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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沈知唸的過往,冷宮的溫情

沈知念以前也是受過很多這種傷的。

原本她是御膳房的最卑微的粗使宮女。

掌事嬤嬤覺著她嘴笨,人也不夠伶俐,不懂得看眼色。

別看她瘦瘦小小的,但是從一開始她做的就是粗重的活計。

明明是御膳房粗使宮女裡,最為瘦弱的,做的卻全都是體力活。

砍柴也好,挑水也罷。

全都是隻會屬於她的活計。

只是她那會吃不飽,睡不好,穿不暖,身體瘦弱,不管她怎樣起早貪黑的努力幹活。

那些活計也仍然是做不完,做不好的。

自己的工作做不好,那自然就是要挨罰的。

御膳房的懲罰左不過就是沒飯吃。

倒是不會捱打。

畢竟捱打,就要受傷,受傷就要養傷。

會耽誤幹活。

後來御膳房的掌事嬤嬤,看她是個軟包子。

不管怎麼對她,她都不吭聲,不哭不鬧,只會埋頭繼續幹活。

於是不管有什麼錯事,都會推到她的身上。

時間長了御膳房的人,默契的有什麼錯處,都會將她推出來頂包。

沈知念也從基本吃不上飯,只能靠喝水緩解飢餓。

到經常替人受罰,挨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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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經常是除了一張臉,就沒有一塊好肉。

遇到蘭無漾之前。

沈知念覺著自己已經習慣了這樣日復一日的生活。

人也麻木了被人欺負。

覺著自己左右最後不是被打死,就被折磨死,或者餓死。

可是遇到了蘭無漾之後,她才知道自己這一片黑暗的人生之中,竟然也是有光的。

不好的,就是不好的。

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習慣。

沈知念不曾想過,這個世界還有人保護自己。

那一天蘭無漾突然像個天神一樣出現。

將她護在了身下。

結結實實的用後背,替她擋住了那些棍棒。

之後還小心翼翼的為她處理了傷口。

自從那天之後,她就知道,自己可能永遠不會擁有那束。

但是自己並不貪心。

只要靠近對方,不管是身體,還是心,在這無望的皇宮裡,稍微取暖就好了。

沈知念緊趕慢趕的回到了冷宮的時候,也到了午膳的時間。

“這都什麼時候了?”

“早就到了午膳的時間了。”

“怎麼還不見人?”

鍾良儀站在冷宮門裡面,往外看了好幾次了。

始終沒有看到沈知念回來,心中不免有些不滿。

冷宮裡面就只有沈知念一個宮女伺候。

每天的一日三餐,自然也是她自己去御膳房拿的。

別的宮殿都是到了時辰,就會有御膳房的太監,將飯食送過去。

但是冷宮是不一樣的。

就算是沈知念過去御膳房取飯食,大部分時候拿到的也只是一些殘羹剩飯。

甚至有些時候還會有拿不到飯菜的時候。

因為是殘羹剩飯。

飯菜拿回來了,沈知念還要挑揀一下。

將看起來不怎麼好的挑出來,看起來還算不錯的送到冷宮的娘娘手裡。

鍾良儀雖然矯情又挑剔,但是也清楚在吃食上面,沈知念已經盡力了。

她根本沒有辦法挑對方的錯處。

若是這種事情上,她跟沈知念為難,大概就只能餓死在冷宮裡了。

所以每次吃飯的時候,她嘴裡都說個沒完,但是卻是一口都沒有少吃的。

“你著急什麼?”

“沈知念這會沒有來,那就一定是有事拌住了腿腳。”

張昭容躺在躺椅上,搖搖晃晃的曬著太陽。

“就算是冷宮的奴婢,也得有規矩。”

鍾良儀一揚下巴冷哼了一聲。

“這是誰打的你?”

張昭容覺著她們現在都身在冷宮了,還說什麼規矩實在是好笑至極。

正想要反駁對方几句呢。

就看到門口出現了一道瘦弱嬌小的身影。

鍾良儀見到沈知念回來了,匆忙邁步走到她面前。

訓斥的話都到了嘴邊。

卻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只見沈知唸的身上的衣裳又髒又破,臉上也是青紫的看不出來原來長得什麼樣子。

胳膊上的袖子也半掉不掉,露出手臂上讓人心中發寒的可不血痕。

張昭容聽出鍾良儀的聲音不對勁。

趕緊起身走了過來。

過來就看到了沈知念一身的傷。

看得出來動手的人,絲毫不留情。

只是露出來的都這麼嚇人了。

衣衫下面遮擋的定然會更加嚴重。

宮中人就算是在如何責罰人,都有個潛在的規矩。

不能打臉,不能打手。

奴才的臉是給主子們看的,奴才的手是伺候主子的。

可這打沈知唸的人,明顯就是想要沈知唸的命。

傷成了這個樣子,沈知念怎麼伺候主子。

在皇宮裡,奴才的命可不值錢。

伺候的主子不痛快,那打殺了奴才也是正常的。

沈知念抿了抿嘴唇,想要笑一下說自己沒事。

但是臉上青紫紅腫,她只是稍微扯動了一下唇角,就疼的齜牙咧嘴。

下意識的想要拉著袖子,擋擋手臂傷的傷。

可是這個衣服她十歲入宮的時候做的。

她現在已經十四歲了。

正是長個子的時候。

四年前的衣服已經小了許多。

衣服袖子自然也短了一塊,不管怎麼都擋住傷口。

“行了。”

“遮擋什麼。”

“是不是御膳房的幾個老不死的女人,又欺負你?”

“咱們冷宮裡就只有你一個人伺候。”

“如果真的是她們做的。”

“我鍾桃玉第一個不放過她們。”

鍾良儀聲音都冷了下來。

雖然平日裡她總是對沈知念發脾氣。

但是她心不壞。

只是人在冷宮,心情不好而已。

“不是她們做的。”

沈知念擔心自己不說清楚,鍾良儀會惹出什麼禍事。

冷宮的日子已經十分難過了。

張昭容這會已經取了傷藥回來。

十分溫柔的要給沈知念擦洗傷口傷藥。

“娘娘,奴婢受不起的。”

她只是一個宮女而已。

哪裡能受得起主子給自己處理傷口。

哪怕是冷宮的主子。

沈知念慌忙的站了起來,用半掉不掉的袖子擦了擦眼睛裡要掉不掉的淚水。

“坐下。”

“這冷宮裡就你一個人伺候。”

“你要是出了什麼事,那才是真的麻煩。”

張昭容一把將沈知念按著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