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啊,徐倞暗忖。
她來的這幾個月,騰盛影視業績直線上升,她最近又挖了好幾個大專案呢。
按理說不是應該誇誇她,升職加薪嗎?
看到徐倞肉嘟嘟的小臉上滿是迷茫,張董事長的心情更不美麗。
他屈起手指,叩了叩一旁的茶几。
“今天的事,沒有解釋?”
“今天什麼事?”徐倞不解。
張凌赫簡直把不開心寫在臉上了:
“你工作做完了嗎?騰盛上市了嗎?你進入福布斯排行榜了嗎?就想著相親結婚?淨搞些情情愛愛的,沒志氣!”
“……你爹味好重啊。”徐倞忍不住。
張凌赫俊美星目一瞪:
“我是為了你好,勸你把重心放在工作上,你別不識好歹!”
徐倞快被這陰晴不定的男人搞瘋。
他怎麼一時一時的?
好的時候是散財童子,不好的時候,說難聽點,像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懟天懟地懟空氣。
給人打工就是這點不好,不管你為公司創造多大收益,不管你為了老闆多真心誠意,他只要心情有一點不好,就能抹殺你的全部功績。
打工人的榮光都是老闆創造的假象,打工根本不會獲得尊重。
上輩子她在賀氏,不就是這樣嗎?
徐倞的心情也跟著沉底。
“你可不可以好好說話?一定要批評我嗎?哪怕我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子?如果你討厭我,請直說,我可以離你遠遠的。”
她平靜地說,但是平靜中帶著一絲決然。
一反常態的強硬,讓張凌赫有些驚訝。
還有些懊惱。
“我怎麼不好好說話了?你是什麼樣子,你可以跟我說,我現在不就是給你機會解釋嗎?”
他雖然坐在沙發上,給人感覺卻好像在俯視別人:
“而且,誰說我討厭你?你當總裁就這種理解能力?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如何管理公司的。我建議你加強……”
“夠了。”徐倞打斷他。
無錯書吧“我來是彙報工作,不是被你人身攻擊。退一萬步講,我相親結婚怎麼了?在你手下工作,就要被你干涉一切,包括私生活?如果是這樣,那我寧可不工作。”
這可點了炸藥了,張凌赫臉上黑雲密佈。
“你說什麼?你竟然為了一個那樣的男人,就要放棄總裁的工作?你太讓我失望了!”
徐倞心平氣和:“你不但攻擊我,還肆意歪曲我的意思。你的性格有很大問題,你知道嗎?”
張凌赫氣笑:“我有什麼問題?我看是我最近對你太好,你膽子都變大了……”
“那你大可不必對我那麼好。”
徐倞後退了一步。
她本是脾氣比較衝的人,所以在賀氏才會因為作風強硬,得罪許多人。
穿越到張京京身上後,她想著上輩子太累,這輩子不如與世無爭,能讓則讓,得過且過。
但沒想到,世界是你弱我強,你越是想要低調,別人越是要踩著你的頭。
可去你的吧!
漂亮寶貝不幹了!
她把頭一扭,衝出門外:
“你這種上司我伺候不起,總裁職位另請高明吧。我要辭職!”
“你!”
張凌赫臉色鐵青,因這一變故又驚又怒,下意識地站起來要追出去。
但漂亮寶貝腿腳太快,等他追到房門口,她已經消失在樓下大門。
唯剩老管家託著一盤水果茶,不明所以地站在走廊。
小姑娘怎麼就走了?
他高高興興地準備了一壺好茶,正要送進去呢。
可是他不敢問,因為先生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恐怖。
想想小姑娘準備來的時候,先生臉上是難得的期待。
先生少年老成,他是許久沒見過先生有這般青年人的情愫了。
可惜,起初有多歡欣,此刻就有多失落。
此時他若說一個字,恐怕先生就要掀起狂風驟雨,震塌這棟樓。
老管家在心中長嘆一口氣,默默地退下。
剩下張凌赫怒火中燒,在門口堪堪停下腳步,氣得胸口一起一伏。
這個女人,她竟敢……竟敢……
張凌赫一夜沒睡好,在腹中打了幾萬字草稿,準備明天一上班好好對徐倞進行思想教育。
但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徐倞真的不來上班了!
“呃……京總一大早發了辭職信……”
秘書戰戰兢兢地說。
張凌赫一言不發地坐在辦公桌後面,周身氣壓低得連空氣都要凍住。
手機裡第八次傳來:“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哐當!
手機被砸到桌面,彈了一下又狠狠摔到地板上,螢幕盡碎。
秘書嚇得好想奪門而出。
張凌赫的臉陰沉得要滴出水:
“查一查,她到哪兒去了!”
徐倞到哪兒去了?
當然是,打拳洩憤去了!
以踢館之勢氣洶洶地闖進拳館,徐倞發狠將沙包當成張凌赫打,一陣疾風驟雨後,可憐的沙包都瘦了幾分。
熟悉她的拳師看出來她心情不好,紛紛保持距離,畢竟她可是連金腰帶都敢揍的女人。
而金腰帶本人,則靜靜欣賞了半天金剛蘿莉打沙包,然後才施施然站起身來。
“我前段時間工作忙沒來,想不到你進步神速。”他說。
都是上輩子的積累。徐倞心想。
臉色卻依然不好,手下也沒有留情。
直到她筋疲力盡,連姜時深也看不下去了,出手將她攔住。
“別打了!你是來減肥,不是來減壽的,再打人就沒了。”
他拍拍她肩膀:
“今天姜教練給你破例一回,帶你去吃好吃的!”
徐倞沒有客氣,脫了拳套,跟他出門。
姜時深開著車七拐八拐,拐到一個徐倞十分熟悉的地方。
“……你也愛吃這家的燒烤?”徐倞滿眼不可思議。
“也?”姜時深挑挑眉。
“我經常吃。”徐倞承認。
不僅這輩子,上輩子也是,那會兒壓力大,她每天最快樂的時光,就是來這兒點一桌自己喜歡的燒烤。
不過這玩意兒,在那班白富美公子哥眼裡,是垃圾食品。
因此,愛吃燒烤也成了他們攻訐她的理由之一。
賀雲起那時就從不肯陪她來吃,她每次邀約,他總有這樣或那樣的事耽擱。
可眼神裡的嫌惡是騙不了人的。
最後,徐倞才終於想明白了,不論燒烤,還是她自己,在賀雲起心中都上不了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