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侍女的聲音傳來:“渃小將軍大敗敵國,得勝回朝了!”
季星漾聞言,放下茶盞,喜悅溢於言表:“當真?”
侍女忙不迭點頭:“自然,渃小將軍一炷香前已經進宮了,陛下大喜,說是要重賞渃小將軍呢!”
季星漾笑意漾開:“他值得。”
那樣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值得這世間,所有的美好。
“阿漾”,少年的聲音響起:“我回來了。”
季星漾整個人一頓,立刻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緊接著,一副熟悉至極的面容闖入視野。
“渃小將軍”,季星漾聲音含笑:“好久不見。”
少年還是行軍時的裝束,此時正是冬日,頭髮絲上還帶著雪花,很明顯是剛剛離開皇宮,就直奔丞相府而來。
“快進來吧”,季星漾上前,油紙傘撐在渃風頭上,她拉過渃風的手:“雪還未停,渃小將軍當心得了寒症。”
說著,她又轉頭吩咐侍女:“讓小廚房煮碗薑茶過來。”
侍女應聲,去小廚房了。
季星漾耐心的拂去渃風身上的雪花:“怎麼這麼著急?”
她告訴過他的,她會等他,永遠都會。
“阿漾”,渃風抱住季星漾,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我真的很開心。”
“嗯?”,季星漾有些哭笑不得:“渃小將軍打了這麼多次勝仗,怎麼這次這麼小孩子心性?”
渃風被譽為冷麵殺神,幾乎是百戰百勝,令其它幾國都聞風喪膽,若是現在這副模樣讓別人看見了,定會自戳雙目,懷疑人生。
“不是這件事”,渃風搖頭:“我這次打了勝仗,陛下問了我要何封賞。”
“嗯”,兩人走到屋裡,季星漾合上油紙傘:“你要了什麼封賞?”
渃風笑笑:“要了一道聖旨。”
季星漾何其聰明,這麼一說,迅速就反應過來渃風究竟要了什麼,她有些驚訝的抬眸:“是……賜婚的聖旨?”
渃風點點頭,承認了,臉上的喜悅顯而易見:“所以啊,我真的很開心很開心,阿漾,我很快就能娶你了。”
他仍記得他們的初見:眾裡嫣然通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
只是一眼,一見傾心,一眼終身誤。
他幾乎是無可抑制的愛上她,她,亦是。那種感情無法用言語表達,更像是,刻在骨子裡的習慣。
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就應該如此相愛。
季星漾回抱住他:“我也很開心。”
他們兩家是世交,娃娃親也是一早定下的,他們似乎就該是天生一對,就算沒有聖旨賜婚,他們的往後餘生,也只會是對方。
但,有了聖旨,意義就不同了。
皇帝親賜,證明他們的婚姻,甚至受到皇家的祝福。
季星漾的謀略過人,無論是在戰場、皇宮還是在經商上。
她總能提出自已的見解,幫助渃風攻城掠地,也會運送糧草到前線,無條件支援渃風。
而渃風也不負她所付出的,坐穩了將軍這個位置,年紀輕輕,名聲就已經傳遍幾國,讓人聞之色變。
“謝謝”,季星漾抿了抿唇,低聲。
謝謝你用了所有的軍功,去選擇我。
“沒什麼好謝的”,渃風神色溫柔:“我想了想,這是我能用軍功換來的,最好的東西。”
他擁有的不多,能給她的,是對她的滿心歡喜和無限的寵溺與溫柔。
“可我沒記錯的話,一個月以後”,季星漾抿唇:“你還要去戰場吧?”
“對”,渃風點頭:“不出意外的話,那是最後一場戰役了。”
贏下這最後一場戰役,國家,至少能安定百年。
“等我贏下這次戰役”,渃風語氣溫柔:“就回來娶你。”
“為何不是現在?”,幾乎是下意識的,季星漾問出了這句話。
無錯書吧渃風抿唇,神色不明。
因為他不確定,自已能不能平安歸來。
季星漾自然也讀懂了他的表情,心猛然一沉,她別過頭:“既然你都不敢給我承諾,告訴我這件事幹什麼?”
渃風急忙拉住季星漾的衣袖:“阿漾,你等我,我會平安歸來的。”
皇帝封賞的旨意不可能瞞得過其它人,更不可能瞞得過季星漾,所以,他告訴了她。
而之所以要等他凱旋以後再下聖旨,是想給她,留一條後路。
無論外界傳言的他如何戰無不勝,他也終究只是一個凡人。
事關季星漾的以後,他從來都不敢賭。
季星漾垂下眼簾:“最好如此,你若是回不來,我就嫁給尚書府的小公子。”
“你要是死了”,季星漾嘴上不饒人:“我是不可能去見你的!”
“嗯”,渃風點點頭:“我知道的,其實,若是我真的死了,尚書府的小公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知道,她說的是假話,也明白,自已說的是真話。
季星漾看著渃風認真的神色,不知為何,竟有些惱,她把人推出門:“你走,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還沒有上戰場,就連她的後路都想好了,雖然是為了她好,但她越想越氣。
什麼叫做尚書府的小公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心悅誰,渃風能看不出來嗎?
“阿漾,開門”,渃風聲音低低的,有些可憐:“我錯了。”
“你走”,季星漾不近人情:“不想看見你。”
端著薑茶過來的侍女懵了,季星漾對渃風有多好,她是清清楚楚的。
渃風這是幹了什麼?讓季星漾捨得把他趕出門來?
“渃小將軍……”,侍女剛剛開口。
渃風迅速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侍女眨眨眼,想想季星漾,又看看渃風,果斷聽話的閉嘴。
下一瞬,渃風聲音軟下,帶了幾分可憐巴巴的意味:“阿漾,外面好冷啊,讓我進去好不好?”
季星漾並不上當:“下雪你就回家躲,沒有馬車就用丞相府的,我剛剛聽見小嵐的聲音了,小嵐,送渃將軍回去。”
小嵐:???
我的命就不是命嗎?
恩愛就差秀我臉上了。
“阿漾”,渃風壓低聲線,聽起來有些蠱惑:“我好難受啊。”
說著,渃風的氣息明顯急促了幾分,聽起來很難受。
“咔噠”,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