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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完結

第二年春,楊柳細風,春意融融。

相執拜別各位好友,獨自一人遊歷山水,偶爾來信。

琮舞也離開宮中,脫離了她一門心思擠進來的地方,回到家中潛心養性。

國公府的百花節不再僅限於王公貴族,在平民間也開始盛行。

相拯將御花園開放給大臣遊玩,還特意邀請了渠康王一家共賞。

眼中盡是蝶舞燕飛之景,叫人心都跟著輕鬆起來。

謝灼迴歸禁軍統領的舊職,靠在軍士旁邊看著一個個歡聲笑語的面孔,心中分外踏實。

埋青柳自從來了大宣便開始尋他,找了一上午,最後找到沈趁,才問到謝灼的位置。

她遠遠走來,在飛舞的花瓣中,更像迷失在森林裡的小鹿。

謝灼主動迎上去:“見過嬌羚公主。”

埋青柳下意識伸手將他托起:“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謝灼起身,埋青柳皺眉問他:“你那日曾說,若凱旋,便回來尋我,可我等了這麼久,為何你遲遲不來?”

謝灼愣住——本來他也是順勢答應,凱旋之後自然是跟著沈趁回了大宣,哪可能自己隨便亂跑。

雖然自他回京之後,經常會想起驚鴻一瞥時,那雙小鹿般驚恐試探的眼睛,但到底兩國距離甚遠,他身兼要務,不得離開。

所以一直以來,也只是想想罷了。

見他無言,埋青柳自顧自說自己的事:“我想給你寄信,卻不知你什麼職務,家住在哪,來尋你吧,父王又說不可。一直等到現在,我才找到你。你是不是打算食言?”

謝灼趕忙搖頭:“不不不,我,我離不開京城,軍紀嚴明,打了勝仗也要聽沈元帥的安排,我哪能到處亂跑。”

他把自己的苦衷一一說明,而後有些小心地看著她:“你,尋我作何?”

埋青柳怔了片刻:“我,我也不知。只是總想著見上一面。”

直白的話將謝灼的臉染紅,其餘士兵皆是神色曖昧看著他們,謝灼頂不住了,主動換了個說話的地方。

一處涼亭,並無別人。

謝灼這才道:“嬌羚公主莫怪,謝某實在身兼要務,並非有意言而無信。”

埋青柳眉頭牽起,看著謝灼恭謹的模樣,也願意信他:“那你可想著 見我?”

謝灼一愣——渠康人都這麼直白的嗎?

他不知該如何回答,見埋青柳如此期待的模樣,又不忍撒謊,最終咬咬牙點頭:“想。”

埋青柳霎時笑開了:“那我便不計較那些了,父王允我在大宣多住十日,若你這幾日有空,便帶我去京中轉轉可好?”

謝灼趕忙在心裡計算自己的時間,而後迅速答應下來:“好!”

-

六月初六,叢磊和趙小蝶這對中年眷侶總算修成正果,得相拯賜婚,在京中操辦了喜宴。

一個月後,江春隨整理好自己全部的賞賜單子,加上獲封的錦陽將軍的印信,穿好了官服,正式拜見榮國公。

溫雲開和父親坐在高位,看著神采飛揚的江春隨深施一禮。

“老國公在上,我願以全部榮耀功名求娶洹媃郡主,今生今世守護她一人,絕不生二心,絕不虧待她,還望老國公准許!”

榮國公嚇了一跳,他昨日才收到拜帖,今天一早上就瞧見幾個人一路虎虎生風衝到他面前,然後就是這套說辭。

要不是江春隨表情誠懇,他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

溫雲開對江春隨的做法雖然感動,但也覺得丟臉,主動站在她身側表明立場:

“女兒早就傾慕她,還望父親應允。”

榮國公一愣,這才明白溫雲開當初為什麼偷偷跑去運糧隊伍,看看那兩個年輕人,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好在溫雲開早就做通母親的工作,有國公夫人在一旁勸說,加上江春隨本身也的確出彩,榮國公總算答應下來。

新婚之夜,江春隨沐浴之後,從懷裡拿出護身符:“郡主,此物如今我還給你,算作我聘禮的最珍貴一物,你可願收回?”

溫雲開嬌聲笑,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一番後,才點點頭:“既如此,我便勉強收下。”

江春隨笑,看著溫雲開,愈發情不自禁:“郡主……”

她如此輕聲呢喃,溫雲開面染紅霞,也灼熱地回望她:“你……你上來,怎麼一直站在地上。”

這讓江春隨想起上一次她們寄宿農家時,也是如此,當時自己還十分拘謹的。

她緩緩爬上床,溫雲開忽然牽住她一隻手,然後輕輕搖晃:“這次是熱的。”

江春隨一怔,原來溫雲開也在和她想同樣的事。

兩人相視一笑,溫雲開乾脆將簾子落下,擁著江春隨倒在榻上,

“夜深了,江春隨。”

江春隨臉紅心跳,“嗯”了一聲。

兩人的距離逐漸拉近,眼中的無數情絲最終止於互相給予的熱切,在這樣的紅羅幔帳之中愈演愈烈……

-

長和殿。

南從熹挑了燈燭,屋裡陷入一片昏暗。

她憑著記憶走上床榻,被相熹拉住摸索的手掌,一把牽進去。

南從熹摔在一個柔軟的身軀上,她輕呼一聲,而後笑問:“長公主殿下怎麼如此輕浮,白日不是端莊矜持得很,怎麼一入了夜,便把人拉著扯著往床上引?”

調笑的話叫相熹羞澀,但她羞澀間已經挑開南從熹的衣帶:“休要那麼多話。”

算是警告。

南從熹偏不聽她警告:“解我衣服做什麼?殿下是不是太放縱了些?”

相熹有點惱:“你去尋小沈將軍一家,幾日不回,不該罰嗎?”

南從熹趕忙委屈解釋:“你也知道,我和小沈將軍一見如故,她也熱情,便留我在將軍府多住幾日,這一時興起,便就……”

“忘了我了?”

南從熹趕緊閉嘴,還沒說什麼找補的話,便被反壓住,她嗅到危險的味道,趕緊服軟。

“是我的不是,叫殿下在此等了我三日,我……”

相熹並不給她狡辯的機會,俯身吻住她,淺淡的香氣環繞著南從熹,叫她頃刻便沒了神志。

“相熹……你,你別亂……”

“相熹,你實在胡來!”

“相熹我錯了……”

“我真的不行了,明日,明日可好?”

“……”

-

又是一年冬,沈趁給許適意布好暖爐,又把她身上披著的斗篷拉得嚴嚴實實,才提劍去演武場練武。

許適意喜歡看她練劍,雖然是一樣的招式,可她每每都能在其中品出不一樣的味道來。

大戰之後的沈趁變得愈發沉穩,對許適意的情意也愈發厚重,她幾乎整日陪著許適意做這做那,成了全京城人都知道的“許掌櫃妻子”。

沈鳳國和沈夫人站在窗戶下看著,偶然對視,便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樣的欣慰。

到如今,他們一家人經歷了這麼多,也總算團圓。

春天,沈趁會帶著許適意去放紙鳶,且還會不嫌肉麻地在上頭寫上綿密的情話,逗得許適意滿臉羞紅。

入了夏,沈趁帶許適意回了鳳城,在禧婆婆看守的花園邊造了一處避暑勝地,和許適意在其中躲避盛夏的炎熱。

到了晚上,她幾年前就想做的事,總算每天都能做——和許適意在骨鷹嶺最平坦的山坡上看星星。

秋天時,她們一同掃了庭院的落葉,許適意動作溫柔,幫她拂落肩上的秋黃。

冬日,沈趁舞劍之後,抱著她依偎取暖。

“夫人,今日我不用上朝,我們做些別的。”

許適意愛極了,她總為沈趁失神,為沈趁流連。

她知道沈趁眼中只有她,沈趁也只願為她停留,愛她護她。

她終究有了一生都可以依靠的安全感,往後餘生不再有任何波折,全部都是她和沈趁。

月白風清,床幔中掉下許多不能連貫的嬌哼碎語,沈趁彷彿不知疲倦,許適意亦然。

從一開始荒草地中的第一眼對視開始,她們就已經註定在對方的人生裡不可或缺。

“阿意,別忍著,聲音再高些。”

“沈!趁!不許再放肆了……”

沈趁低聲笑,嘴上說著我錯了,可仍舊不知悔改。

“阿意太美了,我難能罷手。”

一切的不安都被圓滿,沈趁依舊擔負著家國大事,可她身邊有了最愛她的妻子,這一切便也無需她一個人扛起。

情動之後,許適意親吻熟睡的沈趁,抱緊了她。

“趁兒……這世上多的是顛沛流離的人,你無需在身後披掛鎧甲,我自會抱緊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