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落落默默的拉過被子蓋在身上，看著溫以禾發紅的耳朵和脖子，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你一直在這隻小黑貓的身體中？”溫以禾率先發問。

“沒……這是第二次……情勢所迫……”何落落回答。

溫以禾搬來一個凳子，坐在床邊，問：“你來天樞門是找我的嗎？”

何落落搖頭，說：“你想得美，你都有佳人在側了，我何必自討苦吃。我是來救人的，莫失莫忘被抓了，我要救他們。你知道他們被關在哪裡嗎？”

“知道。”溫以禾點頭。

“那你快告訴我……”何落落剛想問莫失莫忘的下落，便聽到那株繡球花裡傳來綠萼的聲音：

“快問他那三個問題啊！第一個問題：溫以禾，你到底愛不愛我？”

何落落張張嘴，嘴巴不受控制的問：“溫以禾，你到底愛不愛我？”

問完，她十分後悔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這張嘴接著問什麼狗血問題，更怕從溫以禾嘴裡聽到讓她傷心的回答。

溫以禾有些詫異，他緊張的搓搓膝蓋，轉過頭去，說：“我不知道……”

“那，我換個問法。見到我，你開心嗎？”何落落問，這是她發自內心想問的，不是綠萼控制的。

溫以禾不自然的咳嗽著，他拿起旁邊的一杯涼茶，喝了下去，半晌，才小聲的回答：“開心。”

何落落偷笑，接著問出了第二個問題：“溫以禾，我和尚晴柔，你選擇誰？”

溫以禾認真的看著何落落的眼睛，他的眼睛猶如一潭平靜而溫柔的湖水，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他還沒回答，何落落就已經知道了答案，溫以禾一定選她。

這種心有靈犀的感覺好奇怪，上一次，也是在天樞門，她剛拜入季望舒門下的那天，她和溫以禾的對話，也是這樣，她瞬間就明白了溫以禾的心。

“你又要去無妄山聽鍾？”何落落邊走邊問。

“嗯。”

“師父為什麼總要你去聽鍾？”

“因為要去雜念。”

“你有什麼雜念？”

“我……”溫以禾突然停下腳步，何落落來不及停下，一下子撞到溫以禾結實的胸膛。

溫以禾秋波般深邃明亮的眼睛，帶著些許哀傷，看著她。

何落落的心又開始撲通撲通的跳起來。

那一刻，她彷彿明白了溫以禾的心，明白了他的雜念是什麼。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溫以禾，兩人就這樣站著，看著。

“我知道了，你選我，對不對？”何落落笑著看他。

溫以禾紅著臉，點點頭，竟然不敢看她。

何落落看著溫以禾的反應，驚奇的發現，他的反應，居然與二十一世紀的那個他一模一樣！

當初他們在一起談戀愛時，那個羞澀的大男孩也是這副模樣。

何落落心中竊喜，看來，即使溫以禾失憶了，他對她還是有情竇初開的懵懂感覺。

“最後一個問題，溫以禾，我們以後還有可能嗎？”何落落盯著他。

溫以禾思考了一會兒，他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在天樞門十幾年，從未聽說過修仙者與妖族或者卟卟在一起的案例。”

何落落有些失望，她強顏歡笑，說：“沒關係，其實我應該告訴你一個事情的，在我們生活的那個世界，二十一世紀的我們，我已經向你提出分手了……”

何落落吸吸鼻子，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接著說：

“所以，現在，你只是我的前男友。你想愛誰、追誰，我都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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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禾有些震驚，他握緊拳頭，問：“二十一世紀的我們，為什麼要分手？”

“因為異地戀，我們異地戀了三年，你研究生畢業，我本科畢業，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為什麼你還要異地戀？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溫以禾想了一會兒，竟然如釋重負的笑了出來，他說：“我想起來了，導師給了我一個十分珍貴的實驗名額，允許我從實驗助理做起。由於實驗保密等級很高，不能對任何人講，實驗時間是三年。我沒有對任何人講過這件事。”

“什麼？”何落落抓住溫以禾的手，終於知道了當年的秘密，她的內心十分激動，“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我以為你變心了……”

溫以禾露出很無辜的表情，說：“我不知道我們之間還有這樣的誤會……”

“那……那我們還有沒有可能……”何落落管不上自己衣服穿沒穿了，她緊緊的抓住溫以禾的手，渴求的看著他，“我們還有可能嗎……”

溫以禾心情很好，他笑著看著何落落，表情竟然有些羞澀：“或許，我們可以試一試。”

何落落開心的抱住床邊的溫以禾，她抬頭，笑著說：“要是你師父知道了，他的得意弟子溫以禾竟然與我這個妖女在一起，那不得氣死啊！”

“那就不讓他知道。”溫以禾輕笑出聲，他回抱住她，一種熟悉的感覺湧現，彷彿他早就這麼做過。

何落落忍不住想調戲溫以禾，她抬手摸上溫以禾的臉，賊兮兮的說：“要不，我們偷情吧？地下情。”

溫以禾神色慌張，卻沒有反對，反而像受了什麼誘惑般，鬼使神差的說：“好……”

何落落十分開心，她順便解釋了她第一次當小黑貓時叼走的那袋錢，可不能讓溫以禾誤會她是個賊。

“那一次，你竟然就在這個小貓的身體之中……”溫以禾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只覺得懷裡的女孩可愛無比，讓他歡喜。

“是啊，所以我拿的是我自己的錢。”

她捧著溫以禾的臉，看著溫以禾白皙的臉蛋上帶著一抹緋紅，眼睛裡氤氳著水汽，紅潤的嘴唇帶著笑，誘人的讓她忍不住想親吻他。

“幹什麼幹什麼？！你不能這樣！”旁邊的繡球花中傳來綠萼的怒吼聲，“哎呀，我真是好心辦壞事啊！月少主我對不起你啊！”

綠萼哀嚎著，眼看兩個人的嘴巴要碰在一起了，綠萼一怒之下，將何落落再次變成了那隻不會說人話的小黑貓。

何落落馬上就可以親吻溫以禾柔軟的嘴唇了，誰料，她突然變回了小黑貓，掉在溫以禾的腿上。

她生氣的跳上桌子，對著那盆繡球花便咬了幾口，罵罵咧咧。

溫以禾將她抱了起來，抱在懷裡，親了幾口，笑著說：“我帶你去看莫失莫忘的狀況。”

溫以禾抱著小黑貓，來到了一處隱蔽的暗室，暗室裡面，捆著兩個孩子，正是莫失莫忘。

“三日後，莫失莫忘將會被用來恢復天池水生機。這幾日，天樞門集結了眾多弟子，陣法、法器全都蒐羅來了，做足了準備。任何妖，只要踏進天樞門，必死無疑。”溫以禾心平氣靜的講解著。

溫以禾帶著何落落去了另一間密室，密室裡擺放著各種法器，何落落聽著溫以禾的介紹，感覺任何一種法器都厲害的不得了。

何落落犯愁了，溫以禾都這樣說了，那救莫失莫忘豈不是難比登天？

她垂頭喪氣的跳下來，趴在桌子上，悶悶不樂。

“落落，天樞門對我有養育和教誨之恩，我不能背叛師門。所以我不能幫你一起救人。”溫以禾摸著不開心的小黑貓，說：

“我會把三日後要用到的陣法都告訴你，若那燭九陰能救走人，那真的是他本事大；若燭九陰救不走人，那這就是莫失莫忘的定數，我們都無法改變。”

何落落舔著爪子，對著溫以禾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溫以禾的處境，理解他的心情。

溫以禾抱起小黑貓，親了親貓咪粉嫩的肉墊，說：“我希望，三日後，你不要參與到這件事中，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