經醫者診治,彰華傷口因用力過猛,再次裂開,需要靜養直至痊癒,否則以後會落下病根。
白瀅為了不擾亂彰華心神,另居偏僻的後院,甚至不敢出現在他面前,轉眼一月已經過去,他的傷口還未癒合,彰華只覺得度日如年。
她原諒自已了,願回到自已身邊,一見到她,他便情難自抑,總想親近她。如今,他的心就算再牽掛她,也要把持住,只有將身子徹底養好,才能和她相聚。
春天已經到來,尤其是烏孫的春季,更是燥熱煩悶,不似南翎雨水連綿。白瀅雖不敢來見彰華,但每日都會到廚房製作膳食,令石瀨送去。有時是春筍炒黑豬肉,再搭配點豆腐湯,有時是香蔥煎雞蛋,加上燉好的骨湯。她心思玲瓏,做出的花樣總能別出心裁。
哈達與蘇衲曾見到她在廚房親力親為,提議過送幾個廚子到院子來服侍,被白瀅拒絕了,只見她朝二人拂了一禮,笑道:“多謝殿下與蘇大人美意,只是由瀅親自烹飪,自已會滿足喜悅,能為心愛的男子做飯,是瀅的榮幸;而他吃得,也會放心,有慰藉。”
原來,彰華因無法見到白瀅,成天魂不守舍,鬱鬱寡歡,總是抱怨醫者為何不能治好他的傷,醫者被這位南翎國君呵斥得連連冒汗。白瀅聽聞此事,皺起眉頭,他貴為一國之君,怎能為了不見到她這種小事去斥責小部落的醫者,傳了出去,非但被人笑掉大牙,還會說他因小失大,連這點自制力都沒有。
因而,她想到了每日為他做飯,吃到她親手燒製的飯菜,他躁動的心總算平靜下來。可一旦習慣白瀅的“服侍”,彰華就彷彿離不開她一般。
這日中午,見石瀨遲遲沒有將木盒送過來,他便開始緊張著,暗忖,怎麼平日都這個點送過來,今日還沒來?是不是她又變卦了,不喜歡自已了,因此,飯也不想做了,石瀨才會拿不到飯?
都說愛情能讓人變傻,貴為一國之君的彰華也不例外,不行,事出反常必有妖,原本還坐臥在床榻上的彰華,開始衝著守在門口的小廝呼喚,“護衛長呢,他怎麼還沒過來?”
兩名小廝對視一眼,呢喃著,“人呢?”
無錯書吧“他不是去廚房了嗎?”見二人遲遲不回,彰華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朕問你們話呢?護衛長怎麼還沒過來?是不是白姑娘走了,她不要朕了,啊?”
見皇上臉色嚴峻,目光凌厲,他二人就知非同小可,就在一人剛想衝向廚房時,只見石瀨遠遠提著一個木盒,從迴廊走來。
小廝跪趴在地上,“皇上息怒,護衛長來了。”
彰華皺眉,目光緊緊地盯著門檻。
在石瀨進門時,他便迫不及待地問道:“今日為何這麼晚?可瀅瀅她突然反悔了,她想棄了朕,所以不願為朕燒飯了?”
石瀨一臉訝然,不解問道:“皇上,您說什麼?”
彰華忽然黑了臉,眼眸開始溼潤,有點孩子氣地道:“平日裡都是午時送來,今天怎到了未時才至。朕想來想去,只有一個緣由,那就是瀅瀅她還是不肯原諒朕,她討厭朕,因此,你才拿不到膳食,重新命人燒製一份,可是如此?”
那語氣充滿了無奈,悲傷,還有被人鄙棄後的失落,他身為一國之君,何時對人這樣掏心掏肺過,以至於,連白瀅的討厭都無法承受。
可石瀨聞言,差點笑出聲來,他瞬間明白皇上在意什麼了,“皇上,您冤枉娘娘了,她並沒有離開,更不會厭棄您。”
彰華睜大眼睛,充滿了驚喜,“什麼?”
“是今日太子送來一隻山雞,此雞肉質鮮美又有嚼勁,娘娘說適合燉湯,因此,才多耗費了點時間,並非皇上想象的那樣。”
彰華一笑,原來如此,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自已,是自已想多了。他心中的巨石猛然落下,鬆了一口大氣。天知道,他方才的心有多緊繃,他差點揹負還未痊癒的傷口,衝到廚房去。若她真的不要他了,他該如何承受這一切?剛才有一瞬間他想著,若此生此世無法見到她,他乾脆死了算了。
還好,還好,只是自已太過緊張,心崩得太緊,以致一點小小的風吹草動,他都要當成滔天駭浪。深愛一個女子,想來就是他這種感覺,小心翼翼,容易胡思亂想,她就像一塊重新回到他手中的瑰寶,他含在口裡,怕含化了,放在胸口,又怕熱化了,可放在手上,又怕惹來別人注意,怕她被搶走了。
石瀨見他出神,嘴角卻遲遲笑著,他從來沒有見到這樣的皇上,有點呆滯,神色卻充滿幸福。五年了,終於看見皇上發自肺腑的笑容。
彰華是欣喜若狂的,她能重新接受他,願陪伴在他左右,又碰上哈迷蚩的聯盟,哈達的討好,西東部的各個小部落已經聚集在皇宮裡,等他痊癒,同他歃血為盟,並在他修養期間,不斷趕來探望,送禮,陪他閒聊,幸好有這些人,否則,那個佳人兒只怕會無時無刻勾走他的魂魄。
心情變好了,他的傷也逐步恢復。就這般休養了兩月,彰華的傷徹底痊癒。
四月初夏,他已經活蹦亂跳。於是迫不及待地來到後院尋找白瀅,卻未曾料到,哪有她的蹤跡,這回問了石瀨跟小廝,都說不清楚。
他的心一下子又被懸了起來,她到底去了哪裡?
�$U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