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華十分趕快的走到了羅宏達和沈知唸的面前。
“兩位請稍後。”
“奴才這就進去為二位通傳。”
說完水華就轉身進去通報了。
沒有等多大一會。
水華就從裡面走了出來。
語氣十分的恭敬。
“殿下,請二位進去敘話。”
羅宏達看著水華微微頷首。
“多謝了。”
說罷牽起了沈知唸的手,往裡走。
蘭無漾這會正站在殿內等著他們的到來。
皇帝剛剛駕崩不久。
作為皇帝身邊最為孝順的兒子。
當然是外界看來。
實際上到底是不是孝順,就只有蘭無漾自己心裡最清楚了。
不過此刻的蘭無漾臉上,是一點都看不出有絲毫的悲傷。
他仍舊是有條不紊的處理朝政的事情。
沈知念跟著羅宏達走進來的時候。
大殿內也看不到其他太監宮女伺候的影子。
蘭無漾正在低頭專注的批閱摺子。
他雖然還沒有真正的登上皇位。
卻已經是名正言順的新的皇帝。
聽到腳步聲,蘭無漾才從奏章中抬頭。
目光剛好就落在了兩個人正牽在一起的手上。
不過他的視線很快就十分自然的移開了。
臉上絲毫看不出來有任何的神情變化。
就算此刻外面風大雨大。
裡面依然安靜的,掉一根針,都聽得明白清楚。
雖然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蘭無漾了。
可是沈知念卻也不會有抬頭,仔細看看對方現在如何的衝動。
她只是始終都低著腦袋看著地面。
也只能這樣低著腦袋。
畢竟唯有如此才能符合她卑賤的奴婢身份。
“殿下,我們二人此次前來。”
“是想將沈知念,接入羅家。”
無錯書吧“沈知念乃是陛下只給臣的妻。”
“雖然還沒有禮成。”
“但是如今宮中正是忙亂的時候。”
“臣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宮中。”
“雖然她是冷宮伺候的宮女。”
“也不是世家女兒。”
“需要遵循各種規矩。”
“但是現在羅家情況特殊。”
“臣一個人在家中也著實是忙不過來。”
“為此想要臣的妻子,提前過門主持事務。”
“還請陛下恩准。”
羅宏達跟蘭無漾解釋,為什麼自己這次會跟沈知念攜手而來。
於情於理,羅宏達的這番話,都是沒有任何毛病的。
可蘭無漾看向他的眼神卻變得不太一樣了。
“你要將她帶出宮去?”
周遭的空氣好像都在這一刻變得冷了。
“是,沈知念乃是臣的還沒過門的妻子。”
“留在宮中,總是多有不便的。”
“臣想先將人帶離皇宮,在羅家的別苑住下。”
“待臣脫下一身的孝衣……”
羅宏達回答的十分自然。
“在怎樣?”
“再和她完婚?”
蘭無漾冷聲嗤笑。
滿臉滿眼;都是嘲諷。
“是。”
羅宏達點頭。
從前,羅家風光無限。
他是嫡長子,也是羅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
自然是他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從不會擔心這樁由皇帝欽賜的婚事,會有什麼岔子出現。
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的至親之人,全都已經撒手人寰。
他是真的害怕。
如果繼續將沈知念留在深宮之中。
總有一天,自己也會失去她。
“這是之前陛下下的旨意。”
“若是陛下心中有什麼疑慮。”
“可以看看。”
或許是擔心蘭無漾會做出什麼阻撓來。
所以羅宏達索性就將那道旨意雙手呈上。
實際上羅宏達和蒲暮雨賜婚的事情。
整個皇宮裡就沒有一個人是不知道的。
可能是因為羅宏達跟蒲暮雨兩個人身份地位相差的太過玄術了。
皇宮裡的奴才主子們,議論的也實在不少。
蘭無漾就算是不怎麼願意關心這些事情。
也迫不得己的,不管路過哪裡,總是能聽到一二。
只是如今,羅宏達面對蘭無漾莫名的敵意。
不知道如何在解釋。
還好沈知念帶了旨意過來。
這會正好能夠發揮作用。
蘭無漾的視線在沈知唸的身上掃過。
然後才在羅宏達的手裡拿過了聖旨。
沈知念身體禁不住一個寒顫。
她好像感覺到了一道陰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哪怕那道視線很快就離開了。
她的心中還是一陣不安和緊張。
蘭無漾拿著聖旨,也沒有仔細的開啟看看的意思。
羅宏達心中正疑惑不解的時候。
就看到蘭無漾站了起來,拿著那道聖旨,走到了一盞宮燈前面。
用燭火將聖旨點燃。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羅宏達頓時心中大驚。
眼看著那燒著了聖旨的火苗,竄的老高。
似乎是將聖旨很快就要全數吞沒。
沈知念根本來不及仔細想什麼。
就已經掙脫了羅宏達的手,衝了過去。
看那動作。
似乎是想要從蘭無漾的手裡,將那道聖旨搶過來。
沈知念並不是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和舉動,是大不敬。
如果要被治罪。
那定然是死罪。
但是此刻她顧不上那麼多了。
只是一瞬間而已。
她就是覺著如果失去了這道聖旨。
她寄託了所有幻想還有希望的以後,會也隨著這火焰的燃燒,而徹底的消散。
眼看著就在眼前的希望就要破滅。
她做不到無視。
也做不到什麼都不做。
蘭無漾看到沈知念就這麼不管不顧的衝過來。
想要搶走那道幾乎被自己燒的不剩下多少的聖旨。
眼底深處也泛起了陰冷的寒意。
他在沈知念要衝到眼前的時候。
隨意的將手裡的燒的七七八八的聖旨碎片,丟在腳邊。
沈知唸到了近前。
看到的就是已經被火蛇迅速燒成了一片黑色殘骸的聖旨。
沈知念呆愣愣的看著地上焦黑的痕跡。
難以接受,聖旨就這麼被燒的乾淨。
“聖旨。”
“沒了。”
蘭無漾嘴角帶著幾分嘲弄的輕笑。
一瞬間。
大殿內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沈知念只能聽到自己耳邊的轟鳴。
她終有在進入大殿內之後,第一次抬起頭。
看向了面前站著的人。
這個人似乎還是跟以前一樣。
但是又是如此的陌生和可怕。
“殿下,就這樣喜歡,將別人在意的東西,毀掉麼?”
她的身體禁不住的顫抖,聲音也跟著打著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