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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一家三口

穆重蓋的被子上刻著的陣法可以提醒其他人這地方的動靜,不止溫小雪能察覺到,就連待在千里之外還在沙漠勤懇種樹的秦無寒也察覺到了。

可惜距離實在太遠,秦無寒就算把龍尾巴倒騰出火星子也沒有小貓的速度快,趕回來只能落後一步,看著那黑乎乎的一團縮在穆重的脖子上悶聲痛哭。

穆重還在安慰哭唧唧的小貓,察覺到門口有人,一瞥眼就看見風塵僕僕的秦無寒呆愣在門口,直愣愣地盯著自已。

對穆重來說這只是眼睛一睜一閉的時間,他錯過了時間的流逝,卻還是看到了時間在秦無寒身上刻下的痕跡。

這傢伙雖然沒長高沒變壯,但是臉上卻多了些粗糙的細小傷痕,面板也黑了些,彷彿上了一層小麥色的釉,倒是增添了一股子野性的兇惡。

還有他那滿身灰塵的裝扮,衣服兜裡還在噗噗淌著沙子,想也知道是從千里之外的沙漠狂奔著趕回來了。

穆重輕輕勾唇,那種感動又有些好笑的感覺又浮上來了,只是不等他調侃兩句,就直直撞進對方的眼睛裡面。

目光接觸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情感便自發蔓延出來,頃刻間充斥整個房間,他們明明相顧無言,卻又好像在這瞬間傾心訴說了千言萬語。

彷彿只是個視線交錯的瞬間,又彷彿已經過去了許久,秦無寒這才回神,站在門口脫去髒兮兮的外套,確定身上沒有沙子後才快步走進房間。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穆重,卻又在快觸及對方的時候猶豫了,僵著不敢繼續伸手,怕將這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瓷娃娃碰碎。

穆重瞥了一眼近在咫尺卻沒有真正接觸到的大手,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然後十分乖順的主動將腦袋靠過去。

這似乎是個訊號,把秦無寒從怔愣中拽出來,引著他將注意力集中在穆重的臉上。

穆重學著小貓的動作,在那大手上很輕地蹭一下:“怎麼跟傻了一樣?”

秦無寒沒回話,他慢慢俯身進了被褥,慢慢將穆重抱在懷裡,像是在確定什麼,嘴裡還喃喃道:“你醒了……”

熟悉的溫度將穆重包裹,像是浸入溫水,像是躺在被陽光曬過的青青草地上,他被四面八方的溫熱托起,透過身體的接觸,源源不斷的安心感湧上來,一如過去的每一次。

穆重閉上眼,嗅著秦無寒身上的味道,也試著給對方傳遞安全感:“嗯,醒了。”

所以……辛苦了。

是有些辛苦,但秦無寒已經不在乎那些了,他滿心滿眼都是醒來的穆重,牽手、擁抱、將人緊緊禁錮在懷中,以一種強勢卻又呆板的方式反覆確認穆重的狀態,一舉一動都在彰顯他的患得患失。

秦無寒也狠狠閉上眼:“你醒了就行。”

只要醒了,他的心就安定了。

在兩人頭貼頭緊緊擁在一起的時候,一團黑乎乎的毛茸茸貓裡貓氣地探頭,晶瑩透亮的琥珀色貓貓眼眨啊眨,瞅瞅這個又瞅瞅那個,見兩人都只顧著貼貼,都沒有注意到他,身後的白尾巴若有所思地搖兩下。

貓貓思考.jpg

貓貓放棄思考.jpg

小貓咪才不管他的兩個鏟屎官沉浸在什麼冒粉泡泡的氛圍,喵嗚一聲就跳了過去,一腳踩在秦無寒的臉上,哼哼唧唧踩兩下奶,然後把自已穩穩塞進這倆人的縫隙裡面,跟個液體似的滲了進去。

小肉墊還在秦無寒的嘴上蹬兩下——過去點,擠死貓了!

秦無寒:“……”

穆重:“……噗!”

有了小貓攪和其中,這旁若無人的兩個傢伙總算是恢復正常了,從生離死別跳到了一家三口的溫馨頻道。

窗外雪花飄落寒風陣陣,屋內卻是溫暖如春,生機勃勃……

……

雖說穆重這次只躺了大半年,但是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他還是落下了太多的東西,比如手機更新換代又出了新款……

秦無寒捏住溫小雪說著說著就跑偏的嘴,語氣頗為無奈:“還是我來說吧。”

把一個個事件按照重要等級排列,秦無寒先向穆重告知那個邪祟的後續。

“那傢伙用邪術洗腦了不少神仙妖怪,除了少數自願加入的弱小手下,其他中招的都已經抓到了,大部分已經被治好了,只剩下一些腦子差點被洗壞的傢伙還在接受長期治療。”

“對了,楊戩在順藤摸瓜清理那傢伙的大本營時還找到了其他線索,已經查明那個邪祟的由來和目的……”

其實事情沒有他們想象的複雜,在千年前被穆重他們覆滅的邪惡黨羽確實被斬草除根了,但是斬的不是很徹底,那時候第一次幹這種精細活兒的青龍只記得要把人宰了,卻忘了處理那些傢伙遺留下來的痕跡。

一本集賬本、吐槽、日記三位一體的隨筆被落在角落,後來又因為機緣巧合到了人類的手上,幾經輾轉,最後到了一個男人的手裡。

男人因為祖上和妖怪牽扯了因果,不僅能看懂那古書上的字,他自身本就有幾分天分,照貓畫虎竟然也把其中的法術仿了個七七八八。

那種突然獲得還不需要付出太多代價和努力的力量格外讓人著迷,但就像利劍需要劍鞘,力量也需要能與之相媲美的心性制衡,否則只會釀成大禍。

顯然,男人就是其中走入歧途的例子,當他用邪術殘殺並控制家裡那隻保家仙的時候,一切都不能回頭了。

一個人、兩個人、一個妖怪、一個神仙……他沉浸在殺戮之中,感受著自已逐漸強大的力量,難以言喻的快感迸發而出,那種掌握著所有生靈生死的感覺讓他不受控制地發出扭曲的笑聲。

男人越發癲狂,放棄了一切只顧著追逐力量的他擁有了不少同樣腦子不正常的擁護者,為了享受殺戮的不同樂趣,他嘗試把不同妖怪或者人類切割並拼合,製造了一個又一個縫合的怪物,也融合了他們彼此的力量。

他不知在什麼時候喪失了人性,卻也並非完全由獸性控制,就像一個被怪物筆記同化的怪物,帶著神經質的笑容走上了一條不可回頭的道路。

貪慾並沒有因為殺戮而得到滿足,反而逐漸擴大,並發展成不得忽視的深淵。

男人慢慢的將目光放在這一方天地上,書裡有過記載,這世間有一個生命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