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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戚姨母子

三人隨著戚姨穿過集市,一路來至中產住宅區。

這裡的房屋愈發高大,精美。相較集市邊的那一棟棟破爛,昏暗,散發著腥臭的矮腳屋有著天壤之別。

其實風沐雲幾人早做好了住在狹擠得房屋的打算。

沒想到,戚姨領著他們越走越遠。沐雲越想越怪。

可他沒記錯啊!戚姨明明是在集市裡擺攤交不起保護費,才出手幫忙。但住在這裡的人不會窮的連一點點保護費也交不起!更別說來擺攤生存!

仔細想想,其實 在第一眼見戚夫人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她的氣質與集市內的那些老太以及面黃肌瘦的其他婦人不一般。

憔悴的模樣下卻一身整潔乾淨,有著不一樣的氣質,風韻感十足。

戚姨最後在一處兩層平樓下停留:“這便是我的家,若不嫌棄的話歡迎你們。”

幾人進入後,裡面的裝潢並沒有讓他們眼前一亮,一片空曠。偌大的客廳內冷寂得擺放著一張飯桌。

見眾人的目光有些錯愕,戚姨尷尬一笑:“很空曠吧!家裡該賣的我都賣了!現在每天都要東拼西湊為我的兒子買藥熬藥。”

說罷,戚姨熟練地從桌底下拿出一個搗藥罐開始搗碎剛買來的中藥,一邊講述著關於她的故事。

她丈夫的職位是一名守衛,在他們結婚後的第二年便誕下了一名子嗣。每月的工錢還算充裕,日子美滿。她就在家過著相夫教子的日子,平穩幸福。

後來的日子裡,他的兒子在呵護下慢慢長大。由於過著富足的日子,孩童的頑劣與好奇逐漸上漲。有一次他與幾名中產階層的其他孩子結伴來到附近的荒野林探險。

這荒野林與第三區域的荒夷之地只有一山之隔,裡面的異獸雖大多都是入門級的異獸,但在近幾年的紛亂四起,經常有飢腸轆轆的異獸翻山而來。

他的孩子便被其中的一種毒蛇給咬傷了,好在活了下來。卻染上重疾,夫婦倆四處求醫,攢下的家底很快就被耗光。

屋縫連夜雨,煉氣學院急招數名守衛看守麒麟。她丈夫有一位共患難的兄弟——龍寅,剛好是煉氣學院的導員。便直接聘用了他。

哪知道一直相安無事的煉氣學院偏偏在那一晚發生了異獸入侵事件,煉氣學院嚴重受損,重建兩年。她的丈夫也就是尤守衛,被疾風豹一爪撕裂成血沫,永遠得留在那裡……

講到此處,戚姨觸景傷情,整個人聲淚俱下地抽噎著,搗藥的手隨之顫抖著,但她不能停!那是她孩子的救命藥!

瘦小的身材獨自支撐著這掉下的天,儘管身體已經被壓彎,遍體鱗傷……

風沐雲眼眶溼潤,如果自己的父母沒有拋棄他,像眼前的這位母親一樣他會不會有另一個結果。

“戚姨,你別難過!我們就是煉氣學院的學子,你的丈夫是為了保衛我們而犧牲!他做到了!”

戚姨沒有說話,不爭氣的眼淚劃過消瘦的臉龐。嘴角卻微微上揚得轉過身子前去煎藥……

她微躬著身軀,拿著蒲扇輕輕扇著藥壺道:“沒事,遇到你們我很開心。家裡空蕩蕩的,小元看到你們也肯定會開心的……樓上還有客房,不過可能要你們直接購買被褥。家裡該賣的都……”

“戚姨,我有治癒能力,能否讓我試一試!”

楚瑤剛開口道,戚姨的手中的蒲扇驚若的掉下,瞳孔擴大。曾經聽他丈夫講過,兒子的病有些治癒系的異能者可以治癒,不過這類的人太少……太少……

“真……的……真的嗎?”戚姨的眼內閃著淚光,水靈的眼珠散發著希望的光芒……

楚瑤攤開手掌,一團深綠的煉氣飄浮在空,飄散著旺盛的生命力。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戚姨上前緊緊握住瑤瑤的手,高漲的話語不知為何又低落起來……

只見她急忙轉過身拾起地上的蒲扇,用手帕握住壺把手,倒上一碗深褐色的藥水。

頃刻間,屋內,風沐雲幾人被藥水散發得酸苦味中夾雜的臭味燻得緊皺眉宇,乾嘔起來……

戚姨對這藥味毫無波瀾,則是一臉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忘了說這個藥的味道,聞多了就習慣了。那麻煩你們跟我上樓吧!畢竟元兒的病……以防萬一,我需要帶這個藥一起上去,冷了這個藥就沒用了……”

她揚起衣袖擦拭著眼角的淚珠,突然“撲通”一跪:“這位姑娘如果你能治好我的兒子,這輩子還有下輩子我都甘願為你當牛做馬!”

不爭氣的眼珠再次落下……楚瑤先是一驚,立刻上前攙扶著戚姨。並抽出自己的手帕仔細地為戚姨擦拭起淚水。

楚瑤看著戚姨想起了自己的親人,尤其是自己的母親,雖然父親對她是個女孩感到厭煩。但母親卻一直默默疼愛著她……

可母親已經不在了!楚瑤的眼內也閃爍著淚光,她彷彿看到了母親的影子:

“您放心戚姨,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小元的!”

“嗯……”得到答覆的戚姨猛的點頭道,緩緩站起身。

眾人隨著戚姨去往樓上的住處,二樓與一樓的情況相差不大,很空曠……

當眾人來到尤元軒【戚姨的兒子】的房門前。一聲聲劇烈的咳嗽聲傳出。

“元兒!元兒!”戚姨滿臉著急得推門而入,生怕送藥晚了兒子便也離他而去。

開啟門的一瞬間,眾人有些震驚,一股暖洋洋的母愛撲面而來。房間內十分暖和,相較屋外空曠所帶來的寒意,這簡直就是一個溫馨小屋。

裡面擺滿了尤元軒的玩具,書籍 。整整齊齊的羅列著,達到了發亮的程度。地上墊著毛毯,角落邊擺放著火爐。

牆上到處都是陳舊的塗鴉,還張貼著一幅幅畫的雜亂無章的畫紙 。

寬大鬆軟的床上,尤元軒被厚重的棉被包裹著。 他的臉色異常慘白,臉頰旁還有一道道毒素疤痕,嘴唇發紫 。

“什麼味道……”元奇捂著鼻子,一股惡臭撲面而來,不是那藥水散發的。

“是元兒的味道,我先為元兒清理一下身體。”

戚姨用手再次檢查一遍窗戶,以防冷氣吹進屋內。 無誤後她才安心地半蹲著身子,從床底拿出一個面盆與溼巾。

戚姨輕輕地掀開被子。尤元軒的雙腿顯露出來 ,骨瘦如柴,沒有一絲血色,看得出來肌肉已經萎縮了。

接著,戚姨翻動著兒子的身體,從被子裡取出一包泛黃綿布扔進一旁的木桶。裡面包滿了排洩物……

她開始用溼巾為兒子擦拭著身體,一邊與風沐雲講解道。

“這就是我的可憐的娃娃……從出事以來都沒有下過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解決。現在連說句話都費勁……裡面的一切東西我都沒有動。都不捨得動……生怕他扛不住留下我這個糟老太婆……”

戚姨抽噎著說道,手卻不停為兒子擦拭著身體,讓沐雲幾人看得眼角泛紅。 都為尤元軒的遭遇感到惋惜,為戚姨的盡職盡責感到感動。

戚姨將一切心血都付出了。那羅列著發亮的玩具與書籍都是戚姨每天擦拭的結果。她多麼希望兒子可以好起來,再次像個健康的孩子一樣玩耍。

那張貼的畫紙是戚姨在變賣除兒子房間外,在所有可以變賣的東西內翻找出來的。一來是祝願兒子早日恢復,二來也是一個念想,這些畫紙也是讓她在無數個崩潰的日夜裡重新振作的法寶……

“戚姨可以開始了嗎?過程可能會有點痛苦”

“來吧小瑤小姐。元兒!你一定要撐住啊!”戚姨不捨地放開兒子的手。

楚瑤伸起手臂對準著尤元軒,一團煉氣飄向他,如同一個個躍動的綠精靈圍繞著他,抬起著他。

空中,尤元軒那形如枯槁的身軀清可見骨。慘白的面容無一絲孩童的容貌。

戚姨從未如此清晰目睹自己的孩子,心如刀絞,這還是一個正常孩子該有的樣子嗎?“我的孩子……!”

沐雲,元奇不忍直視,那如紙張般脆薄瘦小的身軀令人發怵。

“戚……戚姨,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小元……元的……”

此刻的瑤瑤,眉宇緊皺,面部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用力吶喊著。煉氣內,奇蹟真的在發生,尤元軒臉上的毒素疤痕在一點點消退。

“退了!退了!瑤瑤你太厲害了!”元奇振臂高呼,沒想到被戚姨傳呼到無藥可治的病竟然被瑤瑤給治好了了!

戚姨雙手緊扣,小聲默唸得祈禱上蒼,祈禱瑤瑤。

毒素的消退讓瑤瑤累得雙手發顫,但治療還在繼續,不能半途而廢。緊接著,尤元軒的臉色開始恢復血色,孩童專有的紅暈浮現出來……

但瑤瑤的呼吸開始緊促而沉重,牙關緊咬得支援著,連腿都開始打抖起來。

治療還沒停止,尤元軒枯槁的四肢開始圓潤起來,肌肉一點點恢復。

“不好,瑤瑤快堅持不住了!元奇我們來幫助瑤瑤!你為瑤瑤輸送煉氣。”

風沐雲意識到了瑤瑤在治療下去肯定要倒下了。

【風掌】

沐雲以氣化掌,似一座風床出現在尤元軒的身下,託著他的身軀為瑤瑤減輕力量。

這招果然奏效,瑤瑤瞬間到了力的分散,可以更加集中注意力治療。看著為她著想的沐雲,瑤瑤微微上揚嘴角。眼神愈發堅定……

而元奇雙指匯氣,輸送一團輔助煉氣減輕瑤瑤的煉氣消耗。在三人的勠力同心下。小元的四肢恢復了正常,萎縮的肌肉得以重建,乾癟的肚子也逐漸恢復了圓滾。

“太好了!太好了!遇到活菩薩了!”激動的戚姨雙手合十的致謝著,眼裡滿是喜悅與激動。身為父母,見到絕症的孩子恢復回來,這種表情是無以言表的。

更像是夢裡常夢見的一般,內心的渴望得到實現!

眾人都認為大功告成,畢竟小元的外表已經與正常小孩無異。但瑤瑤並沒有鬆懈,還在加大煉氣治療著。

治癒系的她可以窺探小元的身體構造,找到病原的根源。外表的修復簡單,內部的根治才是困難!

她發現小元體內的毒素根本沒有祛除,臉部的毒素只是表象。那毒素化作一條巨蛇在小元的體內肆意遊蕩,逃離著。

儘管瑤瑤怎麼攻擊都無法擊中它。無奈的瑤瑤只好以身入局。

【元神出竅】

瑤瑤的一絲神識出竅,透過掃描一眼就發現了逃竄的毒蛇在往小元的心臟處遊動。

“找到你了!看你哪裡跑!”瑤瑤的神識提前一步堵在毒蛇的前方化作元神……

“瑤瑤……瑤瑤你怎麼了?”元奇見緊閉雙目的楚瑤甚是擔憂。

“元奇相信瑤瑤!”沐雲望向瑤瑤堅定道。

小元的心臟內,瑤瑤的元神手持聖光劍等待著毒蛇。果不其然,血管處飄蕩的紅細胞被一團黑色的液體擠壓,一條龐大的黑蛇正往心臟處衝來。

“你來了!看劍!”

【淨化斬】

以劍體為中心,一道聖光照耀四方,毒蛇發現時為時已晚,剛要掉頭,瑤瑤便一斬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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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毒蛇當即被聖光擊中,光芒灼燒著它的身軀,黑色的液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伴隨著一聲聲吼叫,毒蛇被光芒徹底包圍,消散其中……

“成功了嗎!”瑤瑤長舒一口氣。以為危機解除了。

但是瑤瑤中了計,那是毒蛇誘敵之計。真正的毒蛇正在心臟之上!

它在瑤瑤放鬆警惕之際,顯現出本體。只見心臟上盤旋著一條巨蛇一點點靠近瑤瑤。

楚瑤的聖光劍當即發出陣陣光芒時,她意識到不對勁。身後彷彿有無數只黑手驅使著她。

當她一回頭,便看到了巨蛇的本體,豎直的瞳孔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魔。沒等她拔劍,巨蛇毅然張開血盆大口吞噬掉了瑤瑤。

“啊……”瑤瑤的真身猛得睜開眼睛,當即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

“瑤瑤……”風沐雲將掉落在風掌上的尤元軒緩緩放置床上。擔憂得攙扶起地上的楚瑤。

“我……我失敗了,毒素在小元的心臟裡!”瑤瑤面露恐懼之色,剛剛被吞噬的畫面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嚇得渾身發抖,冷汗直流。

“別怕……別怕……瑤瑤我在!”

沐雲緊緊摟著瑤瑤,安慰她道,身後的元奇像個陌生人一樣……

“啊……媽……痛……痛……啊……啊……”床上的尤元軒突然掙扎地扭動身體。

“元兒!你可以說話了!媽媽在!媽媽在!”

戚姨喜極而泣地撫摸著他的額頭,這是自元兒出生以來第一次說話,他的四肢也沒有之前的枯槁。總得來說,瑤瑤大大地救助了他,戚姨已經感到很滿意……

此刻元兒面部的毒素又開始瀰漫出來。

“元兒……元兒……”害怕的戚姨手足無措,無意的一瞥,她才看到了桌上的藥水。

“對!藥水!元兒!來喝……喝藥水!”

出乎意料得是在元兒喝完藥水後,面部的毒素再次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