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飛雁嚇了一跳！她是修煉者卻不是“初生者”修成的修煉者、沒有類似的經驗，何況她早已不吃凡俗食物、沒捱過餓，根本就不知道小阿龍這是在承受飢餓的折磨！

初生者的飢餓感比其他修煉者和普通人的飢餓感強烈上萬倍！

小阿龍被那劇烈的飢餓感擊倒了！他頭昏眼花、四肢無力、臉色發白、虛汗滾滾！

奴隸們都捱過餓、一看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秦明德急忙安排大丫鬟小蓓小蕾去沖泡糖水，又叫帥十娘去廚房做吃食、其他人都去廚房打下手！

這第一次的飢餓來得太突然太猛烈，讓小阿龍察覺到了死亡之光在閃爍！

於是，飢餓讓小阿龍刻骨銘心！

當然，也讓奴隸們忙得不可開交。

一碗糖水灌下去，小阿龍舒服多了。盧飛雁看得莫名其妙，卻又不好意思去問，她特意叮囑了老管家幾句，這才告辭離開。

奴隸們一番忙碌之後、香噴噴的飯菜擺上了桌，然後啊，問題來了。

老管家秦明德恭請小阿龍上座，左右兩邊站著小蓓小蕾兩個大丫鬟，老管家領著3個小丫鬟在門口垂手而立——寬敞的餐廳、偌大的餐桌，只有小阿龍一人居中而坐。

這讓小阿龍覺得怪異，他看看老管家、又看看丫鬟們，問道：“你們怎麼不坐？”

這話淺顯直白，卻讓老管家和丫鬟們跪了一地！

在“水星147”，金屬稀缺導致沒有機械族、靈氣稀薄導致沒有靈族，妖族魔族鬼族橫行一方各族爭霸，人族處於弱勢、在夾縫中求生存；

關鍵是、偏偏人族經常內鬥互相傾軋，今天是這個宗門攻打那個門派、明天是那個國家滅掉這個國家、後天是這個家族吞併那個家族，時時烽煙四起、處處民不聊生，戰爭導致難民和俘虜無數，戰爭是產生大量奴隸的最大根源！

雁城不同，沒有戰爭。

雁城因鴻雁山脈而得名。鴻雁山脈呈圍合之勢、四周高而中間低形成盆地，是謂雁城盆地；

雁城盆地不大、只有10億平方公里左右，相比於巨大的“水星147”、連滄海一粟都算不上，相比於東洲大陸，最多可以算是九牛一毛。

雁城位於盆地之中，開阜（建城）已有上萬年曆史；鴻雁山脈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是天然屏障、其它凡俗國家很難攻伐，加之盆地內沒有靈脈不盛產修煉物資、修煉界對此不屑一顧，於是巴掌般大小的雁城盆地有幸免於戰火與殺戮！

雁城盆地沃野千里地廣人稀、世人稱之為“雁城平原”，有修煉者鎮守、無苛捐雜稅，是普通人嚮往的人間淨土、是難民爬也想爬去的理想國度！

為了能夠在雁城平原落戶，許多難民不惜賣身為奴！

雁城平原太小，不足以成立國家，以餘家為首的一些修士成立了“城主府”管理整個盆地——城主府位於雁城，下轄16個衛星城。

雁城平原的管理是參照儒釋道三家的經驗卻自成體系，沒有苛捐雜稅卻律法森嚴，一旦犯法，輕則遊街示眾、名譽盡毀，中則當眾鞭撻、苦受鞭刑，重則取消戶籍、趕出雁城盆地——這比死刑還殘酷！

小阿龍雖然在雁城瞬移了幾百圈、對雁城有初步的瞭解，但那僅僅是跑馬觀花、根本不可能熟悉雁城的律法——主人吃飯而奴隸上桌，那是犯法，需受鞭刑！

老管家和丫鬟們都在奴隸學校那裡接受過培訓，《如何做好一個合格的奴隸》、《論一個奴隸的修養》等小冊子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主人吃飯、他們哪敢上桌與主人同桌而食？

不但不敢上桌，反而跪了一地。

這讓小阿龍莫名其妙。

秦明德是管家，於是他給小阿龍講解做奴隸的規矩、主人與奴隸的區別，奴隸、傭人、僕人、平民之間的鴻溝，最後說——他們現在是“傭人”，3個月的試用期之後他們才有可能“轉正”成僕人，如果不能轉正而被退回給奴隸販子，那就慘了、生不如死！

聽著老管家的講解，小阿龍有點茫然：同樣是人，怎麼就分成了三六九等呢？

然後他有點傻眼：你們餵我喝糖水、所以我學會了喝水，但我沒吃過飯、不知道怎麼吃啊，你們不吃、我想學都沒地方學啊？我問了老火爺爺那麼多問題，怎麼就沒問怎麼吃飯呢？唉……

他正在那裡鬱悶地扯耳朵，老管家卻恭聲問道：“少爺，讓丫鬟伺候你吃飯，可好？”

這還有什麼不好的？

瞌睡有人送枕頭，當然好啊，必須好啊，肯定好啊，對不對？

於是，兩個大丫鬟伺候小阿龍吃飯：小蓓長相端莊成熟穩重、她負責餵飯，小蕾身材苗條手長腳長、她負責夾菜。

我們的阿龍同學呢？負責咀嚼和吞嚥。

飯菜進了嘴，那他就會吃了。

呵呵。

這第一頓飯小阿龍吃得津津有味，細嚼慢嚥地足足吃了2個多小時，太陽下山了、他在吃，月亮出來了、他還在吃；

飯菜的香味刺激嗅覺讓他沉迷、食物的味道刺激味蕾讓他留戀，這讓他覺得：活著真好！死了就沒有意識了，就體會不到美好了！

飯後喝茶，老管家動手泡茶服侍小阿龍，5個丫鬟環伺左右。

然後，在嫋嫋的茶香中，老管家講述了自己的身世。

鴻雁山脈酷似大雁張開雙翅環繞雁城平原，雁城平原的北側是大雁的腦袋、那裡有一高峰、叫回雁峰，意思是：那山太高，鴻雁都飛不過，只能掉頭，於是稱之為“回雁峰”。

在回雁峰的另一側有一個“安化國”，秦明德當初就是那個國家的一箇中層幹部（類似於地球上華夏國的“廳局級”），小日子過得也還滋潤，誰知道快退休的時候卻局勢突變：

儒釋道三家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鬧了起來，各宗各派的修煉者竟然直接插手朝堂政務，他們成天吵吵鬧鬧發展到打打殺殺，誰也不服誰、誰也不妥協，於是安化國分崩離析生靈塗炭！

雪上加霜的是，妖族魔族鬼族趁火打劫，擄走了數十億人口，整個安化國十室九空！

秦明德一家13口開始了逃亡之旅，到達雁城盆地只剩他一人。

這死亡太直接！

這悲哀太深沉！

這國破家亡的畫面感血淋淋！

茶香嫋嫋，老管家的話隨風而逝，卻讓小阿龍心裡的那句話更顯沉重：活著、很難，想活得好、更難，想活得好活得久、難上加難！

月光如水，涼風習習，老管家滿臉悽苦、眼角有淚，他的悽慘經歷讓那5個丫鬟想起了各自的悲慘，於是一個個淚光晶瑩、啜泣陣陣，這讓小阿龍焦躁起來、大吼一聲：“你們幹什麼？不許哭！”

這是主人第一次發飆，老管家和5個丫鬟噗通跪倒！

小阿龍滿臉慍色怫然而去，兩個大丫鬟連滾帶爬地起身、提著裙裾一溜小跑追了過去——小奼小紫小嫣3個小丫鬟是“使喚丫鬟”、負責打雜跑腿，小蓓和小蕾是“貼身丫鬟”、負責少爺的衣食起居。

書房內，小阿龍還在生悶氣。

兩顆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熠熠生輝，書房亮如白晝，老管家站在門外誠惶誠恐，顫抖著說道：“少爺，夜深了，該沐浴休息了……”

其實就是“洗洗睡”，但老管家不敢說得那麼直白。他認為少爺是有錢人，有身份有地位，必須用文雅的詞彙少爺才會開心。

果然，小阿龍高興起來：“沐浴就是洗澡吧？你們下午洗了澡，哈，現在我也洗？”

無錯書吧

老管家扶額：我文雅，你粗俗？

小阿龍疑惑地看他：“你扶著額頭幹什麼？頭痛嗎？”

老管家不敢解釋怕橫生枝節，只好順杆子爬：“有一點。休息一下就行。”

剛才“秀悲慘”想表忠心、結果惹少爺生氣了，現在哪裡敢多話？

小阿龍信以為真：“那你早點休息。”

“是。”老管家惶恐退走。

洗澡水已經備好，浴盆旁站著兩個大丫鬟，小蓓捧著浴巾、小蕾捧著浴袍，二女臉上紅彤彤、緊張而羞怯。

她們參加奴隸培訓時有幫男主人洗澡的內容，但事到臨頭她們還是面紅耳赤，別人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她們是第一次幫男人洗澡，雖然少爺只有她們一半高、不算男人只能算是男孩，但半大小子誰不喜歡看漂亮姑娘？許多壞小子七八歲就偷看女人洗澡，何況少爺都10歲了？萬一、萬一他——二女越想越忐忑！

誰知道啊、小阿龍根本就沒看她們，而是滿臉好奇，一下子敲敲浴盆、一下子試試水溫，然後抬頭問：“怎麼洗？”

小蓓和小蕾面面相覷：你一個富家少爺竟然不知道怎麼洗澡？

不可能！

肯定是他見我們長得漂亮，動了歪心思，想和我們洗鴛鴦/浴！男人有錢就變壞、這麼小就好色！

可是，我們是他買來的奴隸，人是他的、命也是他的，能怎麼樣呢？

唉、認命吧，遲早有那麼一天被糟蹋，這碰上小色/鬼總比落在老淫/棍手裡好……

小蓓小蕾兩個丫鬟眼裡滿是無奈和悲哀，放下手裡的浴巾和浴袍，慢慢寬衣解帶；她們到底是大姑娘，雖然害怕、卻更害羞，沒有脫成赤/條條，還保留著最後的三點式，上面有文胸下面有底褲。

小阿龍看得莫名其妙：“我洗澡，你們脫衣服幹嘛？”

兩個丫鬟愣了：少爺、不是好色？她們正猶豫著是否穿上衣裙，卻聽見少爺又問：“喂，我怎麼洗啊？”

兩個丫鬟更懵了：不是少爺好色，是我們誤會了？

二女都一臉羞赧，你看我我看你，趕緊穿衣服；小蕾性格急躁，一邊扎腰帶一邊回答：“少爺，脫了衣服、進到浴盆……”

小阿龍不幹了：“不穿衣服？不行不行！霞仙子說了——男孩子不穿衣服，羞、羞！”

兩個大姑娘再次發懵、真不是少爺好色？！但她們馬上撓頭了：話是不錯，但不脫衣服怎麼洗澡？

小蓓性格沉穩，溫婉解釋：“少爺，所有人洗澡都脫衣服。”

“他們不羞嗎？”小阿龍滿臉奇怪。

“沒人看見就不羞……”小蓓羞了、聲音越來越低。

“你們看著我呀。”小阿龍一臉疑惑。

“我們轉過身，好吧？”小蕾忍住笑。

“好。哦，不好，不管你們看不看、我都是男孩子——男孩子不穿衣服，羞、羞！”

這——

小蓓答不上來，急得快哭了！

小蕾活潑機靈，這時候說道：“你是少爺，不是男孩子！”

小蓓趕緊接話：“對、對，你是我們的少爺——男孩子不穿衣服、羞，少爺不穿衣服、不羞！”

兩個丫鬟你一言我一語，小阿龍明顯是被繞暈了、眨巴著眼睛問：“真的？”

兩個丫鬟忍住笑意、紛紛點頭。

小蕾膽子大、趁著小阿龍發愣，一把摟住他就給他脫衣服，一邊笑道：“你看，不羞吧？”

小阿龍看了看光溜溜的自己：“好像是的哦。”

小蓓也變得膽大了些、抱起小阿龍放進浴盆裡：“少爺，水裡泡了藥材、可以舒筋活血。你別動，我先幫你淋頭……”

小阿龍真的就一動不動了——不是乖巧、不是聽話，而是舒服得不想動。

浴盆裡，水汽氤氳、有淡淡的藥香飄進鼻孔，水溫宜人、有陣陣暖意湧進身體。這藥香與暖意彷彿一把柔軟的刷子，把“不想死”的沉重刷掉了，把橫渡星空時的焦慮與迷茫刷掉了，把面對其他修煉者時的戒懼刷掉了，把從身體到意識的疲勞刷掉了！

剛開始小阿龍還仔細體會那藥香和暖意，全身舒爽一臉愜意，但慢慢就覺得眼皮變重了，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然後，再也不想睜開……

小蓓動作輕柔，認真地給小阿龍洗澡；小蕾拿著浴巾給他擦頭髮，卻發現少爺睡著了。

兩個丫鬟的考評等級是“優秀”，業務能力和職業素養都很優秀，儘管少爺睡著了、儘管她們一臉羞澀，但她們沒有偷懶，一絲不苟地幫小阿龍洗澡，連小屁屁和小雀雀都洗得乾乾淨淨；然後是全身按摩，再把小阿龍抱上了大床。

少爺睡著了，丫鬟們卻要輪流守夜。小蓓比小蕾大幾個月，她守上半夜、讓小蕾先去外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