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葉疏的人緣比聶知秋好太多了。

聶知秋很早就和這邊斷了聯絡，記得他的人其實沒有幾個，更多的是知道聶閣主的身份。

葉疏就不一樣了，他火到能成為修真界新一代小魚偶像，人氣槓槓的。

剛休假沒幾天，想來看望他的人多到能擠滿半個山頭。

葉疏還在睡，倒是聶知秋見到了他們為了爭搶幾個名額大打出手的模樣，暗自提高了警惕。

這裡面有一個小朋友是聶知秋完全沒見過的，據說還是他家小魚從萬金樓裡帶出來的。

聶知秋才多看了兩眼，就把季長生嚇到躲到了肖西西背後去。

“我有那麼可怕？”聶知秋挑眉問道。

肖西西搖頭又點頭，解釋道：“可能是因為您太高了，長生有點害怕？”

聶知秋身高直到一米九，在人群裡也格外突出，大長腿一邁誰也追不上，季長生連他大腿都不到，害怕也是正常的。

其實肖西西不知道的是季長生從小就摸爬滾打，對危險十分敏感。

他直覺這個黑衣男人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人物，就算聶知秋收斂了氣勢也不敢太靠近。

季長生躲在肖西西背後。

他人小，個子矮，雖然站的角度不太好，但是總歸沒有人和他擠在一起，能從一個縫隙裡看到葉疏。

葉疏就像睡著了一樣，肚子睡得一鼓一鼓的，小觸手還時不時的撓撓肚皮，除了睡覺的時間長些，和平時區別不大。

季長生稍微放下心，卻在肖西西問他要不要離開的時候選擇了留下。

“師姐，我還有兩天休沐，可以留在這裡嗎？”

他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養肥一點的臉頰肉了點，帶著讓人不忍拒絕的渴望。

“這個……”肖西西為難地看向聶知秋。

好師弟，這個不歸她說了算啊。

季長生看眼色的功力是在日積月累中形成的，只不過肖西西覺得實際應用起來的效果還值得商榷。

畢竟她也沒想過這小子直接就找上聶知秋啊。

師弟啊師弟，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和什麼大佬說話！

雖說肖西西也不知道聶知秋是做什麼，是什麼人，但是看肖雲中和左閒的態度也知道這不是個一般人，肖西西多精明一人吶，幾乎不出現在聶知秋面前。

可她沒想到她愣頭青的師弟直接就剛上去了！

肖西西乾巴巴笑著，把腿腳麻利的師弟抓回來。

“前輩，我能不能……唔？”

季長生眨眨眼睛，不明白師姐為什麼要捂住他的嘴。

但是他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師姐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季長生就閉上了嘴巴。

他們的小動作自然是逃不過聶知秋的眼睛。

聶知秋點頭拍板道：“可以留下。”

自認為很善良的聶知秋不吝於滿足這一個小小的要求。

不僅是因為季長生太小了，值不得他提起防備心，還因為季長生身上有帶著小魚靈力的東西。

是的，聶知秋也是最近才發現小魚也有屬於自己的靈力的。

他一直以為小魚的靈力都是他喂進去的，小魚不能自己吸收靈力呢。

這個發現改變了聶知秋的想法，不過他並不打算停止給小魚喂靈力。

怎麼可能停呢，既然喂靈力這一條道路行得通，那就要繼續走下去，他家的魚怎麼也要贏在起跑線上才行。

最最重要的是，同樣是飼養者，聶知秋覺得他怎麼也不能做的比張吾憐差吧。

張吾憐親自給小九餵飯，他也喂。

張吾憐親自教小九常識，他也教。

張吾憐親自給小九調養身體，他也養。

聶知秋在循著張吾憐的道路繼續前進，並且嘗試著開闢出適合他們的新的道路。

小魚喜歡的聶知秋也喜歡，小魚希望的聶知秋會努力達成，帶走小魚標誌的聶知秋會愛屋及烏。

在這個小傢伙連路都走不穩卻能叫出他名字的時候，聶知秋就決定要護他一輩子。

他看著季長生的眼光裡帶上了幾分看後輩的慈愛，季長生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抿著嘴笑了起來。

剩下一個一頭霧水的肖西西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兩人一魚住在竹屋裡，小魚不用說，聶知秋早已辟穀，只有季長生修為低避免不了餓意。

他在床榻邊上守了一會，肚子開始發出一道道響亮的打鼓聲。

他紅著臉捂住肚子，扭扭捏捏看向聶知秋，“前輩，我”能不能用下灶火。

季長生剛張開嘴巴，聶知秋一揮手，一桌好菜冒著熱氣，出現在他們面前。

耳邊是吞嚥口水的聲音。

聶知秋好笑道：“都是你的，去吃吧。”

聶知秋不是什麼古板的人，也沒有虐待小孩的愛好，也不擅長應對季長生看過來的黏黏糊糊的感激目光。

他伸手一撈，打算帶小魚定點去曬日光浴了，順道用目光制止季長生起身的動作。

“你就在這，吃不完也沒關係，等我回來，我想聽聽你對身上那個小傢伙的解釋，為什麼會有我家小魚的靈力。”

季長生受到了驚嚇，季長生試圖思考，季長生陷入了呆滯。

聶知秋嚇唬完小孩，心情大好地出了門。

竹林裡有他做的幾把搖椅，他隨便挑了一張躺上，突然覺得等小魚醒過來之後就這麼下去也不錯。

聶知秋拂開身邊的落葉，只在很短的時間內沉迷於這種幻想。

幻想和現實的區別很大，這不是夢，聶知秋身上還有其他事情，等一切塵埃落定後還是要回羽衣閣的。

這裡再好也不是他的家，再不努力家就沒有了。

抬手為自己也為小魚遮擋住刺目的光線，聶知秋輕輕舒了口氣，眼神中帶著不為人知的疲憊。

“也不知道是你先化形還是我的任務更早完成。”

聶知秋輕聲抱怨道：“說什麼我和萬劍宗有淵源所以讓我來啊，那種話哪裡是我能說的，也不怕我被整個萬劍宗追殺，真是……”

幸好萬君還是那樣明事理，要是換成源鈺尊者恐怕他還沒說完就已經被追殺了吧。

他放下胳膊，露出一雙殺意蓬勃的眼睛。

“這次終於能做個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