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誠一臉落寞地離開了宮殿,他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悔恨。
曾經的他是那麼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但如今這個局面,這讓他感到無法接受。
第二天上朝時,張士誠的情緒仍然非常低落。
他坐在王位上,一言不發地看著眾臣,眼中閃爍著怒火。
眾臣們都感受到了張士誠的憤怒,他們不敢正視他的目光,只能低著頭,靜靜地等待著張士誠的發話。
張士誠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
他怒罵了眾臣,指責他們無能,尤其是恨死了史椿和李波升。
眾臣跪在地上,不敢抬起頭來。他們知道這件事對張士誠的打擊有多大。
張士誠越說越激動,他的聲音變得沙啞,眼中閃爍著淚光。
他想起了自己的手足兄弟,想起了揮斥方遒的那段歲月。
最後,張士誠停了下來,他的情緒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他嘆了口氣,對眾臣說道:“本王也有錯,錯不該沉迷酒色,荒廢政務,從今以後戒酒!府中一切宴會全部停下。”
眾人連忙稱是,不少大臣還露出欣慰的神色。
這時,黃敬夫站了出來。
“大王,如今軍中不穩,大王當早登帝位,以安民心。”
這話得到了眾人的認可,張士誠登基,自己就是開國功臣了。
“這件事你們商量下流程吧,這王府也要擴建成宮殿。”
張士誠揉了揉眉心,下面的人什麼想法自己能不知道嗎?
“朱元璋的使者還在平江嗎?讓使者來見本王!”
呂珍心中一驚,連忙出列。
“大王,使者團其他成員還在驛站,只是正使失蹤,副使被…殺了。”
張士誠心中一怔,“失蹤了?還有一個被殺了?”這事太詭異了。
“是的,大王,副使被張士德誅殺,正使估計也被殺害。”
張士誠有些疑惑,二弟臨終前再三囑託,要自己放使者團回去,怎麼還會下殺手。
不過現在木已成舟,而自己也不在乎他們的死活。
“好吧,那本王修書一封給他們帶回去,兩名使者遭遇叛亂,不幸身故。”
張士誠根本不把朱元璋放在心上,死了兩個人就更不當回事了。
“什麼!先生死了?”
大虎等人在驛站等了多日,聽到這個訊息如同晴天霹靂。
“怎麼會這樣!”大虎一把拽過來報的官員。
心中驚恐萬狀,自己身負保護陳平安的重任,可是把事情給辦砸了。
“不錯,你也知道,前一陣子大王的兩個弟弟造反,你家使者被叛軍擄走,這就慘遭毒手了。”
“大王讓我給你們一封信,你回去和你家朱大帥彙報一聲就行了。”
來報的官吏一臉的不耐煩,要不是大王吩咐,他就派個小吏知會一聲拉倒了。
大虎騰的一聲躍起,抽出戰刀,厲聲喝道。
“胡說八道!我家先生怎麼會死,人在哪裡!”
大虎根本不相信這套說辭,他更相信陳平安是被扣住了。
“住手!”
呂珍揹著雙手走進了驛站,眯著眼注視著大虎。
身後一群士兵手持武器包圍了眾人。
“你家使者被張士德所害,如今張士德等被大王誅殺,算是給你們報仇了。”
大虎捏緊了手中戰刀,橫眉冷對。
“我家先生屍首呢?”
“抬進來!”
呂珍擺了擺手,很快就有一具無頭屍身被搬進驛站。
大虎看著那一身白衣,腰間掛的翠玉,還有大帥的腰牌。
只感覺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呂珍淡定的吩咐手下收起武器,走上前拍了拍大虎的肩膀。
大虎渾渾噩噩的盯著眼前的屍首,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他作為朱元璋的貼身侍衛,對陳平安的底細也是知道個七七八八。
所以他不相信陳平安會身死,但如今屍體就擺在面前,這讓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不,不,不!先生的首級在哪!這不是先生!”
“完了,完了,大帥,大虎無顏見你……”
大虎踉踉蹌蹌的起身,心如死灰。
呂珍嘆息一口氣。
“副使首級被叛軍破壞,已經遺失了,請節哀。”
大虎長嘆一聲,已然心存死志,舉起戰刀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呂珍連忙出手阻止,心中也是對大虎敬佩至極。
“大丈夫當留有用之身,建功立業匡扶社稷,豈能輕言生死?”
“死亡是逃避,懦夫的選擇!”
雖然兩人是對立的陣營,但也掩蓋不了呂珍對大虎的欣賞。
遇事不退縮,敢作敢當,雖然不是他的過錯,但的確也有護衛不力的責任。
“把副使屍身帶回去吧,不能讓他客死異鄉吧?”
大虎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不錯,他要把陳平安的屍身帶回去,把這一切都告訴朱元璋。
是殺是剮,自己絕無二言。
很快呂珍就帶著士兵離開了,使者團的人也都垂頭喪氣,失去了主心骨。
不過還好有大虎這個親衛統領在,也沒有出什麼紕漏。
不過所有人都沒有發現,驛站內的橫樑之上,盤臥著一名黑衣人……
“真的死了?”胡惟庸驀的一下站起身,眉間的猙獰透露出內心有多麼緊張。
“是的。”暗衛面無表情的回應。
真讓人懷疑就算天塌下來,恐怕也不會引起他一絲神色變化。
“誰殺的?史椿還是張士誠?”胡惟庸神色激動的問道。
當初朱元璋派遣他當正使,他就明白自己是替身,是給陳平安打掩護的,說白了就是替死鬼。
不過自己還是棋高一籌,替身取代了真身,那再也沒有人能擋住自己了。
“是張士德。”
“張士德?”胡惟庸一怔,隨即皺起眉頭。
當初他雖然想借張士德的手借刀殺人,但是他仔細盤算一下。
張士德就算謀反成功,他也不會立刻對使者動手。
除非他是個傻子,局勢未穩,還給朱元璋派兵攻打的理由。
“不過也對,這麼好的局勢,都能造反失敗,殺了使者也很合理啊。”
胡惟庸摸著下巴,自言自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