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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意見

老皇帝和皇后娘娘感情深厚,因著肅順帝的事情也鬧過一陣子,老皇帝深感對不住皇后,遂立皇后娘娘的親子為太子。

這位太子從小在皇后母親的高壓下生活,養成一副怯懦樣子,雖然算不上昏庸,也不是治國的明君。

老皇帝雖然不滿太子的治國才能,有時深夜想起來此事,也後悔沒有立肅順帝為太子,但看到皇后那殷殷期盼的眼神,這份心思也就壓了下去。

只是這太子殿下著實沒有福氣,他在位的第六年,就因為殫精竭慮、心血耗盡,導致重病不起,沒過幾個月,便一命嗚呼。

事已至此,老皇帝雖然心痛,也不得不為朝廷考慮,立了肅順帝為太子。

皇后娘娘因為兒子去世,大受打擊,一病幾個月,等到她身體大好時,肅順帝的太子之位已經坐得穩穩當當。

皇后並不甘心肅順帝為太子,曾經多次明裡暗裡給肅順帝使絆子。

老皇帝經過幾個月的觀察,覺得肅順帝確實能夠擔此大任,對於皇后的詆譭,也是爭一隻眼閉一隻眼含糊過去。

老皇帝死後,皇后還健在,肅順帝對於這個名義上的嫡母也不再忍讓,一塊“後宮不得干政”的牌匾直接掛到了已經升為太后的慈寧宮。

這位太后,竟被肅順帝活活氣死,好在肅順帝念及老皇帝的情面,仍是將她風光大葬,與老皇帝和寢。

從此之後,後宮不得干政的規矩,就此定了下來。

俗話說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後宮之中的嬪妃們,對於這種事情不敢明面上議論,但是私下裡的議論也少不了。

至於議論的物件,只限於身邊親近的人。自從藍心的事出來以後,宜嬪突然發覺身邊沒有可用之人,沒有人能為她出謀劃策。

於是宜嬪正好藉著這個機會,考驗一下面前的三人,看看誰是明珠誰是魚目。

“娘娘,奴婢認為這事八成是真的。我聽翊坤宮的桃紅說近來各宮的娘娘們頻頻往翊坤宮跑,想來她們也都聽到了訊息,這才上趕著巴結。”

翠紋心知這是宜嬪在考驗她們幾人,遂將自己聽來的訊息經過整理得出自己的結論:三皇子會被立為儲君,所以三皇子生母正是熱門人物,人人爭相巴結。

“哦,是嗎?宜嬪眼波流轉,瞟了站在翠紋身前的藍水一眼,“藍水,你覺得呢?”

“回稟娘娘,奴婢覺得聖意不可測,況且這立不立儲君眼下和咱們沒有關係,咱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宜嬪眼皮都沒抬一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玉淑覺得呢?”

宜嬪對兩人的回答都很失望,就好比她問兩人,今天晚上皇帝陛下要找誰侍寢?

藍水的回答是:皇帝陛下招誰侍寢是皇帝本人的意思,她們只需要坐等就行。這樣太過被動,不是她的行事風格。

翠紋的回答是:後宮的女人們都爭相打扮,等待侍寢,有的人覺得某某今晚會侍寢,所以某某會侍寢,這是本末倒置的想法,流於在外,沒有內涵。

玉淑本不想回答這個送命題,也想含糊過去,可是她心知,自己在宜嬪這裡並沒有什麼存在感。

她若不趁此機會,讓宜嬪對自己刮目相看,恐怕以後自己在玉泉宮也不會好過,沒有宜嬪的庇護,她會被翠紋任意的搓扁捏圓。

“娘娘,奴婢……奴婢覺得此事做不得真。”

玉淑把說話的聲調壓得很低,彷彿怕被人聽到一樣,“奴婢在鄉野之時,聽到一則趣聞,古時候鎮上有一位四十來歲的富戶,人們起鬨對著富戶開玩笑,說他家兒子長大了,很能幹,比他這個老子還能幹,說他可以靠著兒子養老,不必操勞家事了,富戶一聽這話不樂意了。”

“後來如何?”宜嬪聽出話裡的玄機,連忙坐直身子,等待玉淑接著講吓去。

玉淑故意在這裡頓了一下,吊足了宜嬪娘娘的胃口,在宜嬪娘娘的催促下,她才說:“最終這位富戶,將起鬨的人們罵了一通,並回去找來自己的兒子問道,是否是他散播謠言說自己老了,想要接手家裡的產業,並且盼著他早死?”

玉淑說完,宜嬪娘娘神情激動的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整個人站起身來,上前一大步,盯著玉淑,眼睛都瞪圓了:“這麼說,皇上並不想過早冊立太子?”

“娘娘,奴婢覺得是如此,”玉淑慌亂跪倒在地,不等宜嬪開口,玉淑接著說道:“娘娘,奴婢覺得藍水姐姐說的也不錯,皇帝陛下還年輕,冊立太子的事,和咱們玉泉宮無關,但是皇嗣的事情和咱們玉泉宮關係大著呢,您還是先有個孩子才是正理。”

玉淑跪伏下去,她可不敢看宜嬪現在的表情。孩子是宜嬪的痛處,自己戳中了她的痛處,萬一她一時想不開,將自己拖出去杖斃怎麼辦?玉淑忐忑得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鴕鳥的等著宜嬪開口。

宜嬪坐回貴妃榻上,怔愣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本宮又何嘗不想有個孩子?”

距離她被禁足已經過了三個多月。現在回頭想想,她都恨自己當時太過招搖,惹得全宮上下的女人都將她當作眼中釘,肉中刺。

還有楊貴人那個賤人,懷了龍種不告訴她便罷了,竟然還敢誣陷於她。

想到這裡宜嬪臉上不禁一陣苦澀的表情,楊貴人侍寢也不過三五次而已,便懷了龍嗣,而她每月都有七八日承寵,竟然沒有懷孕,那為何老天要如此待她?

玉淑偷偷抬頭看見宜嬪一臉悽苦的表情,又接著開口道:“娘娘,奴婢覺得懷孕的時機很重要,咱們是否可以去敬事房查探一番,看看以往這些懷孕的嬪妃們都是在月事過去之後多久侍寢的?”

古代人不可能知道什麼叫排卵期,但是憑著幾千年的傳承,人們對於懷孕的時間應該也摸了個七七八八,玉淑在這方面不懂,所以得讓宜嬪自己想辦法。

宜嬪覺得玉淑說的話很有道理,以往她雖然一直喝著調理身體的藥,也有聖寵,但是仍然沒有懷孕,想到這裡宜嬪心下有了計較,也便不再像以往那樣心煩氣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