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遞拆開,一隻黑色錄音筆展露出來。
江也想試一下功能,開啟開關,擱在桌上。
“你還有事兒嗎?”現在距離九點可還有三個多小時。
江裡眠看著他一連串的動作,心裡發毛,“你是怕我對你做什麼,還開錄音,怎麼不直接裝個攝像頭?”
他這樣說話,她還怎麼試,江也忍氣吞聲地關了錄音筆。
咬牙默唸,寄人籬下,寄人籬下……
江裡眠以前還沒發現,只要他稍微強勢一點,江也的氣焰就下去了,只會生悶氣。
原因無他,他的話有道理,她反駁不了。
又生性倔強不肯低頭,只能兀自生氣。
“剛才吃完飯,你是打算跟周益去看電影的嗎?”江裡眠猜測,沒等江也回答,他姿態大度道,“現在看,我陪你看。”
江裡眠走到電視機櫃前,找出一臺小儀器,擱到客廳的桌子上,又將電視機那端牆上收好的幕布放下來。
“你不忙嗎?”在江也的印象裡,江裡眠是忙得連休息時間都沒有的人。
江裡眠沒有回應,認真地除錯裝置,又讓江也拿出手機連線藍芽和WiFi。
他對電影沒有江也那麼瞭解,連線好後就往沙發上一坐,手機丟給江也,“自已選。”
江也翻了下,看到一部一直想看但由於資源沒釋放的韓影——《寄生蟲》,這部電影據說獲得了2019年的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原創劇本、最佳國際影片4項大獎。
因為怕劇透影響觀感,她一直對相關新聞視而不見。
投屏後,江也就聚精會神地坐在沙發上,盤著腿。
江裡眠看她這麼認真對待,走到門口把大燈熄滅,開啟房頂微弱的藍光。
時長兩個多小時,江裡眠暗暗嘆氣,夠他處理掉明天一半的日程。
耐著性子看進去,以便時不時跟江也討論劇情,可才看了個開頭他就猜到了結尾。
這電影名一針見血,自帶劇透功能。
江裡眠看一眼江也,藍光氛圍下她的神情更加柔軟,眼眸裡透著光芒。
她看電影很安靜,生怕錯過什麼細節似的,落在江裡眠眼裡,過於專注,分明是被電影勾了魂。
“這個女社長像不像你?跟你一樣單純好騙。”江裡眠突然說。
江也,“身邊都是騙子,被騙也很正常。”
江裡眠,“你要不要查一下別墅那邊的情況?”
江也拿著抱枕揮過去,“你別嚇人好不好。”
伴君山那邊的別墅可沒地下室,而且這只是電影,是極端地刻畫而已。
電影循序漸進,看似輕鬆卻深刻地在反映社會貧富差距導致的階層性問題。
本以為這電影不會有什麼限制級片段,都已經看到一個多小時,前面老師和富家女兒的吻也不過是淺淺表示一下。
可是讓人感到尷尬的可怕鏡頭還是來了。
社長和社長夫人在沙發上摟著,窮人在桌子底下躲著。
沙發上兩個人就開始了不大正經的行為,隨著社長夫人的哼嚀聲響起,江也感覺到一道視線炙熱地凝著自已。
江裡眠喉嚨湧動,幽深如潭的眼眸瞪著江也,“給我看這種東西,你故意的?”
江也嚥了咽喉,“我哪知道……”
別說光是這個畫面,比那毛片強多了,江也整張臉早已通紅,她跟孝周平時兩個人看看也就算了,現在偏偏是江裡眠在這裡。
“懂嗎就盯著看,不怕眼睛長針眼?”江裡眠十分後悔,影片還沒看完,倒是把他整個人撓地心癢癢的。
“我又不是小孩。”江也咕噥著反駁。
江裡眠哼笑一聲,“那倒回去,再看一遍。”
江也剛消下去的臉再次爆紅,“有病!”
後面講了些什麼,江裡眠看的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盯江也一眼。
江也其實注意到了他望過來的視線,她不敢動。
電影放完,兩個人都沒出聲,偌大的客廳裡依舊是藍光氛圍。
江裡眠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睛睜著,卻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視線落在桌上的那臺投影儀上。
江也推他一把,“結束了。”
江裡眠起身去開燈,撤掉投影儀,神色如常地拿出手機給錢帥打了個電話。
看完電影的江也還是很震撼,能獲得奧斯卡獎當之無愧,能拍出這樣的電影真是讓人羨慕又嫉妒。
看她還坐在沙發上發呆,江裡眠警告道,“別等我一走又偷偷倒回去看。”
江也,“……”
都是成年人,能不能別管那麼多。
江裡眠像是要下樓,提起之前裝好衣服的袋子,告訴她,“我明天連著下週都在Z市出差,你有事兒找管經理。”
江也穿上鞋子,“管經理不去嗎?”
江裡眠,“小崔會跟著我,管經理還有其他任務。”
“那我的任務呢?”那些資料她該看的已經看的差不多。
江裡眠抬手看了眼時間,“下週先對你這周學的內容進行測試,測試透過,我會讓管經理安排你下一個階段的學習內容。”
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江也跟在他身後送他出門。
江裡眠讓她進去,神情嚴肅地叮囑她,“我不在的時候,別再給周益開門。”
江也點頭,卻故意說道,“那就跟他出去玩。”
“……”
話落,江裡眠神態凜然,眸子眯著,眼神比透過走廊玻璃縫隙吹進來的冷風還冷。
“他不適合你。”江裡眠眉心攏著,“江奶奶需要的孫女婿,是在商業領域有著深厚經驗和卓越才能的人。”
“那你最合適了。”
空寂的走廊只有風聲在鬼哭狼嚎。
片刻的沉默,江裡眠抬起步子朝江也走近,“你想清楚了?”
男人的身軀突然籠罩過來,江也眼睛閃爍地看著江裡黑如深潭的眼珠,想到剛才電影的某個片段,垂眸道,“其實,其實也不是很清楚。”
一隻寬厚有力的手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江也被迫抬眸與他四目相對。
江裡眠的視線落在江也嬌豔欲滴的耳根上,指腹的力道迫使她臉上的肌肉淺淺地陷進去,柔軟的,通紅的,“會臉紅了,有進步。”
江也開啟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