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修又擰開一間教室門把手,這間教室和其他教室都不同。齊修後退一步,用手電筒照了照門口的標牌,標牌上寫著“畫室”這應該是學生繪畫的地方,齊修走了進去。裡面倒是很多東西。最前面的牆壁上掛著非常大的白色幕布,幕布對面架著投影儀。應該是給學生觀看的。
教室中間的部分有著一個個畫架,旁邊是一張長方形的大桌子,桌子上放著很多瓶瓶罐罐的顏料。教室的後面堆放著很多紙箱。不知道幹嘛用的。齊修用手電掃了一下前方,沒什麼好檢視的。
於是齊修往裡面走了幾步。他覺得那人如果要躲藏,肯定躲在後面的紙箱堆裡。不過他也沒有貿然的過去。原因有兩個:一是,這個“兇手”已經殺了三個人了,被抓住絕對是死刑,還是立即執行的那種。那麼兇手一定會和他拼命。二是,旁邊的桌底沒看,如果自己去看後面,兇手從桌底鑽出來跑了咋辦?
於是齊修彎腰檢視桌底,桌底倒是空間不少,塞滿了雜物。齊修視線看到了個紙箱,打算將紙箱拉開,但是用單手拉了拉,發現箱子紋絲不動。齊修用手電在箱子上照了照。發現這是個顏料箱,裡面應該裝滿了顏料,難怪這麼沉。
他將手電筒含在嘴裡,打算用雙手將這個箱子拖出來,就當他將雙手搭在箱子上時,齊修感覺有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齊修一驚,本能的抬身,頓時後腦就重重磕在桌子底部上。齊修還來不及害怕,一句聲音便傳了過來:“齊修,你沒事吧?”
這是餘期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齊修這才緩過來,剛才嚇死他了。齊修將頭從桌底抽出來,對著餘期說道:“剛才有個人影跑過來,在附近不見了,幫忙找找。”
齊修看了下教室後面說道:“我找桌底下,下面個箱子很沉,估計你搬不動。你就找後面那堆紙箱”餘期“嗯”了一聲就打算幫忙找。
突然齊修說道:“給,小心點,可能有危險。”說著就將門邊立著的拖把遞給餘期。
兩人在畫室忙活開了。但是直到齊修將最後一寸地方找完,依舊沒看到任何人。而餘期也是沒有收穫。
齊修喪氣的備去下一間,餘期則是跟在後面,就當齊修快要走出房門時,他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前面的幕布。好像有點鼓,他立馬警覺起來,給餘期做了個等一等的手勢。
便向幕布走去。他緩緩掀開幕布的一角,幕布的後面有個大概半米寬的紙箱,紙箱有點高,擋住了齊修向後面看的視線,齊修慢慢走了過去,徹底走進了幕布的裡面,他緩緩拉開箱子,後面依舊什麼都沒有.
他有些失望的打算轉身出去。就在這時,他感覺背部貼著幕布的肌膚傳來刺骨的冰寒,他慌忙往後面退了一下,但是後面是結實的牆壁,他馬上意識到了危險,就打算從側面跑出去。
但是正當他剛抬起腳,那幕布向他的方向凸出了個人臉的形狀,接著幕布牢牢的裹住他了。他徹底不能動彈了。像是有個人在幕布的外面用雙手牢牢抱住他。齊修頓時萬念俱灰.
“自己完了…要死了…”腦中只有這一個想法
就在齊修感到絕望時,一束光在眼底亮起,隔著幕布他也覺得刺眼。接著他感覺身上的壓力一鬆,自己解脫了出來。突然的生機讓齊修心喜不已。
他連忙逃出幕布向房門跑去,在出幕布的時候,他看見了餘期,餘期正在投影儀器後,投影儀射出的光線覆蓋了整個幕布。白色的幕布被映照得一片雪白,齊修對著餘期感激的笑了笑。便和餘期一同跑了出去。
逃跑途中,餘期不敢置信的問齊修:“鬼怎麼會放過你?”雖然她竭力想救他,但是怎麼也沒想到,齊修竟然活了下來。
齊修想了下說道:“可能的原因很多,比如剛才投影儀的強光,或者你在場驚著它了,”齊修的回答讓餘期無語,什麼叫我驚著它了,我比鬼還可怕嗎?
齊修和餘期來到了那具女屍的前面,餘期看到女屍的一剎那,頓時胃裡一陣翻滾,而那女屍依舊驚恐的睜著眼睛,依舊雙臂大大的張開著,依舊全裸著身體,也依舊血肉模糊。
強忍著噁心,將屍體拍照儲存,這些都是線索,可能隱隱藏著兇手的資訊。將照片拍完後,齊修深深向屍體鞠躬了三下,表示對死者的敬意。本來打算將外衣脫下來蓋住屍體的,但是擔心警方那裡不好解釋
齊修看了看屍體,又回頭看了看背後的大樓,心中的情緒無法言說,背後的大樓正是趙秀秀跳樓的那棟,大樓還是黑壓壓的樹立著,就像一塊巨大的墓碑插在鋪滿酒紅色的瓷磚地面上,而大樓的正對面則是這具被綁著的女屍,這個模樣,像是這個女子對大樓在膜拜,或者說贖罪更加貼切些。
這個女子齊修很熟悉,儘管她臉部已經被劃得稀爛。但是從輪廓和尚算完整的眉角來看,確實是白天還問過話的林疏影。
一朵鮮花被搗爛了,儘管她有可能是一朵要命的罌粟。但是總讓人惋惜,有時齊修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害了他們,如果自己沒進那座恐怖的學校,就不會參加這次考試,也就沒有了這起兇殺。
餘期似乎能夠理解齊修的想法,她感嘆的說道:“人心,才是最可怕的東西,即使學校不存在。這些恐怖的東西依舊會在。”
齊修努力抑制這些負面的情緒,現在的他愈發覺得生命的脆弱,也愈發覺得生命的可貴,死去的人已經成為過去,活著的人還要繼續。他仰頭看了下夜空,再低下頭時,才心情略微緩和下來。
對著餘期問道:“有發現嗎?”
餘期看了一眼顯得平靜下來的齊修回答道:“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和之前的死者一樣。只是…”餘期的話說了一半停了下來。
齊修見到餘期停下來問道:“只是什麼?
“只是…只是林疏影死的太慘了。”餘期有些同情的說道。
齊修又看了一眼那被綁著的女屍,女屍像個破損的娃娃,孤零零的綁在那裡,細細的柳枝垂下來,微微拂著她那殘破不堪的臉頰,她身體正面對著齊修他們,毫無隱私的暴露在他們視線中,或許明天早上會暴露在更多人眼中。
兇手是在報復嗎?是在發洩仇恨嗎?為什麼如此殘忍?如此的滅絕人性?即使是死也不留給她一絲的尊嚴?人性的可怕真是比鬼魂來得更震撼,也是,鬼魂不就是人死後的靈魂嗎?
齊修嘆了一口氣,向前走到女屍的面前,合上她的眼睛,從身後拿出刀,將綁著的繩子割斷,把林疏影從樹上解脫下來,讓她正面向下的趴在地面上,做完這一切齊修才喃喃的說道:“我只能做這些了”
餘期靜靜看著齊修的舉動,本來她應該阻止齊修的行為,因為這樣太冒險了,可能會引起警方的懷疑。但是不知怎的,她竟然沒有動作。
做完這一切後,他們迅速的離開了現場,如果耽擱太久被人撞見就麻煩了。
在二樓黑暗的教室裡,坐著著四個人,分別是餘期、齊修、張揚以及陳虹。是齊修發訊息給他們讓集合在這裡的。李立的缺席讓大家一陣慌亂,緊張的氣氛再次升級,看著身邊一個接著一個的消失,每個人都坐立不安,下一個是誰呢?他們不敢想象。
齊修明白大家心理,但是害怕是沒有絲毫作用的,鬼魂不會因為你害怕就會放過你。它就像一個無情的收割機器,收割著被畫上標記的眾人。而齊修他們不幸就是這群被畫上標記的人。
齊修首先打破了沉默說道:“剛才林疏影死了,就死在趙秀秀跳樓的對面池塘邊的柳樹下,具體情況已經發彩信給你們了。而李立現在還未到,很有可能已經被鬼殺死了,當然,也不排除他躲起來的可能。現在已經出現死亡情況了,大家分析下吧!”
黑暗中,只有手機發出的微弱光亮,映照出來的是一張張驚恐的臉龐,沒有人回答,時間好像定格了一般。突然一個身影站了起來。
“等不了了…等不了了…我要回去…回去”一個聲音隨之發出。
那聲音是張揚的,聲音有些顫抖。一旁的陳虹連忙拉著他道:“你知道兇手了?”
張揚的身體抖了一下,隨即強裝鎮定的說道:“肯定是趙秀秀了,沒錯,一定是她。現在唯一一個身高不超過一米六八的人也死了,對的,就是趙秀秀無疑了,學校說兇手是人,就是為裝死的趙秀秀打掩護,一定是這樣子的”張揚的聲音依舊顫抖還帶著一絲乞求。
也許此時的張揚心理有些承受不住了,他受不了了,他乞求自己的想法是對的,因為這種等死的滋味太煎熬了,大家都怔怔看著他。
“張揚,你不要…”“齊修”張揚一聲大喝打斷了齊修即將要講的話。
“齊修,我已經決定了,兇手就是趙秀秀,我現在就回去”說完張揚抓起桌上的衣服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