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麻煩的清剿工作,秦無寒還大概說了一下其他人的近況。
被猴子從地府撈回來的李揚清已經好了,但是似乎沒有好全乎,最近一直在打聽怎麼用非死亡的方式再次地府一日遊。
方雲舒和風娘這段時間偶爾會來花店幫忙,一人一鬼的相處倒是越發和諧了,偶爾還會把週末放學回家的顧家小少爺拐過來一起玩兒,然後抱著三個大桃子心滿意足地離開。
至於在海邊幫了大忙的白鱘妖江九九,她自從上次幫忙後就跟打通任督二脈似的,每天半夜都會跑去海邊清理垃圾,偶爾還會幫一下海上遇難的人,生活過得那叫一個充實。
就是每天記錄白鱘魚資料的研究人員有些崩潰。
聽說因為那毫無規律,甚至可以說是一團糟的資料,已經有兩個小年輕愁禿了,直接從外貌上獲得十年經驗加成。
穆重聽著秦無寒娓娓道來其他人的事情,聽他說哪吒騙小孩,被學校的教導主任追著攆了三條街;說楊戩家的狗子被一堆小母狗看上了,楊老父親正在焦慮掉毛;說猴子的街頭表演過於出彩,每天都被電視臺、城管和動物園三方追……
聽得穆重不禁讚歎:“真是百花齊放啊。”
這種睜眼就雞飛狗跳的感覺,可真讓人懷念。
秦無寒沉默兩秒,想到其中兩個傢伙多多少少都有他的原因在裡面,理智的選擇閉嘴並轉移話題。
他掏出手機:“你醒來的事還沒有告訴老吳他們,我發個訊息。”
告知已經黑成炭的吳老同志可以暫時功成身退了。
穆重乖乖窩在鋪滿溫暖毯子的沙發上,戀戀不捨的目光從認真打字的秦員工身上移開,這才注意到花店的變化。
店裡的靈植變多了,除去一開始成精的幾盆常春藤,還多出了好些新生的花草,翠綠色的生機靈力不停地在花店裡流轉運作,隱隱有幾千年前靈力盎然的樣子了。
只是大多數的小傢伙都還沒有頓開靈智,遵循著自然的規則,在這寒冷的冬季大大削弱了對外界的感知力,一個個都有些蔫頭耷腦。
若是它們修成了人形,那必然是下午上課的學生,一個個睡眼惺忪地仰頭歪腦,說不定還有幾個在頑強的和自我作鬥爭,然後在掙扎中翻起大大的白眼。
穆重:“……”
穆重有些好笑,伸出手指在距離最近的聚靈花葉子上輕輕一點,然後看著自已的手指被那長大一些的葉子捲住。
就像之前那樣,雖然意識不清醒,但還是本能的親近穆重。
這個小傢伙也睡了許久,之前為了積攢力量努力化形,一直待在穆重空間裡面,直到最近才被秦無寒帶出來。
只是不知道其他那些靈植是怎麼來的了。
秦無寒發完簡訊,抬眼看出穆重臉上的疑惑,於是開口解釋:“楊戩之前在你睡著的時候讓那些找上門的植物小妖幫忙種樹養花,這些是他們的努力成果。”
其實收到的植物數量遠遠不止這些,那時候帶來的花花草草直接擺到了大街上,再次驚呆一群不明真相的無辜路人,還是秦無寒和楊戩一起清理了一遍,這才留下一部分。
清理什麼?
清理那些把本體埋盆裡試圖矇混過關的傢伙。
提到這個秦無寒就很無奈:“那些傢伙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百年老樹擠在小小的塑膠盆裡也不憋得慌,盆都撐裂了還覺得不會被揪出來。”
那泥巴都散一地了,真就當他是瞎的。
秦無寒至今都想不通,這無緣無故的自信心到底從何而來?
穆重笑眯眯地伸手,對著秦無寒的手臂就是一頓戳戳,“都是些沒有惡意的小孩子,您消消氣。”
抬起的手臂勾勒出一個清瘦的曲線,衣袖很有垂感的後退,露出他那皮包骨頭的手腕。
秦無寒反手將穆重的爪子扣住,以一個強硬又不會傷到對方的力度握住那那截白色,指尖摩挲兩下,感受完那偏低的溫度後也沒有放開,而是直接攏到手心裡暖著。
“他們在你眼裡永遠都是小孩,”秦無寒垂眸,又把穆重的衣袖往下拉,看上去似乎並不打算和“小孩”計較,那飄在嘴邊的小聲呢喃卻莫名感覺摻了些不公不平的情緒:“你眼裡都是那些小孩。”
“明明我的歲數只是他們的零頭……”
醒來後卻只顧著問別人的事情。
穆重眨眨眼,朝秦無寒的臉看去,卻見這傢伙把腦袋一偏,根本不給他正面直視的機會。
這是……吃飛醋了?
穆重眉眼輕顫,他都沒怎麼見過這樣的秦大總管,一時間竟覺得過於新鮮,伸長脖子彎著夠著要去看秦無寒那難得一見的表情。
他不僅看,嘴巴也閒不住的找存在感:“什麼味兒這麼酸啊~聞著倒像是二十多年的老陳醋~”
“呦~~香嘚勒~”
秦無寒:“……”
秦無寒嘴角抽搐忍無可忍,轉頭過來試圖和這傢伙講道理,卻被撲過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柔軟的地方碰撞在一起,像是雙扇人性化的門,一個開啟後蹦跳著輕叩對面,呼朋引伴的邀請對方出來玩。
“這是隻有秦小朋友才有的。”
秦無寒瞬間一窒,短暫的僵硬過去,剩下的只有欣然接受和反客為主。
畢竟這對秦小朋友來說算是難得的甜頭,他沒道理錯過。
呼吸聲和心跳聲此起彼伏,各有各的節奏,卻又在彼此相互牽引相互觸動。
穆重肩上的毛毯早就在他撲上去的時候就搖搖欲墜將落未落,如今伴著一隻大手撫上那病白的後脖,毛毯終究還是難擔重負掉了下去,層層疊疊的堆積在後腰和腿彎上。
苦澀的藥味兒在他們的唇齒間蔓延,一下子就把秦無寒的注意力從愛慾中扯了回來,摸著對方脖子的手也在這瞬間換了地方,滑到穆重的後背,一個用力將人塞進懷裡。
“唔~”穆重喉間本能的輕哼一聲,他正要說話,卻見秦無寒有些手忙腳亂地……給他蓋上毛毯。
穆重:“……”
秦無寒還給他把略微凌亂的衣服拉扯板正了,跟給小孩兒穿衣服似的包裹嚴實,不讓一絲冷風有可乘之機。
穆重:“……”
光是這樣還沒完,秦無寒還把穆重伸出來偷偷摸摸剮蹭腹肌的兩隻爪子塞進了毛毯裡,分分鐘將他打包成只有半個腦袋露在外面的大號春捲。
更造孽的是,秦無寒做完這些就跑了,看方向是殺去了廚房,估計是害怕剛才穆重寬衣解袍的短短一分鐘會著涼,所以去煎感冒藥了。
穆重:“……”
他嘗試掙扎兩下,卻悽慘地發現自已沒有掙脫春捲的力氣,剛剛有點好轉的身體哪裡經得起勞累,他剛才撲向秦無寒的那一下就已經用盡全力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穆重沉默良久,最後心情複雜地嘆氣。
突然有些後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