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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獵罪圖鑑(17)

“透過瞳孔的照片,跨城追蹤,這也太可怕了。”李晗幫忙貼著照片回憶著昨晚從死者的女朋友那裡瞭解到的情況有些後怕的說道。

“城隊,我看到你一快遞,給你放辦公室了。”

“好。”

蔣峰見杜城回來說道。

卓藝寧揉著眉心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的筆錄資料說道“這怎麼多一份筆錄?”

“哦,趙明哲的女朋友,昨天晚上來的。”李晗回頭看去。

“哦。”

“你怎麼了?”杜城見她沒什麼精氣神接過筆錄開口問道。

“別提了。”卓藝寧擺擺手,實在是不想再說一遍,昨晚硬是被卓母拉著聊到了半夜才睡下,住的地方又離警局很遠,天還沒亮就要起床趕回來。

杜城見她不願意說,示意了蔣峰讓他開始介紹情況。

“根據趙明哲的身份證號還有手機號,我調取了他近一週的全部行程,他前天下午的三點四十二分乘坐大巴到達本市,下午五點三十五分,他入住了臺東三路的快捷酒店,距陳秋雯的公寓不足七百米。”

“昨天下午的一點二十三分,他到了距自己的入住酒店兩站路外的小商品市場買了快遞員的服裝包括帽子,使用的是微信支付。下午一點五十四分回到了酒店。根據監控顯示下午四點三十七分,他身穿快遞員的服裝到達了陳秋雯的公寓。下午四點五十五分,110接警站接到了陳秋雯的報警電話。殺人動機明確,整個行動鏈十分完整,時間軸跟陳秋雯的供詞還有陸婷的佐證嚴絲合縫。我覺得是趙明哲殺人未遂,最後被家暴的受害者反殺。”

卓藝寧皺了皺眉看著板上的照片,“老杜,你的頭圍多大?”

“哈?”杜城被卓藝寧的問題問懵了。

“當時在案發現場我就發現這個帽子有些奇怪,但現在照片裡那種感覺更明顯了。”沒等他回答站起身用筆指著那張死者的照片說道。

“這帽子不就是快遞員戴的帽子嗎?”李晗不解的湊近看了眼。

“你還記得在逮捕楚天啟的時候我給你戴的帽子嗎?”

李晗點了點頭。

“我們兩人頭圍有差距,所以我特意找了小的給你進行調整,但這種帽子只有一個型號還不能調節大小,他和陳秋雯還發生了激烈的廝打,可是帽子卻沒有掉下來。”

卓藝寧用筆敲了敲那張照片。

“沒錯,這不合乎常理。他的頭比一般男性都要小。”沈翊聽完後也點頭認同。

這時何溶月也打來了電話。

幾人趕去了法醫室,沈翊透過顯微鏡觀察著死者的肌肉組織。

“烏鴉群飛的麥田。”

“什麼?”

“我說,這些波紋狀排列的纖維層很美,就像梵高的那幅名畫,烏鴉飛過麥田時掠起的麥浪。”

“可惜在我們法醫的眼裡,讓心臟的肌肉纖維,泛起美麗波浪的不是烏鴉的翅膀,是電流。”何溶月靜靜聽他說完後開口。

“你是說,他生前觸過電?”杜城最先開口反問。

“面板上,沒有明顯的電流斑,但是心肌纖維出現中度波浪排列。你看,心肌間質血管內皮細胞核深染。而且左心室輕度肥大是慢性心力衰竭的前兆。死者生前有輕度的心臟病,在遭到低伏電擊以後,引發了房顫休克。”

“他在被刺死之前就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卓藝寧抬頭問道。

“對,還有我覺得他的刀傷有問題。”何溶月點點頭說道。

“什麼問題?”

“周雲意和趙明哲的身高比例,如果按照她說的那樣是在反抗中拿刀殺人的話。”說完用筆當刀刺向杜城。

杜城嚇了一跳,沈翊和卓藝寧也察覺到看向她剛剛的姿勢,“刀口是斜向上的。”

“沒錯,可他的刀口,都是以水平角度刺進去的。”

何溶月的話讓大家看向了趙明哲身上的刀傷,後來杜城讓蔣峰又去了趟案發現場擴大搜尋範圍,在綠化帶發現了一把電擊槍,並且上面有陳秋雯的指紋。

“這把電擊槍是在你家樓下的綠化帶裡找到的。”卓藝寧舉起手中的物證袋說道,“我們查過了,你在前一段時間在網上買的,上面有趙明哲的DNA。”

“如果真如你所說他是突然之間出現在你家門口的,那你為什麼又能未卜先知,提前準備好防身用品?”

見她不想回答,卓藝寧拿出資料繼續說道“根據我們現場勘察的結果,趙明哲的屍體有被明顯拖拽過的痕跡,結合初步的屍檢報告,我們可以斷定趙明哲不可能是在襲擊你的時候被你防衛刺殺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卓藝寧有些無奈,深吸一口氣,“你不說就我說。”

陳秋雯知道趙明哲會來因此準備好了電擊槍,在他來找自己後,她拿著電擊槍去開了門,下一秒被對方掐住了脖子。

她立刻拿出電擊槍把人擊暈,隨後從一旁的果盤裡拿出水果刀,一刀一刀的刺了下去,結束後將現場偽造成是經過激烈打鬥的痕跡又報了警。

“如果真是在趙明哲已經失去反抗能力之後,你再刺殺了他,那你就不是正當防衛或者防衛過當,而是故意殺人。現在交代真相還有從輕量刑的機會。”

“是,我是故意殺的他。”陳秋雯沉默良久,抬頭看向卓藝寧說道。

“身上的傷會好,可是心裡面的呢?我從他那裡逃走了,但我從來沒有逃出來過。只要想到他的臉,只要想到趙明哲這三個字,我都睡不著覺。四年,四年,我不敢上街,不敢發朋友圈,不敢認識新的人,甚至有男人靠近我,我都覺得,我都覺得害怕。”

“買那個電擊槍,也不是什麼未卜先知,我靠那個活的,每次有人敲門我都要拿上一把電擊槍才敢去開門。”

“所以當趙明哲出現在你家門口的時候,你使用了電擊槍,是因為你精神長期緊張的下意識反應?”

陳秋雯抿著唇點了點頭。

“那當他休克倒下之後,你又朝他的要害刺了三刀,這可不是下意識反應吧?”

“他動了,他在地上動了。”陳秋雯說起這都開始害怕,“知不知道只要他站起來,他就一定會殺了我。”

陳秋雯說著她的事實,趙明哲試圖起身,她下意識的拿起一旁的刀刺了上去。

“那那頂脫落的帽子呢?既然害怕為什麼還要給他戴上?”

“因為我不想看到那張臉,我害怕那張臉。”

一瞬間所有疑點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

“誰知道撲克牌裡面的J、Q、K分別代表什麼?”

“我知道,K是國王,King.”

“Q是皇后,Queen.”

“J是其實,Jake.”

“那誰又能告訴我,紅桃Q代表的是哪一位皇后?”

“老師,這難道不是同一個人嗎?”

沈翊聽後笑了笑又搖了搖頭,放下撲克牌說道:“紅桃Q是一位著名的以色列女英雄,朱迪斯。在亞述大軍圍堵她的家鄉伯圖利亞時,朱迪斯帶著她的女僕潛入亞述軍營,用美色誘惑了他們的主帥,赫羅弗尼斯。並在他醉酒的時候,砍下了他的頭。”

“在美術史上,以朱迪斯為題的藝術作品,不在少數。”

“老師,我有一個問題。”一位同學仔細觀察了畫作以後提出了自己的問題,“朱迪斯的女僕也參與刺殺了嗎?”

“為什麼這麼問?”

“您看,在有的畫裡女僕只在旁邊圍觀接著赫羅弗尼斯的頭。但在中間那幅畫裡,赫羅弗尼斯正在反抗是兩個女人聯合起來壓制了他才砍下他的頭的。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區別?”

“你發現了關鍵,中間這一幅出自一位女畫家阿爾泰米西婭真蒂萊斯基,西方的很多男性畫家在處理朱迪斯這樣的題材時,會把女僕作為旁觀者,因為他們的注意力是放在美麗的朱迪斯身上。但是阿爾泰米西婭真蒂萊斯基不聽,她畫中的女性是共同抵抗邪惡勢力的盟友。”沈翊用紅色鐳射筆指向中間那幅畫作說道。

“在她的眼中,女人能理解女人,女人能保護女人。所以只有這一幅明明白白畫出了兩位女英雄。”

“誒,老師,我查到了。真蒂萊斯基年輕的時候被她的老師性侵了?”

“真蒂萊斯基曾經遭受過性侵,對方為了逃避刑罰,反而指責真蒂萊斯基賣淫,為了證明清白,真蒂萊斯基被迫當眾驗身。可最後那名強姦犯只被判了一個盜竊罪,僅僅只被關了八個月。”

“所以這幅畫畫的並不是朱迪斯斬殺赫羅弗尼斯,而是女畫家自己斬殺了強姦犯啊。”

“是的。所以真蒂萊斯基畫出的朱迪斯有著更強的力量感,沒有任何的猶豫、恐懼,她把自己的痛苦和同情注入到了畫裡,和畫中的朱迪斯擁有著同樣的靈魂。”沈翊說完想起什麼呆愣在原地,隨後又看向那幅畫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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