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玄司在給聖嬰治療的時候,外面那群魔修發動起了攻擊。
漫天的黑氣四散,巨大的捶擺立於上空,蓄勢待發,隨時準備砸下結界。
鏡離真人面色微沉:“我去看看。”
桑枝枝也對外面的情況有些沒底,下意識看了眼玄司。
玄司朝她點了點頭:“這裡就放心交給我。”
無極老祖沉吟片刻,說道:“我在這兒守著他們,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想要驅散邪氣,洗滌聖嬰的神魂可不是件簡單事情。
稍有不慎,就連玄司也會跟著失去心智,走火入魔。
不過有無極老祖在這裡護法,桑枝枝是很放心的。
她知道,自己就算在這裡守著也無濟於事,還不如出去看看情況,於是便點了點頭,跟著鏡離真人往外走。
他們趕到的時候,沈卻和尋寶鼠正焦頭爛額地指揮著靈獸們和魔物們。
偏偏雙方到了這種關鍵時刻也不忘較勁,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呲牙咧嘴,互不相讓。
無論沈卻和尋寶鼠怎麼勸,它們就是聽不進去。
“怎麼回事?”
鏡離真人去看宗門結界了,兩人就此分別。桑枝枝走過去,微微蹙眉看著他們。
“它們剛剛在為聽誰的問題上打起來了。我勸都勸不住。”
沈卻煩惱地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他最是不擅長處理這種獸際關係。
桑枝枝眉心微跳,將黑曜拎出來,“你來搞定。”
被迫臨時上任的黑曜看著眼前齊齊看向自己的靈獸和魔物:“……”
魔物它還能勉強管住,這些靈獸它是真沒辦法啊。
似是發現它的為難,桑枝枝扭頭看向靈獸們,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們聽從黑曜的命令。”
有靈獸氣鼓鼓,有些不服,下一秒就被桑枝枝的話堵了回去:“聽話。”
它們頓時蔫了,耷拉著耳朵,乖的像只貓。
它們不想答應的,但她讓它們乖耶。
咳咳,它們承認,自己吃軟不吃硬。
不就是暫時聽從嘛,它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宗門門口已經有魔物在攻破結界了!”
忽然,一個弟子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說話上氣不接下氣。
桑枝枝眸光一凜,當機立斷讓黑曜領著自己的魔物小弟和靈獸們去門口迎敵。
“那我呢那我呢?”
尋寶鼠一臉興奮加激動地看著桑枝枝。
桑枝枝看著它嬌小的身子,短暫地沉默了會兒。
但是對上它亮晶晶的期待眼神,她又不好說出打擊的話來。
這個小身板,她很難不擔心它會在混戰中被一腳踩扁。
“要不,你跟在黑曜身邊吧?”
桑枝枝斟酌了一下,說道。
出什麼事了,黑曜好歹還能拉它一把。
——從魔物腳底下拉出來。
尋寶鼠倒是異常興奮,摩拳擦掌,興沖沖地追上了黑曜的身影。
沈卻有些按捺不住好戰的手,滿臉渴望地看向桑枝枝,眼巴巴道:“師妹,那我呢?”
桑枝枝:“……”
她指了指上方波紋盪漾的結界:“不然師兄你跟我一起去幫忙修補結界吧?反正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打不進來。”
沈卻重重點了點頭,興沖沖地跟著桑枝枝走了。
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很暗了,像是濃重卻又難以暈開的墨,在寬闊的天幕上重重點下一筆。
沒有月光,只有後山的零星火光在閃爍。
唯一的光亮,卻彷彿是天地中最耀眼的明燈。
上空的錘擺時不時地砸下,有頻率地敲擊著宗門結界。
每一下都蘊含著濃重魔氣和能夠錘爆高山的強大威勢。
結界被撞的波紋蕩起,搖擺不斷,但是卻沒有一點碎裂的跡象。
這讓眾魔修不由得焦慮起來。
已經兩個時辰了。
本以為用攬月錘輕輕鬆鬆便能將凌修宗的結界給攻破,但沒想到這麼堅硬。
宗門口投放的干擾他們注意力的魔物情況好像也不太樂觀。
本以為仙門裡豢養的靈獸都是溫和不善戰鬥的,但沒想到一隻只這麼猛。
看著可愛,實際上能把他們精心用魔氣豢養出來的魔物咬的嗷嗷叫。
有些膽子小的,甚至都哭著跑了回來,不管說什麼都不願意再靠近那個是非之地。
而且另一個異常點就是:他們仙門中竟然也有魔物。
而且不是一隻,而是一群。
這讓他們著實沒能想到。
“大……大人,我們要不要先撤?”
一魔修顫顫巍巍地問前方的諸葛修。
見對方一臉陰沉,心情彷彿被黑雲籠罩,他有些不敢出聲,只能壓低了嗓子詢問。
“你說呢?”
諸葛修偏過頭,眼神陰鷙地看著他,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那魔修心裡頓時一咯噔,有些想哭。
我……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見他兩股戰戰,一臉嚇尿的表情,諸葛修嫌惡地嗤了聲:“廢物。”
這點小場面有什麼好怕的。
若是魔修知道他所想,定會哆哆嗦嗦地心裡反駁一句:我為什麼怕,你難道不知道嗎?還不是因為你。
諸葛修最近心情有些不太美妙,先是秘境的時候被那花葉辰戲耍了一通,後面又被強行踢出秘境。
他這輩子都沒這麼憋屈過。
這次他親自指揮魔修大軍來踏平凌修宗,是抱了發洩的心思的。
恨不得把那日受到的屈辱通通加到他們身上。
但是每想到這宗門結界如此牢固,就連用神器攬月錘都無法擊破。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動用蠻力了。
這次無論如何,他都不允許再失敗。
“都給我準備好,合力強攻!”
諸葛修眼眸陰鷙,抬起手,冷冷出聲。
所有魔修都下意識挺直了身子,嚴陣以待,就等著諸葛修一聲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