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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變故

徐靖御劍而行,時而左突右衝地繞過林間障礙,時而掠上樹梢加速衝刺,細細體會第三境“實意”馭物之心得。山門內術修煉至“實意”之境便可馭物,此時精神意志之力凝鍊宛如實質,自可外放於體,馭使萬物。馭物的過程也依照“實意”境的修為深淺漸次由小及大,可馭用兵器已是“實意”境圓滿之兆。徐靖至今仍記得初入“實意“,首次可由自身精神之力成功馭使一片落葉那雀躍的情形——精神之力緩緩外放輕柔的裹向落葉,腦海瞬間與那落葉有了聯絡,無需雙眼便可清晰分辨葉上的每一絲脈絡,動念間便可如臂使指般任意飄行。

那日徐靖獻寶似的控制落葉騷擾一旁站樁的秦辭,時而在他身前身後飄飛舞動,時而如手掌拂過頭頂臉面,任的秦辭怒目相向怒髮衝冠怒不可揭卻無可奈何。徐靖一時玩過了頭,手舞足蹈之際忽然踉蹌——精神之力已然耗盡。此事後果十分慘烈,徐靖醒來之時,臉上多了幾隻墨龜,然後劇烈頭疼了好幾日。

如今徐靖已可御劍而行,心裡唸到下一階段的修行就需要不斷擴充精神之海的規模,以增加馭物的時間和強度了。山門內術功法《本經陰符九術》中,“實意”之後的四五六叄境俱是對於精神之力進行更為全面細緻的修煉——第四境“伏熊”,仍是需要不斷修煉以壯大精神意志之力,透過各種術法使得精神之海擴充,而後修行如何將精神之力更為迅捷而猛烈的激發而出,運用之法不求細緻但講威能,同等時間之內可操控釋放的精神之力越多則威能更勝,以至“伏熊降虎”。待到精神之海充盈達到極限,便可進入第五境“鷙鳥”的修煉,“鷙鳥”之境修行如何對精神之力進行更為精妙的運用,需如猛禽般強大的同時亦要求靈動無跡,即如何透過細緻的操控,使得消耗更少的精神之力達到與“伏熊”之境相同的威能。最後經由不斷艱苦的修習,對於精神之力的運用爐火純青,馭物之時如龍在天,匿時雲遮霧罩蹤跡難覓,現世則呼風喚雨無往不利,是謂第六境“隱龍”。

徐靖邊修煉邊穿山越林依溫玉山腳一路前行,經過山門聚集之地而不入,直達整條山脈的盡頭,正是護山法陣開門之所在——溫玉山在此緩緩融入大地,一條發源於竊涼山之上的山泉小溪流過重重險阻從山的一側蜿蜒而去,匯入遠方銀帶般的大江,大江沖積而成的遼闊平原之上生活著大大小小的土著部落。開門是整個山門與外界的門戶,因而佈置了三重迷陣防護於外,甚至護衛住了距離山門最近的一個眷村。

徐靖到達開門之時卻未見師弟身影,於是停下無名向外細看,防護陣法安靜運轉未曾啟動,秦辭並未在陣內巡查。死門距離開門更近,憑師弟之身法造詣此刻還未趕至,莫非法陣有異?

思忖時,徐靖已聽見身後衣袂飄飛之聲,秦辭倏忽間已與他並肩而立。

”可是死門有異?”徐靖忙問。

”秦獅虎!”秦辭咬牙切齒。

徐靖聞言苦笑,已明白髮生何事。

秦獅虎乃是先祖遠渡時攜帶馴養的猛獸繁衍的後代,似獅實為雄虎,自小在山門禍害天材靈藥長大,亦受靈氣滋養,重逾千斤,威猛無匹。不但經常跟著秦辭一脈巡山站崗,也會護衛醫者門人上山採藥,入水尋寶,因而得了姓名。獅虎正值壯年,每到發情之時便會消失數日,為禍附近山林,尤其近些年月,色虎消失的極為頻繁,到處留情不說,每每過的幾月,總有不同的小獸延著氣味闖陣尋親而來,不識陣路便獸性大發,胡亂衝撞,破壞佈陣之物,令門人不勝其擾。死門本就佈置于山巔之上,常見獸蹤,想必今次中了彩,讓秦辭好費了一番功夫。

“自家兄弟,且息怒氣”徐靖拍拍秦辭肩膀,似是安慰。

罵我?秦辭壓根不睬他,抬腳入陣。眼見得又略勝一籌,徐靖輕快的隨著師弟步伐踏著方位巡視四周,一路無恙到得陣眼之處。

開門利求財、開業、升學,實乃三大吉門之首,雖同屬金,卻並未如同驚門一般使用兵器鎮之陣眼。既有師弟在旁,徐靖必是懶病發作,挑了個眼色,秦辭便無奈上前打出手訣。一隻厚重的四足雙耳方鼎隨著秦辭手訣自陣眼緩緩旋轉顯現而出——鼎身金光耀眼,柱足粗壯,四壁鐫刻雲雷紋並獸面紋裝飾,古樸卻靈動的氣息撲面而來。徐靖更是清晰的知曉,此鼎內腹部刻有故國冀州、兗州、青州、徐州、揚州、荊州、豫州、梁州、雍州九州之圖,外腹底部中央亦鐫刻二字“九州”。此鼎一出,四周靈氣便如倦鳥歸林般紛紛撲入鼎腹,再由九州之鼎透過整個大陣緩緩輸送至其餘七門,進而充盈整個山門的靈氣。

眼見開門陣眼無礙,陣法運轉正常,秦辭就要反打手訣隱匿九州之鼎,完成今日巡山之責,忽而留意到師兄面色凝重的望著開門之外眷村的方向。秦辭順著師兄的目光,只見遠方江邊陣陣黑煙騰空,依稀可見火光,不由心中忐忑,自覺的加快手訣,讓九州之鼎快速隱匿不見。

“我想去探查一番。”徐靖言辭間已是躍躍欲試。

秦辭默立不言,已然表達了內心的想法。江邊的那些部落應該屬於本地之民所稱的不彌國,距離眷村不過小半日路程,靠著山門及眷村之便,經常可以魚獲、獵物、手工製品等與眷村交換大量的糧食,一些與眷村沾親帶故的人也早已偷偷學會了些耕種之術,比之山林及遠方的部落,生活不知富足了多少,在這亂世之時,必是早就成為其他部落垂涎的肥肉。山門負責外部事務的同門亦早有回稟,與不彌國北邊交界的伊都國近期蠢蠢欲動,欲掠劫四周,想來今日江邊的那些部落首先遭了殃。

見得秦辭的反應,徐靖當然明白師弟的憂慮——先生早就說過,山門無論術術生活乃至對於現時世界的認知都超越當地土著甚多,若過多的干預其生活與天命不符,逆天而為必有惡果。但今日的騷亂就發生在離山門如此相近之地,徐靖與同門亦經常去往大江邊嬉水修煉,雖常常選擇僻靜之地,也難免遇過那些部落之人,因此不說相熟也可稱面善。想到這裡 ,徐靖更為堅定,已自後背摘下無名馭於半空,斬釘截鐵的道:

“隨我走一趟!”

秦辭見狀心知已無法動搖師兄的決定,再確認一眼陣眼無誤,騰身向著山門之外的方向掠去。徐靖連忙飛身踏上無名,精神之力放開,加速跟上師弟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