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蔡進忠始終覺著重陽宮宴的事情背後,絕對不簡單,定然是藏著什麼的。
就求了皇帝,想要繼續暗中將事情調查的清楚明白。
皇帝當時覺著這件事不是小事情,的確是應該查明白才好。
他可從來不是個眼裡能容沙子的人。
可是最近被蘭翔宇的回答一鬧。
皇帝也就沒有了想知道事情真相的念頭了。
“其實現在想起來。”
“真相究竟是什麼,也沒有多麼的重要了。”
“可是陛下。”
“如果七殿下真的居心不良……”
蔡進忠畢竟跟隨了皇帝多年的老人,一心向著皇帝。
打從重陽宮宴之後,蔡進忠就一頭扎進了這個案子裡面。
倒也不是真的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起碼查出來了那兩個女刺客,真的是宮女。
家鄉是廬陽。
他本來是想要跟皇帝說一下,自己這幾天就要啟程去廬陽,走訪一下。
但是沒有想到,他還沒有開口說呢。
皇帝就已經改變了主意。
讓他不要繼續追查這個案子的真相了。
“就算是居心不良,又如何呢?”
“不過是想要儲君之位而已。”
“朕的幾個兒子之中。”
“現在也就只有他一個,還算成器啊。”
“這個儲君之位,於他而言。”
“在合適不過。”
皇帝說著也是禁不住的常常嘆了一口氣。
想要將儲君的位置給蘭翔宇,當然是皇帝的私信作祟。
畢竟是自己在身邊看著長大的孩子。
自然是要比對其他的孩子更加親厚。
所以才會一次一次給蘭翔宇機會。
總是覺著只要給對方機會,就還能將他教好。
孩子嘛。
哪有不頑皮的?
只要肯教,總是會教好的。
但是經過了這次的事情之後。
皇帝也總算是看明白了。
蘭翔宇並不適合太子之位。
也沒有多麼想要坐上儲君的之位。
或者應該說蘭翔宇的一切都來的太容易了。
容易的讓他不知道什麼是雄圖大業。
不知道什麼江山社稷。
反而是蘭無漾,不出意外的情況下,是個有野心的。
至於重陽宮宴上發生的事情。
不管真相到底是怎樣的。
皇帝現在都不想在追究個所以然了。
蘭翔宇的回答,著實是讓他心累。
蔡進忠還想要在爭辯些什麼。
皇帝卻已經疲憊的揮手,表示無需多言,他不想聽了。
“你退下吧。”
“朕乏了。”
蔡進忠猶豫了猶豫,最後終究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忍了回去,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羅宏達最近的日子,可是來往冷宮十分頻繁。
給冷宮送了不少的衣食住行。
沈知念心中總是覺著自己虧欠了羅宏達太多。
想著要給對方送點什麼。
正好現在也是要過年了。
就當是新年的賀禮吧。
她知道大戶人家可是很講究這個的。
不過太貴重的東西,她是買不起的。
若是送點別的什麼東西。
她也不知道送點什麼好。
摸摸自己的荷包。
沈知念琢磨來琢磨去。
最後覺著送禮物,當然還是送的是心意。
那有什麼東西是比自己動手做的,更加能代表自己的心意呢。
自己的女紅可是很不錯的。
曾經還有繡荷包拿在宮裡賣呢。
不少宮裡的主子都很喜歡自己的手藝。
想到就去做。
於是沈知念頭腦一熱,就拿了點銀子,去求了出宮採買的太監,幫忙買了一匹上乘的蘇錦。
想著親手給羅宏達做上一身新的衣袍。
就當是感激對方一直以來對自己的照料了。
這一日拿到了布料之後。
沈知念又去跟羅宏達關係要好的衛新,問了問羅宏達的穿衣尺寸。
回了冷宮之後,慢開始閉門不出的動手,給羅宏達裁製新衣。
京都冬天的時候,天總是陰沉沉要下雪的樣子。
偶爾出了太陽,也是十分稀罕的。
每次出了太陽,沈知念總是要在冷宮的院子中間點上一個火堆。
然後跟鍾良儀,張昭容一起圍著火堆烤火,曬太陽。
鍾良儀跟張昭容斷斷續續的聊著天。
沈知念則是在旁邊順手洗衣裳,或者灑掃。
出太陽的時候,人的心情似乎都跟著好了起來。
這種時候,沈知念總是喜歡多幹點活。
這一天也不例外。
將冷宮的活計都做完了。
跟著鍾良儀和張昭容圍著火堆烤火坐著。
沈知念懷裡抱著裝著針線布料的籃子。
鍾良儀離著近,一眼就看到了那破舊的籃子裡面放著海青色蘇錦,眯著眼睛看了好幾眼。
“給哪個男人做的?”
聽到鍾良儀這個話。
本來還在躺椅上合著眼睛小熙的張昭容也睜開了眼睛,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無錯書吧“什麼男人不男人的。”
“不要說的這麼難聽。”
“是個羅侍衛的。”
“新年賀禮。”
“他幫了我們這麼多。”
“我想回禮而已。”
沈知念有點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趕緊解釋,生怕人誤會了去。
“挺不錯的。”
鍾良儀臉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這個顏色很趁他。”
鍾良儀看著蒲暮雨羞怯的樣子,又補了一句。
“羅侍衛一身貴氣。”
“我也覺著這個顏色十分趁他。”
沈知念倒是沒有想別的,只是誠實的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
鍾良儀卻沒有在說什麼,只是笑眯眯的。
沈知念背過身去,避開有些刺眼的陽光,開始認真的做針線活。
全神貫注的時候,突然聽到張昭容開口。
“你喜歡羅宏達麼?”
“羅侍衛可是尚書的嫡子。”
“還是櫻妃娘娘的侄子。”
“哪裡是我這個小宮女能夠喜歡的。”
“對方是天上的日月。”
“我只是髒水坑的臭泥巴。”
沈知念以為張昭容已經睡熟了。
所以對方突然開口,嚇了她一跳。
一邊拍胸口給自己順氣。
一邊嘆息的自憐自哀。
“是這樣的麼?”
“身份有別,就不能喜歡麼?”
張昭容的語調有些奇怪。
“當然啊。”
“羅侍衛不但出身好,人品,樣貌,才學更是出色。”
“哪裡是我這個連字都認不全,寫不明白的小宮女能肖想的。”
沈知念揉了揉自己痠疼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