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鄧愛華會心的一笑,看看天色不早了,她起身往家走。
無錯書吧“你又想去哪裡?”鄧愛華剛走到天井裡,就聽見屋裡傳出父親不耐煩的呵斥聲。
“又咋了?你那麼大聲幹啥?”鄧愛華緊走幾步來到屋裡,對鄧吉泰說道。
“啥也不知道,光這麼折騰好人,這啥時候是個頭?不行就也把她送到精神病醫院去吧!”鄧吉泰說。鄧愛華知道,他這是還在心疼住院的孫子,心情不好說的氣話,就沒有接他的話,轉過臉問母親:“娘,你要去幹啥?”
“俺上個茅房也不讓俺去。”母親哭唧唧的滿臉的委屈。
“這還沒有兩袋煙的工夫就去了三趟了,還要去,你說不氣人嗎?”鄧吉泰發著牢騷。
“咱先吃塊糖,吃完再去行嗎?”鄧愛華柔聲細語地哄著母親。
“行啊!糖呢?”
鄧愛華拿出兩塊大白兔奶糖遞給她。老人接過糖順手就放進了口袋裡。
“娘,你咋不吃啊?裝口袋裡幹啥?”
“我給俺孫子留著,俺剛才聽見你們都說鬆鬆住院了,俺要去看看他。”聽到這話,鄧愛華心中既高興又酸楚。高興的是,能聽懂大家說的話,母親的病情這是開始好轉了。高興的同時,又對老人的行為感到心酸。
“今天天晚了,人家醫生不讓看了,咱們明天再去吧!”
“哦,那你把糖給他送去吧!”老人從口袋裡拿出了糖塊,送到鄧愛華面前。
“娘,我這裡還有,你吃了這兩塊吧!醫生不讓鬆鬆多吃糖。”鄧愛華說完,剝掉糖紙把糖送到了母親嘴裡。
“哦哦,行。”就在鄧愛華安撫母親的時候,她嫂子來了,進門就說:
“愛華,你哥說澆地去,你看看你和咱爹誰去幫著順順輸送帶啊?抽水泵離地遠,俺兩個人忙不過來。”
“咋這麼晚才去啊?這都快黑天了,黑燈瞎火的也不好乾活呀!”
“今年溝裡水少,一下子開的水泵多了水供不上,抽不出水來。大家都是抓鬮排的隊,排上啥時候算啥時候。”
“那行吧!讓咱爹先去,等會要是咱娘不鬧了,我就做飯,做好了我再去替著你們回來吃飯。”
“嗯,行。”
鄧愛華的母親這幾天一直挺好,不跑了也不鬧著回家找娘了,只是吃起來沒有飽,一睜開眼就要吃的,吃得多拉的就多,鄧愛華稍微不注意她就拉在褲子裡。
沒辦法鄧愛華只能拿著髒衣服去灣邊把大便刷掉,然後再拿回家洗。這樣折騰一天真的很累。到現在自己經歷了,她這才體會到了,上一世哥嫂照顧老人是多麼的不容易。
上一世鄧愛華一直在東營打工,為了能攢點錢養老,她直到六十多歲還在打工掙錢,沒有盡一點孝心。所以,穿越回來後,她最大的心願就是陪在父母身邊孝敬他們。
看到母親安靜的睡著了,鄧愛華趕緊到廚房炒了一個豆角,涼拌了一個黃瓜,又切了四個松花蛋,最後,還在溜饅頭的鍋裡煮上了四個鹹雞蛋。
飯做好後,她見母親睡的正香,就悄悄出了門,去地裡叫父親和哥嫂回家吃飯。
“哥,地澆的咋樣了?”
“剛順好輸送帶不大一會,澆了還沒有一畝地呢!”鄧愛軍說。
“咱一共多少地啊?”
“連咱爹那邊的,一共十多畝呢!”
“那不得澆一晚上啊?”
“嗯!地都不在一塊,改水道麻煩,到天明也不一定能澆完。”這時候,鄧愛華的嫂子湊過來搭話說道。
“那你們快回去吃飯吧!我在這裡看著點。”
“爹,你也回家吃飯去吧!”鄧愛華又大聲招呼著在水泵跟前的鄧吉泰說。
聽到叫聲鄧吉泰向這邊又來。
“愛華,輸送帶和水泵那邊你都不用管,你就看著麥田兩邊的梗不跑水就行。俺和你哥吃完飯就回來。”
“行,這點小事我能幹好,你們就放心去吃飯吧!”
“你一個人不害怕吧?”鄧愛軍問道。
“不害怕,哥你走吧!”
“嗯,給你手電筒,別大意了,來回跑著點,別跑了水。”鄧愛軍囑咐了一句就走了。
等父親和哥嫂都走後,鄧愛華順著輸送帶走了一趟,又看了看麥田兩邊的梗,確定沒事後,她就坐在還沒有流上水的麥田裡休息。
春天的夜晚洋溢著生命的氣息,空氣中瀰漫著麥苗和青草的清香,滿天繁星猶如寶石般閃爍,地上蟲兒的鳴叫聲此起彼伏,如同一曲動人的交響樂,鄧愛華陶醉在這神奇的大自然之中了。
鄧愛華正沉醉在遐想之中,突然看見地頭上好像有個人影。
“誰呀?”鄧愛華問了一聲,沒人回答。她站起身又問了一句:“那是誰在俺家地頭上啊?”
問完還是沒人搭腔,但是,那個人影很快消失了。
“奇了怪了,這人咋還不敢說話呢?”鄧愛華心裡納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怎麼這麼長時間了水還沒流到自己坐過的地方呢?”
想到這裡,鄧愛華趕緊開啟手電筒迎著水流過來的方向去檢視,就見麥田裡的水流已經停滯不前了。她又急忙去看輸送帶,等她走到近前才發現,輸送帶裡已經沒有水流出來了,扁塌塌的躺在地上像一條死去的大蟒蛇。
“這咋回事?咋沒有水了呢?”鄧愛華急火火的就順著輸送帶,往抽水泵方向找過去。
沒走多遠就見輸送帶破了一個大口子,水從破的洞裡流向了另一家的麥田裡去了。
看到這場景,鄧愛華一時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她繼續向水泵那邊跑,心想先停了機器等哥嫂他們來了再說吧!
等來到水泵跟前鄧愛華又傻了,她不知道怎麼才能讓機器停下來。拿著手電筒胡亂的一通照,這才發現是拖拉機帶動的抽水泵,她趕緊把拖拉機熄了火。
頓時,發動機一停,夜幕下立刻安靜了下來。鄧愛華顧不得多想,返回輸送帶破的地方用手電照著仔細檢視。斜插著兩道整齊切口,看來是有人故意鏟壞的,
“這是誰幹的呢?這不是霍霍人嗎?”鄧愛華想。
“愛華,咋了?機器咋停了?”是大哥的聲音。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壞,把咱的輸送帶給鏟爛了。”鄧愛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