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凌赫連脖子都紅透,抿著嘴把車速開到極限,一路飆車回家。
無錯書吧徐倞嚇得緊緊抓住安全帶。
她實在不明白,他到底在發什麼脾氣啊?
他跟張京京關係很好嗎?
可是根據張京京有限的記載,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大哥,能把她當透明人就不錯了。
小時候還經常嫌棄她胖呢。
到家下了車,張凌赫依舊是沉著臉,誰也沒搭理,走路帶風地衝回自己那棟樓。
徐倞莫名其妙,只好按著痠軟的腿,慢騰騰走進主樓。
張家別墅不止一棟,是主樓帶著一棟小樓。
張凌赫是繼承人,從小就懶得跟糟老頭子親爸和後媽攪和在一塊,因此一直在小樓獨居。
張京京作為便宜孩子,當然沒得選,只能跟張家人一塊住在主樓。
以前怕惹人不開心,張京京連主樓大門都不敢進,回家都是悄咪咪走後門。
但徐倞來了以後——
有什麼不敢進?
她非要進,還要從張太太和張莉莉眼皮底下走過去,氣死她們!
這不,她現在就強忍著渾身痠痛,竭盡全力裝做個沒事人,若無其事地邁著優雅而緩慢的步伐走進去。
由於全身散架似的痛,她雖然外表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實際已經眼冒金星。
偏偏這時,她還被攔住了。
“哎呀,二小姐,你說你,怎麼弄的那麼髒呀?”
保姆尖刻的聲音響徹大廳:“這地毯可是剛剛送來的波斯地毯,花了一個季度高階定製的,都被你弄髒了!”
徐倞已經累得半死,在心中罵娘:
這個保姆還有完沒完了?
天天跟在張太太屁股後面舔,狗仗人勢的,三五不時給她挖坑。
現在又那這麼一點破事來問責?
徐倞的臉瞬間沉下來:
“弄髒就洗啊,還需要我教你嗎?伺候人都不會,你也不用在張家工作了!”
昔日的受氣包竟這麼直白地回懟,保姆吃了一驚。
她可是張太太婚前就愛用的保姆,放古代那就是陪嫁丫頭。
整個家,除了先生太太少爺小姐,誰敢對她大聲?
張京京雖然名義上也是個小姐,可誰不知道她是個野種?
前頭賤人跟誰生的野丫頭,算什麼張家小姐,張家別墅根本沒人看得起她,更不要說自視高人一等的保姆。
以前,張京京可沒少被為難。
她仗著自己是張太太的親信,在張家下人堆裡自封大姐,帶頭排擠、冷落張京京。
明裡暗裡給張京京難堪都是小事,她還經常故意設計人,導致張京京被張太太打罵罰跪。
看到張京京受折磨,這保姆暢快極了。
同樣都是賤命,憑什麼張京京可以做張家小姐!怎麼配!
她最樂意看到張京京難受,彷彿打到這個假小姐,自己成了真小姐似的。
最近張京京突然搖身一變騰盛影視總裁,在家的地位飆升,讓保姆分外不爽。
看到張京京腰桿子硬了,保姆撓心撓肺地難受,背地裡不知道編排了多少惡毒的話,每天晚上做夢都是對方以前被打得痛哭流涕、跪地求饒的可憐相。
這小賤人,如今威風了。泥裡的骯髒東西,倒忘記自己是什麼身份!
得治治她,不然她要爬到自己頭上去了!
保姆惡狠狠地想。
“我是來伺候張太太張小姐的,別的人我可管不著。”
保姆傲慢地看了徐倞一眼。
“再說了,我是否在張家工作,也不是你說了算呀,二!小!姐!”
這分明是諷刺張京京不是正經的張家小姐,嘲笑她狐假虎威耍二小姐架勢呢。
徐倞本就又累又煩,火氣騰地衝上來。
苦哈哈地打拳終於有用武之處,還等什麼!
她捏起胖胖的大拳頭,嚯地朝保姆招呼過去——
“啊!”
尖叫聲劃破夜空。
保姆兩條腿瘋狂地打擺子,肩膀抖抖抖抖個不停,微張的嘴巴一直顫壓根合不上,兩行生理性眼淚無法控制地流下來。
那股拳頭破風在耳邊呼嘯而過的恐懼感,依舊緊緊束縛著她的心臟,讓她幾乎要心跳停止。
徐倞面無表情收回拳頭時,她終於腿一軟,跌坐到地上。
“打、打人啦!”保姆又哭又叫。
徐倞吹了吹拳頭,一臉輕蔑:
“我碰你一根頭髮了嗎?就說我打你。這裡可是有監控的,不要亂說哦。看來你不僅工作能力差,還心術不正,擱這兒碰瓷僱主呢。”
保姆哆哆嗦嗦地站起來。
其他下人平日裡就看不慣保姆耀武揚威,今天見到她醜態百出,都縮頭縮腦地在各個角落看戲。
竊竊私語的聲音不絕於耳,保姆心知,哪個八婆肯定在笑話她呢!
她氣得滿臉通紅,把賬都記在張京京頭上。
這個狗孃養的,自己今天非撕了她不可!
“你算哪門子僱主,別以為我好欺負!”
保姆仗著自己有張太太撐腰,以前打罵張京京幾下,太太也沒說啥,如今乾脆也上手了,想去撕扯對方的頭髮:
“不知道那裡來的野種,裝什麼小姐,還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徐倞躲開她的魔爪,但又沒有完全躲開,故意讓她抓住自己半個肩膀,衣服都被扯爛了一塊。
好嘞,是她先動的手!
徐倞眼中精光乍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扼住她的手腕,然後環視客廳一週:
“做保姆還敢打罵主人,沒有這樣的道理!跟這種人動手有失身份,誰代我教訓教訓她?”
第一聲問,無人應答。
畢竟這保姆仗著張太太,在張家下人當中積威已久。
張京京又是個沒血緣的假小姐,誰敢為她出頭,得罪了張太太的人?
保姆比任何人都知道其中利害,看到沒人吱聲,更加囂張跋扈,不顧自己的一隻手還攥在別人掌心,抬起另一隻手便盛氣凌人地指點:
“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蹭了個張姓,就真以為自己是個尊貴人?沒人聽你的,你就是個千人騎萬人踩的野——”
“一巴掌一萬塊!”徐倞打斷她的話,厲聲喝道。
下人們面面相覷:打人還有錢拿?
還是一巴掌一萬塊!
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個大嬸立即站出來:
“二小姐,我來!”
保姆一看,急了,這不是她的死對頭胡嬸麼?
胡嬸在張家工作多年,十分倚老賣老,張太太沒進門之前,她是下人堆裡的頭。
張太太進門後,保姆後來居上,一腳蹬掉她這個老資格,並且對她呼來喝去,雞蛋裡挑骨頭。
胡嬸怎麼甘心被一個外來的騎在頭上拉屎?
兩人你鬥我、我鬥你,鬥得你死我活。
也就是這幾年張老先生年紀上去,張太太的地位漸漸穩固,保姆才終於佔了上風。
而胡嬸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保姆先是把她發配到保潔部,讓她一天到晚刷洗廁所,大冬天也得跪下來用溼抹布一點一點擦地板。
然後,又每月揪她的錯處,為一些雞毛蒜皮,恨不得扣光她的工資。
前不久,保姆因為胡嬸一句話沒說好,就當眾扇了她幾巴掌。
可憐胡嬸在張家風風光光了這些年,到頭來鬧個沒臉,成了其他下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她對保姆早已是恨得牙癢癢。
而且又聽說,保姆準備找個理由,把她給辭退了呢。
反正都是走,為什麼不撈一筆、出口氣再走!
胡嬸目露兇光,一步一步朝保姆走去。
保姆慌了神,想逃,卻發現徐倞牢牢擒住她,根本脫身不得。
她眼睜睜看著胡嬸逼近,滿臉恐慌:
“不行,你不可以動我,我告訴太太——”
啪!
保姆話還沒說完,胡嬸就一個大耳光子刮過來。
一聲脆響,保姆的臉立刻腫起。
“你敢——”
保姆痛得淚眼朦朧,又驚又怒,剛說了兩個字,另一個大耳光又破風而至。
啪!
胡嬸幹了一段時間保潔,手速和手勁都練出來了。
這兩個耳光下去,保姆兩邊臉頰腫得像饅頭,嘴巴都張不開,話也說不囫圇:
“泥折個賤人——”
啪啪啪啪啪啪啪!
胡嬸左右開弓,一下子打了十萬塊!
由於打得太順手,最後一巴掌特別用力,打完之後,保姆努著嘴,一邊哭一邊吐出兩顆帶血的牙齒。
徐倞看得皺眉,估摸自己的存款差不多了,便鬆開手。
誰知,鬆開手才是大戲的開始。
保姆掙脫桎梏,馬上跳起來抓住胡嬸的頭髮,伸手去抓她的臉。
胡嬸也不甘示弱,頭被死死摁住抬不起來,也不影響她施展下盤功夫,兩條腿死命往保姆肚子上招呼……
張太太回到家時,看到的就是這麼個場景。
兩個女人滾在地上,頭髮散亂、衣襟大敞,一身抓痕,掐得不可開交,
徐倞則虛脫地癱沙發上喘氣,看起來,像是被那兩人聯手揍得爬不起來似的。
張太太臉黑得像鍋底,皺眉:
“怎麼回事?你們這什麼樣子,成何體統!”
保姆見靠山回來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忍著嘴角開裂和牙齒被打掉的痛,搶先告狀:
“太太!您把我辭了吧!我受不了這侮辱打罵了!我好好地在收拾地毯,二小姐一進門就罵我,說我不會伺候人,還叫人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