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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守株待兔

將那張合照不停放大縮小,“真的是…真的是”齊修嘴裡不斷重複說著,接著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齊修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大家。餘期他們也立即學著齊修放大縮小起圖片來。然後對比著螢幕畫面,不斷調節畫面的快慢和大小。

然後大家都是滿臉興奮,齊修面上的喜色卻是退下來不少。他已經能明白為什麼周成會想將手機砸毀的原因了。但是他們離真還是兇隔了一步。雖然已經有百分之八十可能兇手就是她了,但是他們不能出現錯誤。齊修需要在進一步,一步就好,他有些焦急的思索著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餘期則是伸手拿過周成的手機,這算是他的遺物了,他臨死前也不忘記自己這幫患難的夥伴,應該幫他把手機交給他的父母。

餘期突然的動作讓齊修一愣,他疑惑的問道:“餘期,你覺得周成想要砸毀手機有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對於齊修的問話餘期想了想,接著便是搖了搖頭。齊修接著說道:“周成已經將手機砸裂,為什麼又要將手機扔在監控室裡面,他直接拿著手機,和自己的屍體一起消失不是更好

“或許他不知道自己屍體會消失呢?”陳虹接著說道。

齊修搖搖頭說道:“即使屍體存在,手機已經砸裂,他已經把想說的留下了,手機即使留在身上,餘期依舊會有之前的推論,也能達到他的目的,但是他卻將手機扔出?”

“這說明…”齊修馬上反應過來說道:“餘期,手機當時在哪裡?”

“就在監控室角落邊”餘期回答道。

齊修立即走了過去,監控室的角落什麼都沒有,齊修蹲下仔細尋找著什麼,但是依舊一無所獲。

“應該有什麼才對啊?”齊修低低的疑惑道。

“你找的是不是這個?”餘期將一個紙簍拿到齊修面前說道:“當時手機就在這個紙簍的旁邊。”

齊修一聽,立馬翻找了起來。很快他在紙簍的底部找到兩樣東西,一個空的水瓶,一個沾著血的紗布。齊修看了一眼水瓶,將水瓶丟掉。

拿著紗布對陳虹問道:“之前周成是怎麼受傷的?”

陳虹被齊修凌厲的目光嚇了一跳,有些遲疑的說道:“他在樹上裝攝像頭,不小心摔下來了,被樹枝劃傷的”

“快!馬上帶我去他受傷的地方。”齊修急切的說道。

齊修盯著一棵粗壯的大樹良久,似乎在數樹幹上的螞蟻一樣,一寸一寸地方看,也不說話。大家不明所以。只有餘期略有所思。

突然齊修盯著一個地方說道:“果然有…果然有這個東西”

然後他又將手機中的照片反覆看著。越看越心驚,越看越覺得恐怖,竟然如此巧合,如此的巧合,差一點把他們全部害死在這裡。齊修震驚過後,吩咐大家找個絕對沒有人偷聽絕對安全的地方商量去了。

今天的夜晚格外的漫長,齊修他們默默的等著,並時時刻刻警惕的看著周圍。張揚蹲在一處石像後,石像邊隱隱約約傳來嘩嘩的流水聲,而他的心撲通撲通一直跳個不停。

“齊修今天所說的太震驚了,真的到了最後時刻了嗎?”張揚有些不可思議的想道。

而在學校的某一處,一個矮小的身影緩緩從一棟樓後退了出來。而退出的同時手裡還拖著一個人,被拖著的人身材瘦長,一隻手無力的搭在那道身影的手臂上。而他的左xiong則插著一把匕首,匕首深深插在瘦長身影的xiong膛處,明顯是已經死了。

矮小身影吃力的拖動著,身影緩緩後退,片刻,身影的背碰到一個橫著膠帶,身影騰出手來,將膠帶往上提了提,然後身影退過膠帶,連同著那道屍體一起向膠帶裡面退去。而那膠帶正是白天警察拉著的警戒線。

身影將屍體拖到水池邊,手一鬆屍體上半身便軟mian綿的躺在池塘邊沿的石階上。身影拿出一張事先準備好的紙條,俯身將屍體的嘴巴掰開,就打算將紙條塞進屍體的嘴中。就在這時,一束光線突然照射了過來。

“趙秀秀,兇手果然是你”接著一個人影從假山後面走出來,明顯一直守候在這裡。這個人便是齊修

對於齊修的話,趙秀秀臉色平靜,手上的動作依舊不停,再將紙條塞進屍體嘴中後,她便吃力的推動著屍體。接著屍體在她的推動下,撲通一聲掉進池塘裡。齊修默默的望著這個兇手,心中卻是波濤翻滾,這個兇手竟是這般的平靜,像做一件很普通的事一樣,完全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在他想象中,兇手被發現後不是奪路而逃就是拼死相搏。但是趙秀秀卻平靜得像一潭池水。趙秀秀做完這一切後靜靜的看著他。很快,接到齊修資訊的眾人趕了過來。

大家都是震驚的望著這個女子。這個兇手確實是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她本應該是個品學兼優的學生,現在卻是殺人的兇手。

此時的趙秀秀孤零零的站在池塘邊的柳樹下,幽幽的池水折射著絲帶般的光紋在她身上流轉,她上身穿著白色的襯衣,下面是白色的長褲。猶如一個參加宴會的少爺,不過現在絕大部分被鮮血染紅,一層一層的。這些血液曾溫暖的在一個人的血管中流淌,如今卻被冷風吹成了一片一片的暗紅。

張揚已經確定了兇手,便馬上欲走,齊修卻反手拉住了他。張揚便沒有動作。

齊修平靜的問道:“人都是你殺的吧?”趙秀秀只是怔怔看著他。沒有回答。

“我去過你家,看過你的媽媽”齊修繼續說道。聽到齊修的話,趙秀秀明顯身體晃了晃。卻依舊沒有說話。

“那個死去的是你的姐姐還是妹妹?”齊修又繼續的問道。

趙秀秀身體明顯有些顫抖了,突然她激動的說:“你胡說…你胡說…我妹妹沒有死...沒有...我每天都能見到她,她似乎就在這座學校飄蕩著,我能感受的到”

張揚聽到趙秀秀的話渾身不舒服,她的妹妹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還活著。張揚想要逃跑,但是齊修卻依舊站著,沒有動作。他不明白為什麼還要跟這兇手廢話。但是他卻選擇暫時相信他。

齊修繼續問道:“你這麼激動,說明神志很清醒,只是自欺欺人,不願意相信罷了。你的爸爸媽媽已經回老家了,妹妹想必也已經安葬了。”

趙秀秀目光看著齊修,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感激。然後恢復平靜的說道:“謝謝你們的幫助,不知道你們來這裡幹嘛,但是一定和妹**有關,不過也沒關係了。夠給妹妹陪葬了,雖然還有一個,可惜了點”

接著趙秀秀解脫般的說道:“看來你們發現我留下來的線索了,其實活著有時比死亡更痛苦。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努力著,希望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改變全家的命運。他們說,知識能夠改變命運。呵...呵,我竟然天真的信了。原來自己的命運一直掌握在別人的手中。只要他們輕輕那麼一捏,就會破碎。所以是時候結束了,連同這可悲的命運”

“看來你早就想到自己的結局了,所以才在周成安裝攝像頭的樹幹上留下了第一張殺人預告詩”齊修看著趙秀秀說道

“青青一樹傷心色,曾入幾人離恨中”趙秀秀喃喃的念著,彷彿一個傷心到極致的人,不是彷彿,此時的趙秀秀真的已經傷心到了極致。

她接著說道:“這是第一張字條,可惜被周成摔下來時不小心刮掉了,真是天意,連老天都覺得他們該死”

“你為什麼殺他們?”雖然齊修隱隱約約知道了這是復仇,但是這關係到兇手的殺人動機,一定得弄清楚。

“為什麼?呵…為什麼?”趙秀秀覺得這個問題很諷刺,她瞥了一眼齊修,大聲而激動說道:“如果你的妹妹被四五個人輪j,然後跳樓自殺,你還會問為什麼嗎?”

“你是怎麼知道的?”齊修一驚問道。

“被我殺的曾青樹說的,我扮成妹妹的模樣,一嚇,他就全說了。”趙秀秀摸了摸自己的臉接著說道。

“那你也沒有必要殺林疏影啊?”餘期不解的問道

“她?她最該死!”趙秀秀眼神凌厲道:“要不是她邀妹妹去那棟樓,怎麼會有接下來的事?都是她,是她將妹妹推進地獄的,她就是個魔鬼。

齊修望著面前佈滿血腥的人,真的分不清誰才是魔鬼。他記得以前看過一本書,上面寫著“深入骨髓的愛,往往能醞釀出面目猙獰的惡”眼前的趙秀秀不就是這樣嗎

“那你也不能這樣啊?自有法律會懲罰他們的。”此時陳虹卻插了一句.

“你們懂什麼?法律?呵呵...法律?”趙秀秀似乎被這一句話激起了無比的憤怒“我的父母他們敲過多少次法院的大門?他們求過多少次調查這起案件的警察?他們又給多少人下過跪?他們喉嚨都喊啞了,膝蓋都給人家跪破了,可是結局怎樣?還不是草草的結案?還不是風平浪靜?而那些正義之士呢?誰會在乎?”

“所以你就...”齊修沒有說下去

“是啊!所以這個仇,我替妹妹報了。”趙秀秀深情的fu摸著自己的臉頰,彷彿摸著自己乖巧的妹妹。

她喃喃的說著:“我的妹妹,叫趙麗麗。她只是比我晚出生幾分鐘,但是卻很乖巧。我們家很窮,所以她很自卑,從小就沒有朋友,家裡連陪她解悶的小貓小狗都養不起。你們能想象到嗎?妹妹唯一的樂趣就是養一些花花草草。每次都摘些野花野草養著,這個傻丫頭。”

趙秀秀似乎陷入了對妹妹深深的回憶中“有一天妹妹突然哭著投進我懷裡,說她偷了鄰居家的花,被他家的孩子發現了,他家的孩子不像妹妹那樣孤僻,好多小夥伴同他玩,妹妹被他們圍著,還動手打她。

她覺得自己就像只老鼠,活在陰暗的角落裡,只要稍稍露出來一點,哪怕是一點,別人就會爭相的打她罵她。她還說有一個好心的大哥哥救了她,說他就是自己的白馬王子,是來拯救她的,以後長大了就嫁給他。

我看到妹妹眼睛裡閃爍的全是小星星,知道她將那人看得有多重,妹妹還畫了一幅畫,就貼在小桌子的一角,每次我都能看到她在幸福的看著那幅畫。

後來妹妹慢走出了陰影,也許是那個人的在她心中的緣故,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絞斷了手,一直找不到工作,只能靠媽媽維持生計,那時候別說上學了,就連吃飯都是飢一頓飽一頓,由於供不起兩人上學,所以我們兩人裝成一個人才能去上學.

週一三五我去,二四六她去。這樣才能勉強完整完成學業。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我們是兩個人。所以曾青樹死的時候是那樣的恐懼,他們奪走了我最心愛的妹妹,所以他們都得死...都得死...”說到最後竟然咬牙切齒起來。原本清秀的臉變得有些瘋狂

齊修靜靜的聽著,這是他親自見過的第一個兇手,他能夠想象那種痛苦,不光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齊修嘆了一口氣,事實已經很清楚,殺人動機也很明顯了。

齊修還是多此一舉的問了一句:“你真的是兇手嗎?事關我們的性命,希望你不要騙我們。拜託啦!”

“她不是兇手,我才是”這時從黑暗中走出來一個人。隨著他的漸漸走近,齊修看清了他的面目,來人是鄭陽。他望著趙秀秀緩緩的向他們走去

“我才是兇手,我有證據。”鄭陽揚了揚手上的筆記本道。

“呵呵...”趙秀秀笑了,笑的很諷刺“你就是個膽小鬼,那個破筆記我早就看過了。沒看到我將它實施了嗎?”

鄭陽一驚,但是還是堅持的說道:“你們都來抓我吧,他們都是我殺的,我以為秀秀死了所以這一切都是我的復仇,高樹臨死前的呼喊你們也聽見了,就是我打電話讓他過來的。

趙秀秀嘴角露出笑容,一句話也沒說。將兩部手機扔了出來。

“秀秀...”鄭陽看到扔出的手機竟然說不出下面的話來

“算了吧,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沒必要了。鄭陽你早就發現他們那幫**了,卻一直不敢動手,我真是看錯你了。我確實有些恨你,所以才用了你的手機,想嫁禍給你。但是如今都已經不重要了。沒什麼好狡辯的了,紙條,釘子,還有我這一身血液的衣服,都已經說明一切了。”趙秀秀似乎一切都放下了

齊修他們也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便不打算再耽擱了。剛準備走時,一陣急促的警笛聲傳來。接著警察押著趙秀秀上了警車。在趙秀秀從他們叢中穿過時,他看到趙秀秀回過頭來,她眼淚早已氾濫,將她臉上的血跡打溼的一片模糊。

她對著齊修的方向滿是歉意的說了一聲“對不起”。便被推上了警車

齊修看了看自己身後的鄭陽,那句“對不起”應該是對鄭陽說的吧。她依舊還是愛著鄭陽的。

四輛汽車風馳電掣的穿梭在馬路上。齊修他們如今顧不上其他的了,現在他們只想回到學校,回到學校他們就安全了。

汽車行駛的是一條偏僻的線路,齊修他們早已經將回去的線路計算好了。這條路很少有車輛,加上又是晚上,車輛就更少。他們將油門踩到底,宛如一群不要命的飆車黨。齊修在全速行駛的途中,還不時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夜色朦朧卻很安靜。

經過幾個小時瘋狂趕路後,四輛車先後到達學校的石墩前,這些攔路的石墩再次將齊修他們的車輛攔了下來。張揚最先抵達,其次是陳虹,最後是齊修和張揚。

他們距離學校就短短十幾米了。急速快跑,用不了十秒鐘。

張揚在前跑著,陳虹緊跟其後。齊修和語氣他們偏右的後面。他們形成了個直角三角形。就在他們以為這次鐵定逃生之時,一個白色飄忽的身影在他們形成的三角形中間突然出現。

張揚一直留意在身後,見到突然的身影,逃跑的腳步竟然不自覺的僵住了。陳虹驚慌的剎住腳步。齊修和語氣也停住了腳步。幾人微微氣喘的站在當場

四輛汽車頭燈刺眼的罩著場中的眾人。齊修心中一絲希望破滅,他以為趙麗麗鬼魂怕強光的想法,看來是錯的。

場面十分寂靜,誰也沒動。都害怕先動了引起鬼魂的追殺。風緩緩刮過場中,掀起一張破舊的報紙嘩嘩的響。陳虹忍不住了,鬼魂在她的前方,她立馬轉身向後跑。在她的考慮中,鬼魂應該會首先擊殺想進入學校的人才對。自己往反方向跑,鬼魂應該不會追殺。

可是她想錯了,就在她剛踏出一步時,鬼魂就突然出現她的身後,一把就擰斷了她的脖子。而與此同時,張揚見鬼魂動了,而他此時離學校大門最近,於是發瘋般的往學校門口衝去。

張揚頭已經探進了學校的門口,馬上身體也要進來。張揚嘴角都露出了狂喜。但是就在這時,一隻蒼白的手抓住了張揚的肩膀,然後使勁一扯,張揚瞬間被撕成兩半,一半在鬼手的手上,有腦袋的一半由於慣性摔進了學校大門。

張揚笑了,儘管嘴角鮮血直流,儘管開膛破肚,儘管自己...但是他還是進來了,進學校來了。只要有一口氣,學校都能夠救活自己。

齊修無比羨慕如今看上去十分慘烈的張揚,他可以活下來了。但是緩緩的,齊修眼角漸漸睜大,嘴角也有些顫抖。

而一旁的餘期也是,她不可思議的捂住口。在她的眼中,那具已經進入學校的身體,竟然...竟然...竟然在燃燒..在燃燒。“這...這怎麼可能啊!”餘期忍不住叫出聲來。

齊修懵了,這已經令他崩潰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趙秀秀不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