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帶著人去了符合任曉玄畫像的榕樹之下,在挖掘中找到了兇器。
瞿藍心也知道自己看不下去了,剪掉了她的頭髮留起了任曉玄喜歡的短髮,而正是因為這頭短髮才讓任曉玄認錯。
把她當作男生看待。
沈翊看到了不遠處樓頂的瞿藍心,大家帶著部隊跑了過去。
“瞿藍心,你別衝動啊!”杜城喊道。
無錯書吧“這是我之前試著畫的任曉玄的肖像。”沈翊見她還打算往前走趕忙拿出手中準備好的畫像說道,“四月一號那天下雨,你在籃球場打比賽,她為你加油,但我總覺得自己畫得不太好,你能幫我完成嗎?”
沈翊展開畫作,瞿藍心也轉過頭看向那幅畫作,帶著淡淡的微笑說道:“你已經畫得很好了。”
沈翊搖了搖頭對她說道:“這不是曉玄想要的,曉玄想要的是你畫的她。她發自內心的笑容沒人見過除了你。”
瞿藍心有所動容,“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後來杜城帶著部隊離開,留下沈翊和瞿藍心單獨在樓頂聊天。
沈翊本想讓她過來,但她沒有動作,自己只能克服恐懼往對面走去。
卓藝寧趕來時,也帶著撥通的電話。
“我說怎麼佔線。”杜城頗有些無奈,收回了一直撥打的手機。
“你腦子動的太慢。”
·
“你知道嗎,我們第一次相識,就是在這棟大樓。”瞿藍心開始回憶起她與任曉玄之間的故事。
那日便是趙聽濤想要猥褻她,瞿藍心出手制止了這件事。
“或許從那天起,她就把我當成了她想象中的人。可惜,我讓她失望了。”
“我知道,我從小就跟別人不一樣,總是被同學排擠,但是我不在乎。可是,並不是每一個被排擠的人都不在乎。”
當時的任曉玄也是被排擠的存在,而她因同學的話將自己辛苦完成的畫作撕了粉碎。瞿藍心好心將自己的一顆糖交給了她。
“沈警官,不被人理解的感覺,你應該並不陌生吧?”
“與眾不同或許很難被理解,但應該被尊重。”沈翊笑了下說道。
“可惜那個時候,他們並不這麼覺得。我融入不了人群,只能在他們都走了之後一個人練球,而曉玄會在場邊靜靜地看著我。我本來只是想安慰她,但沒想到從那天起,我也有了一個陪伴。”
瞿藍心說起‘陪伴’時語氣裡帶著些高興,或許是在那一刻她覺得自己不再是不合群的人。
“後來,我也開始尋找機會去陪伴她。”
兩人以這樣的方式相處著。
“幾個月來,我和她距離最近的一次,就是那個雨天。我默默地跟著她走了很久,我希望我的陪伴,能讓她不再那麼孤獨。”
“後來曉玄轉學了,但我們還是會偶爾在那棵榕樹下遠遠的相見。”
“茫茫人海中,平淡無奇的我們,卻在彼此的眼裡散發著光。”
沈翊拿出了那張印有兩人唇印的畫,可是瞿藍心有些不敢觸碰。
“我們在榕樹下的土層裡找到了共計二十一片衣物殘片,上面有大片的血跡殘留。還有你左手中指上那條長長的細紋,應該是把美工刀留下的疤痕吧?既然當時你的手被劃傷了,以現在的技術把你的DNA與曉玄衣物殘片上的血跡進行比對鑑定,不成問題。所以,到底為什麼?”
瞿藍心在任曉玄的畫作中發現,在她的畫筆中,是個男孩子。她意識到任曉玄喜歡的是她想象中的樣子。
“我只是一個不喜歡穿裙子,喜歡打籃球,喜歡剪短髮的女孩。可這麼多年周圍的人總是因為我的外表而誤解我,孤立我。”
“我原以為曉玄是真正理解我,接受我的人,可沒想到她跟她們一樣。”
“那天,我約她在榕樹下見面,我想讓她看清我,看清真正的我。”
瞿藍心換上裙子去到榕樹下找她,任曉玄看到她的裙子時愣住了,那時她意識到自己心裡的美好被徹底毀掉。
任曉玄在那一刻覺得自己心裡的那束光徹底消失,她最後放棄了生命,永遠留在了榕樹下陪著他。
“那天死的是我們兩個人。”
“任曉玄是自殺?”沈翊聽後有些不敢相信,他本以為是瞿藍心動的手。
“是,也不是。因為這一切最終是我導致的。曉玄需要的只是她幻想中的我,我不該毀掉他。”
“所以,你就把她埋在了那棵榕樹下。”
“我也想過報警,但是我沒有勇氣面對這件事的後果。”
“可任曉玄的頭骨為什麼會出現在美術教室?”
瞿藍心從他的手中拿過那張畫說道:“上大學後的每一個假期我都會到榕樹底下陪她。直到聽說,市政要在那裡修一條大馬路,我就把曉玄遷到了離我更近的地方。”
沈翊答應了瞿藍心最後的要求,來到她的家中將那幅針線畫完成。
·
卓藝寧和杜城一起前往了當初沈翊畫出那幅畫的地方祭奠雷隊。
“想不到,畫也會變老。”
杜城說完坐在了一旁的廢棄柱子上。
一位踩著高跟的女人走了過來,帶著一束花放在那幅畫的下面。
卓藝寧想了半天也記不起眼前的人是誰,還沒等她開口詢問,杜城率先開口說道:“你認識他?”
“我認識畫他的人。”女人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每年這個日子我都會來。”
“借個火。”
“不抽菸”
“你們警察辦案不用抽菸的嗎?”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警察?”
“我們見過。”
此話一出,杜城想起了那日他第一次去找沈翊時跟在他身邊的人。
“你變化真大。”
“後來找沈翊畫畫的人,抓到了嗎?”
“那張臉,他就是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