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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遇月祈夜

這是一間不大的房間,有一張簡單幹淨的小床,床上躺著奄奄一息的何落落。

她身上的箭已經被拔下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被包紮過了,衣服也換成了乾淨的布衣,臉蛋被打理的乾乾淨淨。

床旁邊站著一個少年,他身材高挑,一身黑衣,逆著窗戶的光站在床前,正在仔細的盯著躺在床上的何落落,時而又好奇的靠近聞一聞。

這個女孩的靈魂正在散發一種獨特的味道,尤其是換掉那一身發臭的破衣,清洗乾淨身上的汙漬後,氣味越發清晰。

這麼些年,他終於再次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這種味道他曾經也聞到過,全天下只有一個人身上有,又出現在另一個身上,難免會讓他產生懷疑。

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少主,到底是什麼味道呀?屬下怎麼聞不到?”一個身形勻稱的綠衣男孩問,他看主人月祈夜聞的那麼認真,甚至還有一絲……陶醉?

“很少見的味道,像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月祈夜回答,眼睛依舊盯著女孩的臉。

“也就您有那天賦,能嗅出靈魂味道,屬下只聞到她傷口的血味,那叫一個香啊!”說罷,綠衣男孩的眼睛突然變成黃色的,發著興奮的光,彷彿要把女孩一口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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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下,他剛發光的眼睛被打滅了,原來是少年一拳錘在了他頭上。

“竹風,好好看著她,別讓她跑了。”

“是!少主!”

次日,何落落醒來了,她伸出滿是傷痕的手,手居然被包紮了。

窗前站著一個人,平靜的說:“你醒了。”

“你是誰?我在哪裡?我沒死嗎?”她腦子裡有很多個問號,捂著受傷的胸口,緩緩支撐身體,坐了起來。

何落落側頭看到床邊的銅鏡,鏡子裡是一張陌生的小臉,雙頰凹陷,神情疲憊,嘴唇發白,穿著奇怪的衣服。

她低頭看,胸口被紗布纏的緊緊的,前胸、後背都很痛。

何落落一下子想起來了,她被箭射穿了!她居然沒死!

腦袋飛快閃過前幾日的經歷。

和徐佳明的對話、車禍,黑色的牢籠,瘦骨嶙峋的奴隸,瘦小的小女孩吖吖,不停的奔跑,可怕的倒計時……

“吖吖呢?她在哪裡?”她的語氣又快又著急,“你是誰?這是哪裡?我要回去!我要見徐佳明,我要見我父母!我還沒畢業……我不要在這裡,我要回家……”

何落落的精神明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她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呼吸急促,自言自語,眼神恐懼又迷茫。

“少主,她腦子有問題吧?”竹風看到這個畫面,摸著下巴問:“這樣瘋瘋癲癲的能問出話嗎?”

月祈夜皺了皺眉頭,坐到了床沿,他伸出修長的手指,一縷橙紅色的光從指尖飛出,落入何落落的額頭。

光點隨著月祈夜的手的動作而下移,移到胸口的位置,月祈夜猛地收手握拳,隨著光被帶出了一團鬱氣,被他的手撰碎、飄散。

何落落也突然安靜下來,緊繃的身體放鬆了,隨之軟綿綿的躺在了床上。

“是你們救了我?”何落落安靜的問,好像絲毫不記得剛才自己發瘋的樣子。

“可不是嗎,我們在城郊樹林裡看到你中箭昏迷,要不是我們少……少爺好心,你早就被狼吃了!”竹風傲嬌的回答。

“謝謝你們。”何落落說。

“你得多謝謝我們好心的月少爺。”竹風傲嬌的嘴巴都要噘上天了,“記得給我們祈夜少爺報恩,給我竹風大人……和月祈夜少爺供上大魚大肉!”

月祈夜?竹風?何落落這才仔細看著床前兩個人。

名為月祈夜的少年,高大的身材中帶著一絲少年的單薄,髮髻高高束起,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好像在盯著獵物看。

月祈夜整體看起來年紀不大,臉上帶有少年的稚氣,估摸著也就十八九歲。

他的五官倒是生的俊朗好看,眼睛乾淨明亮,眼角下勾,帶有一絲魅惑。他整個人收拾的很利索,穿著的黑衣帶有複雜暗紋,頭上的配飾也在逆光中閃爍著微弱的光。

全身行頭一看就很名貴,是個少爺沒錯了。

旁邊的竹風應該是月祈夜的手下,穿著竹葉般輕巧的綠色,看模樣是十七八的年齡,臉上的稚氣比月祈夜更重,活生生一個高中生的樣子。

“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女孩?瘦瘦的黑黑的,和我在一起。”

“沒看到,只看到你一個人。”月祈夜突然開口。聲音是少年獨特的嗓音,青澀中帶著成熟男性的低沉和磁性。

“這樣啊……”何落落轉過身背對著兩個人。

作為一名成年女性,她知道吖吖很大可能已經死了,這個男的在騙她而已。眼淚又流了出來,她對這個世界的初始印象就是恐懼和流淚。

“那個小女孩是你的親人嗎?你們住在哪裡?”月祈夜問,他沒有心思安慰她,也不會。

何落落的內心十分糾結,應該告訴他嗎?如果他知道了她的來歷會信嗎?不會把她當成異類或者傻子吧?

思考一番後,何落落回答:“我傷了腦袋,什麼都不記得了,只知道她叫我‘姐姐’。”

“你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不記得了嗎?”旁邊的竹風問。

“或許是叫……”何落落想著,告訴他名字叫“卟卟”?不知這個的名字會給她帶來怎樣的災禍。

“叫什麼?”月祈夜追問。

“阿布,我叫阿布。”何落落撒了謊。

“阿布姑娘接下來要去哪裡?需要我們的幫助嗎?”月祈夜問。

“我不知道要去哪裡,我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何落落摸了摸空空的口袋,又看向月祈夜,問:

“月祈夜弟弟,你能借我點這裡的錢嗎?等我有錢了一定還給你。”

竹風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這個叫阿布的女孩,弟弟?你是第一個敢這麼叫的人。他又看向月祈夜,月祈夜皺著眉頭,很不滿意這個稱呼。

“姑娘稍等,我去取些碎銀。”月祈夜還是忍住了這個不喜歡的稱呼,和竹風一起離開了這間房。

“少主,您覺得這女孩是不是在裝傻?什麼都不透露。”竹風抱著胳膊,邊走邊問。

“方才我問她住哪裡時,她心跳聲很快,呼吸聲也快了許多。一定是有所隱瞞。”月祈夜說。

他們許久不來望月鎮,院子也無人居住,落滿了樹葉,雜草瘋長。竹風翻箱倒櫃許久才找到一點碎銀和一塊玉佩。

月祈夜把碎銀給了何落落,一共也就一兩碎銀,又給了她半塊晶瑩剔透的白玉,說是作為相識有緣的禮物贈送給她的,隨即便要離開這裡。

“這院子是早些年買下的,地處望月鎮,地廣人稀,一直無人居住。姑娘不嫌棄的話可以住這裡養傷。我們有事,要離開了。”月祈夜說完便和竹風離開了。

何落落有些感動,真是遇到活菩薩了。

離開的路上,竹風不解的問:“少主,您為何要給她玉佩?還是半塊。”

“那是七竅白玉,帶有我狼族的妖力,半塊即可視聽佩戴者的一舉一動、一字一句。”月祈夜拿出剩下的半塊白玉,白玉發著光,投射出了正在睡覺的何落落。

“哦!我們一走,這女孩就得原形畢露!我們透過七竅白玉全看到了!到時候就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了!少主英明!”

月祈夜沒否認。

這塊七竅白玉倒是勾起了他幼時的記憶,幼時他調皮搗蛋,總會揹著父母和族人,一個人外出遊玩。

以及……去見那個人。

神奇的是無論他去多遠的地方,族人都會找到他。起初以為是族裡有人有通天的本事,後來才知道是佩戴這七竅白玉的效果。

月祈夜收起玉佩,冷哼一聲。阿布姑娘,我倒要看看你的真實面貌是什麼,如果你們真的是一夥的……別怪我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