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苒這些年殺過的人不在少數,雖然第一次手染鮮血時曾猶豫彷徨過。
但世界不會因一人而放慢節奏,於是漸漸的也就適應習慣了……
看著周圍昏死過去的數十人,茶苒手上匯聚出靈火,剛準備將他們一同焚燒殆盡,一旁的溫以閆卻忽然道:“阿苒姑娘,秦少爺先留著,我和他之間還有恩怨未了。”
“嗯。”茶苒也沒多問,應了一句,控制著靈火避開秦枸朝其他人襲去。
至於其他人,因為被下了禁言咒,所以就算清醒了過來也無法發出聲音,只能在驚恐絕望中抽搐著死去。
不過片刻,就化成了灰燼,再也不見蹤影……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茶苒剛收回靈火,便聽到皮肉與地面摩擦的聲音。
轉身看去,就見秦枸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
此時正瞪大著眼睛,一臉驚恐,猶如遇到了惡鬼。
渾身抖得像篩子,不顧臉面形象的往院外爬去,急切的想逃離此處。
而他剛爬幾步,穿著一襲白衣,猶如謫仙一般的少年卻不急不緩地上前,無情地踩住他的雙手。
面上卻像是救世主一般,笑得極其溫和,“兄長想去哪?”
賤種!竟敢如此待他,等他離開,一定讓父親派人將這賤種千刀萬剮!
對了,還有那個妖女!
都會不得好死!
秦枸剛準備怒罵一番,但發現自己竟然無法說話,也使不上一點力氣,只能被待宰的羔羊一般,匍匐在地。
雙手被碾碎的痛疼感讓他齜牙欲裂,滿是贅肉的臉上一片漲紅,像是被剝奪了氧氣窒息一般逐漸變得鐵青。
“阿...也是,兄長似乎沒辦法說話。”溫以閆貌似才記起,語氣有些愧疚,抬步從他手上踩過,走到院落外摘下一片翠綠的樹葉。
在秦枸恐慌的神情中,溫以閆笑著回到他身前,低聲細語道:“這些日子為了羞辱我,兄長也受累了。雖然如小丑一般的行為我未曾在意,但今日阿苒姑娘因我而手染鮮血,我也無法再袖手旁觀。為了表明我的立場...就拜託兄長去死吧。”
秦枸看著如同惡魔一樣的少年,瘋狂的搖頭。
他不敢相信,向來順來逆受孤僻寡言的人會在一朝一夕間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不,這賤種肯定不敢殺他,肯定只是嘴上說說!
他可是父親最重視的兒子,未來的一城之主,這青樓賤貨生的兒子怎麼敢傷他!
秦枸含著一絲僥倖,面上得意又滿是怨恨,恨不得立馬殺了眼前人。
“彆著急,不會很痛的。”溫以閆像是沒看見他的表情,緩聲說著。
挽起袖口半蹲下身子,指尖夾著的樹葉竟如同鋒利的刀刃一般,緩緩割下了秦枸臉上的一塊血肉。
“啊啊啊啊!”劇烈的痛疼衝破了禁言咒,秦枸的痛喊瞬間響徹整個院落,“賤種,你怎敢!父親不會放過你的!來人啊!啊啊啊……”
溫以閆像是沒聽到,接著又割下他另半張臉的一塊肉。
無錯書吧“賤種!妖女!我化作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瞬間,秦枸臉上兩頰變得血肉模糊,血液瘋狂湧出,瞬間就將地面染紅。
而他像是不知求饒為何物,忍受著劇痛也要怒罵著,眼球死死盯著溫以閆,紅漲的快要掉出。
“嘖,髒了。”溫以閆低喃了一句,扔掉手中已經變得暗紅的綠葉,有些無趣的起身拂了下衣袖上並不存在的塵灰。
身上自始至終,都未染上一滴鮮血。
茶苒目睹全過程,莫名想起了初見他時那蛇妖殘碎的屍體。
起初還只是猜測,但現在,已經百分百確定是他親手所為。
只是...能用樹葉當利刃的程度,絕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就連她現在也無法做到,除非靈力全都恢復的程度,以靈力為導。
他身處幻境,在沒有一絲靈力波動的情況下,竟也能做到如此程度……
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秦枸也是堅強,流了這麼多血還沒昏迷。依然在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怒罵著,但發現沒用,這才像是絕望一般,開始求饒。
“弟弟,你放過我!我錯了不該那樣對你,只要你放過我,我絕對既往不咎!還會對你好!”
“對!城主之位我也可以讓給你,什麼都可以給你,你放過我!”
這裡院落很偏僻,茶苒也不擔心會吸引到其他人。
只是覺得太過吵。
茶苒見溫以閆沒反應,有些沒耐心,“不殺麼?還是要留著他見證你登上城主的位置?”
溫以閆見她神色如常,連一絲恐懼厭惡之意都沒有,倒是有些意外,半抬著眼皮懶散道:“抱歉,我不擅長處理屍體,所以麻煩阿苒了。”
“嗯。”茶苒也不廢話,在秦枸再次怒罵之前,控制著靈火將他焚成了灰燼。
周圍變得安靜,月色漸漸染上了天幕。
溫以閆忽然輕嘆,走到茶苒身前,褪去了常帶著的溫和笑意。眼眸深處古井無波,淡漠又疏離,“不害怕麼?”
他低垂著眼簾,目光停在茶苒臉上,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但茶苒莫名覺得有股寒意包裹了全身。
若是她的回答不盡他意......
茶苒本想官方的回答不怕,但最終還是道了句:“我染的血,不會比你少。”
這是茶苒對未來走向的部分預測……也是對他提問的回答。
物以類聚,她也不是什麼好人,又為何要怕同類的他。
沒等他回話,茶苒反問:“你第一次殺人,什麼感覺。”
“……”
溫以閆低聲道:“...興奮。”
“現在呢?”茶苒又問。
“依舊如此。”溫以閆也不知自己怎麼了,居然老老實實的配合著她,甚至還格外耐心,“不過久了,也難免有些乏味。”
所以需要一些有趣的獵物,來打發時間。
就比如...
溫以閆抬手,將茶苒被風吹亂的髮絲輕輕別到耳後,“阿苒為何問這個?”
“沒什麼,只是忽然好奇。”茶苒對於他忽如其來的親暱舉動有些不適應,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溫以閆垂在半空的手微僵,“...阿苒似乎,很抗拒與我觸碰呢……果然,心悅什麼的,都是用來騙我的說辭……”
他明明沒什麼表情,但話語裡卻浮著一層難以遮掩的尷尬落寞。
倒顯得是茶苒的不是了。
明明之前碰他一下都了不得,怎麼現在突然這樣。還真是陰晴不定,喜怒無常,難以捉摸。
茶苒心中挺想就這麼走的,但又想到還要和他演一場戲劇,也就忍了下了,敷衍道:“我只是怕你恢復記憶後會……”
但茶苒話還沒說完,眼前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少年卻將她攬入懷中,頭埋在她肩頸處,嗓音微涼,“他是他,我是我。阿苒不要總提起他好麼?我會嫉妒,也會因阿苒所在意的是他而不是我這個現實而煩躁。”
被這些堪稱荒謬的言論驚到的茶苒:“???”
怎麼突然演這死出?
是被什麼妖魔鬼怪附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