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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自作孽 不可活

宋錦自醒來後,昏沉了幾天。

夢裡的場景太過真實,讓他難以忽視,好似他真的就那樣光鮮亮麗的活過一世,那般閃耀的人生才是自已應該過的。

宋錦仔細思量了兩日,最終對光彩奪目生活的渴望,對現實的不滿,戰勝了惶恐和不安,此刻他一身錦袍站在了薛府門前。

一切不同,當是從自已未能成為國公府女婿開始的。那就應當撥亂反正,他帶著自以為是的大無畏來了。

門房得知上門的人是宋錦,懵掉了:一個不知名的翰林院侍讀學士的兒子,上門求見,還是要求見自家夫人,這也太奇怪了。

但看宋錦言之鑿鑿,說自家夫人一定會見他,雖覺得於理不合,還是盡職盡責去通稟了。

難得薛清濁休沐,得到通稟時蘇桉正在與自家薛大人就著最近京中流行的話本子閒話家常。

薛清濁對才子佳人的話本子一向是不沾染的,只覺可笑,但奈何自家夫人喜歡看,自已略略看來也是很像話本子中窮酸書生一朝被富家千金看上從此走上康莊大道的模樣,便與蘇桉兩人閒話幾句,喚幾聲“薛公子”、“蘇小姐”,且當是夫妻情趣。

薛清濁對宋錦有印象,此人年少時曾被傳救了蘇桉,只最後被證實是一場有心人的攀扯。後在溫泉別苑與一女子有私情,無意間衝撞了桉桉和她的好友。

只是,這宋錦此時來求見,不說事情,不來拜見自已,言明要求見桉桉,是幾個意思?薛大人思索著,自已好歹是連著做了幾件實事,在工部站穩了腳跟,也在京中有了自已的名頭,怎麼在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宋錦眼中,還是可以視作無物的?

蘇桉好久沒有聽到宋錦這個名字了,聽得丫鬟回稟,愣了一會兒。晴月是知道自已小姐曾被宋錦帶累落水的,後又使人盯過他,但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本不必見的人,蘇桉想了想,還是見了。幾乎在丫鬟來通稟的一瞬間,聒噪的叮叮叮提醒她宋錦有了前世記憶。來不及多想,蘇桉決定先見一見,畢竟有了前世記憶的宋錦,才算是自已真正意義上的仇人。

“夫君,陪我去見一見吧。”蘇桉起身,轉頭看向薛清濁。

“桉桉,宋錦此人,與我們無甚關聯,來求見你也頗為怪異。”薛清濁有些不解,但還是起身牽起了自家夫人的手。

“這人,與我們無關。但曾攀扯過我,雖無交際,此番又突然指名要見我,不知道是否有何隱情,夫君且陪我見一見,”

宋錦被人帶了進來,一路快步走。遠遠看到一對男女端坐在正堂,兩人相對說著什麼。那女子,淺笑如春花,明豔動人。

同一張臉,但不似自已夢中人,眉眼中總帶著化不開的愁緒。

宋錦想了想夢中的自已,定定心神,不等領路丫鬟請入內,徑直入了堂內。

“蘇桉……”

“住口!”

宋錦剛開口,晴月就開口呵斥,“這位宋公子,看在你父和我家老爺同朝為官的份兒上,讓你進了門,張口就直呼我家夫人名諱,禮義廉恥學到狗肚子了嗎?!”

“蘇小姐,我才是你的……”宋錦被呵斥了也不惱,只著急想告訴蘇桉,自已才應該是他的夫君,尚沒把這兩個字說出口便聽到蘇桉開口了。

“宋公子,若我沒記錯的話,幼時曾有過交際,但並無交情。你此番前來求見,本就於理不合,這般言語無狀,又是為何?”

“蘇小姐,我都想起來了,我什麼都記起來了。這個薛清濁他肯定是來害你的!桉兒,我才應該是你的夫君!”

“放肆!”晴月幾乎要氣死了,這個什麼宋錦,簡直不要臉不要命,張口就敢攀附小姐,她家姑爺可就坐在旁邊呢?

晴月不會動手,晴嵐可是不會猶豫,一腳將宋錦踹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到了門框上,宋錦面色赤紅,好似下一秒就要吐一口血來。

薛清濁一直未曾開口,待聽得宋錦連“夫君”都說出來了,生生氣笑了。看來自已是給人好說話的印象啊,都有人敢上門來搶自家夫人了。

“宋公子可知人言可畏?”蘇桉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直視半躺在地上的人。

“宋公子出身官家,雖屢試不第,也是讀過書的人。對我一內宅女子,張口喚我名諱也就算了,竟是連什麼夫君都敢出口。公子這書,是讀到狗肚子裡了嗎?”

“夫人,不用跟這種人廢話,我打斷他的腿,割了他的舌頭,看他還敢不敢胡言亂語!”晴嵐走上前,宋錦嚇得連連後退。

蘇桉看了晴嵐一眼,制止了這丫頭,“宋公子,今日我夫君也在這裡,能否說個明白,究竟是我蘇桉哪裡做錯了給了宋公子你什麼錯覺,讓你敢這樣明目張膽的來汙我名聲?你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此事我斷然不會善罷甘休!”

“桉……蘇小姐,我沒有騙你!你差點落水,我救了你,然後國公府就給我們定了婚約……”

“宋公子當我薛清濁是個死人嗎?!”

“住口,孽子!”

薛清濁本也不認為自已是個端方君子,聽得宋錦胡言亂語,幾乎要忍不住動手了。此時宋巖匆匆趕來。

宋巖聽聞兒子來了薛府,感覺奇怪,又深知薛清濁不但是蘇國公的女婿又是工部尚書面前的紅人,怕兒子得罪人,特意來看看。剛到門口遇見了來看妹妹的蘇老三,說明情況後索性跟著蘇勤一起進來。

誰知剛進來就聽到這麼一句,恨不得打死自家這個孽子,他之前怎麼就沒直接撞死呢!居然敢來朝廷命官府上發瘋,衝撞人家夫人!

宋巖給薛清濁見了禮,立馬誠懇道歉,“薛大人,薛夫人,犬子前些天撞壞了頭,今日想是發了病,衝撞了大人和夫人,還望兩位看在老夫薄面,饒恕一二,老夫改日登門致歉。”

蘇勤一腳踩在宋錦腿上,伴隨著咔嚓一聲響起了宋錦殺豬般的喊聲。

這腿應該是斷了。但宋巖此刻不敢言語,自已兒子上門辱人,斷腿也是活該。

“宋大人登門致歉就不必了。但內子無辜被攀扯,薛某若就此輕輕揭過,有何顏面立於世間?”

“薛大人,不至於如此嚴重,犬子只是……”

“宋大人覺得不嚴重,那有人上門說他是你女兒的夫君,你是不是得把人奉為座上賓?”蘇勤的嘴不饒人,他妹婿太儒雅了,對付這種人就得蘇三爺親自來。

“蘇公子……”

“宋大人,此事不論令公子是發癔症也好,撞邪也好,與薛某無關。但他一介白身攀附官親,辱人清白,薛某自是不能放過。若宋大人執意為令公子開脫,薛某不介意走一趟京師府衙。我與我夫人行的端坐的正,討公道自然也堂堂正正。”

“夫君說得是。宋大人,您既然教不好令公子,那就交給律法來教吧!”蘇桉本是想看看恢復前世的宋錦能翻出什麼風浪,結果只看到他執著於拿回所謂屬於自已的過去。喊什麼夫君,現在是失去了國公府的助力,沒有自已的幫助,這一世太不順了,後悔了吧。

呵!

“犬子無狀,單憑薛大人處置,只求大人看在同朝為官的份兒上,私下處置了這孽子吧!”宋編修眼見薛清濁夫婦態度堅決,旁邊還有紈絝蘇三爺恨不得立刻打殺了宋錦,當下不再苦求,只希望不送官。這孽子落在薛清濁夫婦手裡,最多受頓板子,若是上了公堂,一頓好打跑不了,宋家的臉都要丟盡了。

“宋大人如是說,薛某便念在你我同僚一場,這府衙暫且不去了。只令公子冒犯了我夫人,這口氣必是要出了的!”

“多謝薛大人,犬子交由大人處置。”宋巖一拱手,側身到一邊,不再看宋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