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苒看了眼床榻上的溫以閆，他依舊沉沉睡著，似乎沒聽到響動。
蘇木清適時出聲提醒，“...苒苒，我能感覺裡面很危險……怨氣好重。”
怨氣很重？
茶苒看著眼前的暗道，最終還是決定一探究竟。
和茶苒想的不同，密道並不昏暗。
石壁上不僅鑲滿了夜明珠，還掛著數盞油燈。
暗道幽長，越往裡，濃厚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便越清晰。
走了一會，眼前出現數道分叉口，明顯是通往不同方向。
茶苒選了血腥味最濃的那條道。
進到裡面，卻發現裡面有數個緊閉的鐵門。
冷風伴隨著鐵鏽味朝茶苒襲來，直覺告訴她，現在最好離開。
可來都來了……
這般想著，茶苒匯聚靈力，將幾扇緊閉的鐵門同時間開啟。
頃刻間，無數被擺放規整的殘肢斷臂映入眼中。
滿地乾枯的暗紅鮮血，一片狼藉猩紅……
茶苒眼皮跳了跳，心中隱約有些不安，邁步走進了最近的一間門內。
裡面算不上乾淨，如牢房一般，但擺放的刑具卻只有染了血的剔骨彎刀，和一把有些眼熟的匕首……
而石壁上，卻掛滿了形狀怪異的軟肉。
許是放久了，已經有些腐爛，散發著惡臭的味道。
茶苒細看，卻發現是被完整剝離出的心臟……
至於地面上擺放的那些瓷瓶，茶苒用靈力將其打碎，數個眼球便往外滾了幾圈……
眼前的場景過於荒謬血腥，胃裡不斷翻湧，茶苒有些想吐。
“苒苒……”
【……宿主，你還好嗎？】
蘇木清和系統的聲音一同響起，帶著震驚和擔憂。
明顯，他們也未曾想過裡面會是如此場景。
“……沒事。”茶苒壓下心中的荒謬感，上前將放在桌面的匕首拿起。
果然，是前些日子她親手贈與溫以閆，用於防身用的那把匕首。
還真是……
“……”茶苒垂著眸，壓下心中情緒，走了出去，大致將其他的房間也檢視了一遍。
除了一間擺滿了薰香的休息室外，其他全都擺放著被分解的屍體，甚至還有完整被剝下來的皮囊……
不知道帶著怎樣的心情，茶苒走出了這條暗道，返回了一開始的分叉口。
無錯書吧大概花了一個時辰，將其他兩條分叉口通往的地方都檢視了一番。
一條通往木屋庭院，另外一條通往槐祈閣的書房。
而書房裡，整個城內只要是有點權勢的官城地主都被記錄在名單上。
最恐怖的是，每一個名單，不僅劃分了家庭關係圖，還都列著數條足以讓其身敗名裂，家破人亡的把柄……
茶苒將案桌上擺放著最上面一張書簡拿起，上面赫然記錄著顧家的一切。
包括她...不，是顧染在顧府的一切經歷。
就連顧染被那荒淫無道的秦城主看上，被顧家賣身給城主，強逼為妾的事都記錄在其中。
而落尾的日期是……一個月前。
也就是茶苒剛進入秘境，成為顧染的那天。
忽然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所以溫以閆就是秦城主背後所謂的神，他從一開始就處於上帝的視角，在冷眼旁觀著戲劇的開幕結束。
且，偽裝的極好。
如果沒猜錯，剛才暗道突然開啟，也是溫以閆計劃好的。
她來到這裡，可能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道極輕的嘆息聲響起，緊接著書房的房門被緩緩開啟。
茶苒抬眸望去，就見身著一襲不染塵埃，無暇白衣的溫以閆緩緩從外朝她一步步走來。
他似乎梳洗過了，換了衣物但未曾束髮，墨色黑髮垂散在身後肩側，襯的膚色更白皙。
額前的碎髮搭在眉眼處，精緻蒼白的臉上已不見了常帶著的笑意，淡漠無瀾，像是高處的一朵冰蓮，高不可攀。
他走到茶苒面前停住腳步，抬手撫過她的髮絲，嗓音格外輕，也格外冷，“...阿苒，我找了你許久。”
被耍的感覺一如既往的讓人厭惡，見他不裝了，茶苒嗤笑了一聲，抬手將他的手拂開。
語氣沒了往日的客套，“城主大人說笑了，這一切不是在你的意料之中嗎？讓我看到這些，是想表達什麼？或者說，目的是什麼。”
她實在搞不懂溫以閆到底在想些什麼。
城主之位他也得到了，現在突然讓她知曉這些又是為了什麼？
溫以閆看著自己被撇開的手，沉默了片刻不語。似乎在思考，微微蹙著眉，面上罕見的有些茫然不解。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引導她去發現這一切。
明明沒那個必要。
比起惡劣殘忍強大，幾乎任何人都會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偏向比自己弱小無害的那方。
明明她只是個用於打發枯燥時間的玩物，如今怎麼卻想讓她看到自己真實的一面呢。
他想要什麼？
想看到她恐懼害怕厭惡避之不及的模樣？
溫以閆設想了一下那樣的場景，卻發現沒有絲毫興奮感。且有些難以抑制的噁心排斥，和莫名的不愉煩悶。
不，如果她和旁人一樣，表現的讓人乏味，那還有什麼意思……
既然心悅他，那就該和他一同墜入永無天日的無盡深淵。
如此，才合理，不是麼？
溫以閆微低著眸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將她的表情盡收眼中，清冷的嗓音聽不出情緒：“現實中的我若也是如此，你還會喜歡嗎？”
茶苒見他一副沉思的樣子，還在想他最終會說出個什麼回答。但現在，除了疲憊只剩無語，“……我還有事，你讓開。”
雖說知道溫以閆沒有記憶，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秘境人物。從一開始，失去記憶的他就相當於角色本人。
但要問她看到那些有什麼感想，除了荒謬外就是噁心，還有被愚弄的不悅。
溫以閆見茶苒一副想趕緊逃離的樣子，預設她的回答是厭惡，而不是喜歡。
所以她始終喜歡的都是她口中那位少主……而不是現在的他。
怪不得如此拒絕他的觸碰靠近，原因竟是厭惡麼。
心情無端有些煩躁，溫以閆低聲冷笑了下，在茶苒沒回過神時，忽然朝她逼近。
冷冽微淡的體香伴隨著微風撲面襲來，茶苒退無可退，被壓倒牆角。
剛想說些什麼，面上一片冷意的溫以閆卻強行將她攬入懷中。
一手緊摟著她的腰迫使她緊貼在他身上，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緊接著低著頭朝她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