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鄉,轉眼九年過去了,風沐雲在沈大爺他們夫婦的細心呵護下成長。
失去了兒子的他們更加珍惜眼前的風沐雲。儘管他們年老體衰,沒有了兒子的接濟。
老兩口依舊貧困且快樂的活著,沈大爺天不亮就去耕作。
好將成熟後粒粒飽滿的糧食拿去集市換些散錢來給風沐雲買營養品。現在正值娃娃快速成長的時期。
而沈大娘每天在家喂著家眷裡養得雞以及家豬,空閒的時候就拿出針線注入滿滿的愛意一針一線為風沐雲和沈大爺編織衣物。
“老夥計又下蛋了,多吃點吧!娃娃在長身體,需要補身體。”沈大娘拋灑著飼料,看著雞窩裡那顆圓滾滾,晶瑩剔透的雞蛋眉開眼笑,臉上的褶皺如溝壑般。
“奶奶!你怎麼不吃雞蛋啊?”
風沐雲拿著那顆水煮蛋困惑地問著沈大娘。
“奶奶不餓,這些蛋留給我的乖孫和你田裡爺爺吃!”沈大娘慈愛地撫摸著風沐雲的頭髮,看著越長越秀氣的孫子她越來越稀罕。
“沐雲啊!你可要多吃點,健健康康的長大,以後給奶奶帶回一個漂亮的小媳婦哦!”
這是沈大娘對死去的兒子未完成的心願……
“嗯,我要吃得比小胖還要壯!”天地說罷就狼吞虎嚥起來。
“哈哈哈好,傻孩子,慢點吃!慢點吃!”
無錯書吧“咳咳……”還沒等深大娘說完,風沐雲便被飯菜給噎住了,努力做著吞嚥的模樣。
“跟你說了慢點吃!慢點吃!”沈大娘輕拍著風沐雲的背部,埋怨的喊道,內心卻急迫得去往廚房為其端來一碗水。
“咕咚咕咚”風沐雲一飲而盡 ,連忙擦乾嘴巴就跳下凳子大喊“奶奶,我出去找和瑤瑤,小胖他們去玩啦!”
看著漸行漸遠地孫子,沈大娘無奈又疼愛得大喊著“沐雲,日落前記得回來!”
“好……”風沐雲一邊揮著手,一邊朝著空地處疾馳而去。
“你怎麼才來啊!”小胖(元奇)不安好氣揮著手臂道。
“小胖,不准你這麼說沐雲。”一旁的瑤瑤(楚瑤)辯護著。
“哼!”元奇嫉妒地撇過頭喃喃道:“你們知道祠堂裡有從外地來了一隊煉氣高手嗎?我爸爸跟我說,這幾天要為我們安寧鄉所有的小孩都在祠堂側一遍,凡是精煉者或者異能者就可以帶到煉氣學院去學習!”
元奇高傲地抬著頭說道。
小胖一邊的賴恆置問道:“小胖,真的假的!我可聽說誰家小孩被選上帶走,族長到時候要大擺宴席慶祝,老風光拉!我爸爸每天都逼我鍛鍊身體就為十歲的煉氣測驗。”
在煉氣大陸,十歲就是開始區分普通煉氣者,精煉者以及異能者們重要節點。
被測驗的小孩沒有羈絆兵器修煉或者沒有異能的都將劃分普通煉氣者留在出生地當普通人種地或者當鐵匠,建築工人等底層人民為煉氣者們服務。
而被測驗出有羈絆兵器或者有異能的就會被帶去學院深造,按照畢業能力免費分配工作,或者自尋他路,登峰造極者可能被世家收入門下有望榮華富貴或者成神。
風沐雲目不轉睛趴在在祠堂瓦片上,看著手持兵器的精煉者們入迷道:
“好帥啊!我也想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元奇則在一邊打趣道:“我爸爸就是裡面的一員還是副隊長呢!我肯定能選上!風沐雲就你那小身板就算了!到時候我跟瑤瑤被選上,你就跟你爺爺去田裡種地吧!”
“你說什麼呢!”楚瑤瞪了一眼身材肥胖的元奇。
“小胖,你有種再說一遍!”風沐雲怒目圓睜地看著元奇。
“本來就是,看你瘦不拉幾的樣子,就算再怎麼吃到時候連兵器都拿不起來。你跟我打架你都沒贏過!”
此刻的風沐雲被羞辱的體無完膚,還在瑤瑤面前失盡了面子。
揮起拳頭就招呼在遠奇臉上。
一頓火辣辣的感覺過後,元奇惱羞成怒地一肘反擊,風沐雲沒趴穩,一下朝祠堂裡面栽倒下去。
“沐雲!”瑤瑤驚悚得大喊。
元奇和賴恆嚇得趕緊縮起腦袋。
祠堂內佈置場地的小隊隊長卓狄,尋聲望去。
扔下手中的物品,一個飛身踩在祠堂邊的牆壁上借力向上一跳,便平穩地接住風沐雲落地。
“你們這些小孩幹什麼?在那麼高的牆上偷窺,不要命了!都給我下來!”
桌狄抬手厲聲呵斥著剩下的人。
副隊長元雄,抬頭一眼就瞟見了想極力躲藏著身體卻無處躲藏的兒子。
“元奇,你給老子滾下來,誰讓你帶人來這裡的?我不是讓你安安分分待在家裡練習嗎?”
聽著熟悉又嚴厲的聲音,元奇被嚇得魂飛魄散“完了!完了!回家又要捱打了!”
不久,風沐雲,楚瑤,元奇,賴恆低著頭排成排站在卓狄和元雄面前。
“你這個臭小子!肯定又是你帶領做的壞事,萬一那個小孩摔倒受傷了我看你怎麼辦!”元雄恨鐵不成鋼得一腳狠狠地踹在元奇的屁股上。
剛要抽他耳光時,隊長卓狄阻攔道“老卓,不要打孩子了,過幾天就要測驗了別給打出傷來!”
有了臺階下的元雄方才放下手怒目得瞪著元奇。
卓狄轉過頭看向差點摔傷的風沐雲疑惑問到:“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
意識到錯誤的風沐雲低著頭回答道: “我叫風沐雲,我不知道我爸媽是誰,我的爺爺是沈世傑。”
“沈大爺?他的兒子不就是同盟會的教員沈軒,我們的曾經的隊長。你是他的兒子?你怎麼姓風?”卓狄驚訝地說著。
元雄也感嘆著:“聽說是沈大爺的遠房親戚饑荒的生活留給他們養了。可憐的沈大爺,我的隊長沈軒死於那該死的異獸族的人手裡!”
得到答案的卓狄很快也陷入了對曾經的隊長的懷念之中,憤恨的說著:
“那些該死的異獸族,害得我們煉氣大陸時常戰亂四起,民不聊生,要不是這樣怎麼會有人活不起送自己的孩子給別人寄養!沈大爺的兒子怎麼可能會英年早逝!”
風沐雲被這一句話給震住了,難怪爺爺奶奶一直不肯跟他說他的爸爸媽媽是誰,還不允許他成為精煉者。
也就是說他的媽媽爸爸可能跟沈大爺的兒子一樣死於異獸族們的侵略。
風沐雲越想越氣,手握成拳怒吼著:“我也要成為精煉者,殺光異獸族,為爺爺報仇!”
看著堅定的風沐雲,卓狄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爽朗得笑道:
“哈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沐雲我很看好你哦!你一定要加油啊!跟沈大爺的兒子一樣成為一名偉大的煉氣者。”
“嗯!我一定會的!”風沐雲點頭應道。
“我也相信你!沐雲!”楚瑤開心地說。
一旁的元奇再次嫉妒地低聲喃喃道:“我才不信!”
“嗯?元奇,你在小聲說什麼!還不滾回家練習!你看看沐雲志向多遠大!你這個廢物!”元雄怒不可遏地舉起拳頭警告著元奇。
元奇被嚇得抱頭鼠竄。
“好了好了!不要這樣對待小孩子嗎!老元。沐雲,你們帶著夥伴們一起離開吧!這幾天就不要到祠堂裡來!回家好好鍛鍊,過幾天我們就要召集願意參加測驗的小孩。過段時間我要好好拜訪一下深大爺和沈大娘。”
卓狄溫柔地說完目送著風沐雲他們離開。
回去的路上,風沐雲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成為像沈軒叔叔一樣的煉氣者!不過他先要徵取爺爺奶奶的同意。
楚瑤看著心事重重的沐雲明白他的想法,她也想與風沐雲一起去學院學習修煉。
元奇和賴恆則是鄙夷地看著瘦弱的風沐雲,風沐雲長得一臉英氣少年的模樣確實很討人喜歡,這也是元奇和賴恆為什麼越來越與風沐雲不合的原因。
畢竟他們四人可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
夜晚,沈大爺抽著煙臉色凝重地端坐在大廳上,一旁的沈大娘哭哭啼啼地用著手絹擦拭著眼淚,風沐雲則是跪在沈大爺面前……
“沐雲,你跟著爺爺一起安分種地不好嗎?你從哪裡知道了你叔叔是煉氣者,又怎麼知道你是我遠方親戚送來寄養的。”
聽著爺爺語重心長的話語,天地回答道:
“是元奇的爸爸還有卓隊長說的。”
“元雄和卓狄,哦!他們都是我和你奶奶看著光屁股長大的人,比你叔叔小一些。”沈大爺回憶著。
而沈大娘則一個勁地哭哭啼啼道:
“他們恩將仇報啊!虧他們還是軒兒教出來的隊長,現在竟鼓勵我們的孫子去參加跟那些該死的異獸族的人去送死!我可不會讓我們家沐雲去跟軒兒一個下場!沐兒戰死了我可就不活啦!”
“你個婆娘哭什麼哭!你怎麼說卓狄和元雄的,他們跟我們的兒子一樣都是英雄,守護平安的英雄,我反正不反對沐兒參加測試。” 沈大爺叼著大煙呵斥道。
“你讓沐兒參加,我就不活了!我就吊死在家!我不想看到沐兒跟軒兒一個下場!”沈大娘嚎啕大哭起來。
從來沒見過奶奶這樣的風沐雲頭一次感到為難。
“哭哭哭!你什麼都喜歡哭!沐兒,你真的想去參加測驗嗎?一但透過你就要離開安寧鄉很少再回來了!”沈大爺神色莊重的問著。
風沐雲看著悲痛欲絕的奶奶,又想到很難再看見爺爺奶奶,內心糾結了一下但還是堅定的說:
“我從小就喜歡那些英雄,我也想跟軒叔叔一樣成為英雄保護大家的安全!為爺爺奶奶報仇殺光那些異獸族!”
“不活了啦!我的小娃娃還小哩!你怎麼忍心讓他出去吃苦送死!”沈大娘繼續傷心欲絕的哭天喊地。
沈大爺卻拍桌叫好:
“好!沐兒,我們沒白養!不要管你奶奶,她頭髮長,見識短!咱們好好練習以後也當了英雄,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見一直不替自己說話的沈大娘扔下手帕不安好氣地衝進房間,用力的一關門“啪”的一聲響徹整個大廳。
“沐兒,你看你奶奶的脾氣怪的很哩,以後找老婆不要找這種脾氣倔又暴躁的!”
沈大爺用煙槍指著房門打趣著。
突然“嘭”的一聲,沈大娘開啟房門對著沈大爺喊道:“你才是那頭又倔脾氣又爆的牛,以後你就自己一個人睡!”
說罷扔出一個床鋪後再次“啪”的一聲合上房門。
尷尬的沈大爺嘀咕著:“不睡就不一起睡!來,沐兒今天晚上咱爺倆一起睡!”
看著彎著腰,老態龍鍾般的爺爺費勁地拉扯地上的被褥。
風沐雲感覺自己做了決定,連忙上前幫爺爺抱起被褥道:
“爺爺,還是沐兒來幫你抱過去吧!”
感到幸福的沈大爺慈愛地撫摸著風沐雲的頭髮慈祥地說:
“嗯,沐兒真乖!沐兒長大了是小男子漢了!爺爺很高興!走!爺爺去你房裡跟你講講你軒叔叔的光榮事蹟。”
待祖孫倆慢條斯理的離開,沈大娘輕聲開啟房門,懷裡抱著兒子沈軒的遺照,傷感得看著離去的祖孫二人。慢慢擦拭著眼淚:
“兒啊,你說,是不是媽媽錯了!也許是時候該放沐兒離開了!也許他本就不屬於這裡,只是停歇在這一段時間,讓媽媽久違的感受一下幸福……”
深夜人靜,人們都沉浸在夢鄉之中,沈大娘夜不能寐,一直在思考這是否要放手……
沈大爺此刻正躺在風沐雲的床上,與他講述著他兒子沈軒,手握長槍殺敵救人的場景。
栩栩如生,膾炙人口,力拔山兮氣蓋世,勇猛過人。
風沐雲也激動地豎起耳朵興奮地兩眼發光地聽著。
講著講著就來到結局,即使沈軒是中階武師的水平被一位高階武師境界的異獸者一爪斃命。
但沈大爺還是稍加渲染地訴說著他的兒子是如何為了保護人民而坦然赴死。
沒有說的那麼可怕慘烈,不想在風沐雲腦海裡留下陰影。因為他們在看到屍體的時候沈大爺都忍不住嘔吐起來,支離破碎,血腥恐怖。
沒有留下全屍,這也是為什麼沈大娘要阻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