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過程麻煩了些,但在茶苒精湛的演技下還是順利的回到了顧家大宅。
沒去管旁人戲謔或幸災樂禍的的眼神,回到房間,茶苒開始凝神打坐。
雖靈力被壓制,但並不是消失。只要破開那層力量,應該就能恢復。
不過可能得耗費很多時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在此之前,得有件趁手又不太顯眼的武器才是。
毒固然好,但難免太過單一。
但不被輕易察覺方便攜帶的暗器,目前也只有淬了毒的銀針了。不過銀針得去定做,否則材質太脆弱也不行,毒也得重新提煉。
看來晚上要出去一趟……
*
第二天,城主派侍從來傳訊,大概意思是挺滿意的,讓府中人好生照料茶苒,勿要傷了她那張臉。
明顯是未曾察覺到異常。
一切都在茶苒的計劃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隨著婚期的日子越來越近,茶苒被監管的也越嚴,不過好在毒和銀針都準備好了,除了原本打算去見溫以閆這一事泡湯外,還算的上是順利。
出嫁當天,茶苒一早就被叫起來洗漱梳妝更衣。
無錯書吧說來也好笑,不過是以侍妾的身份嫁入,連正門都進不得,顧府卻搞得極為隆重誇張。
茶苒本想著趁此機會在路上找個辦法逃走,恢復自由身。可過程並不如意,因為就在她準備出逃時,那股力量便突然出現,控制著她的身體進入了迎親轎中。
一直到進了城主府被送入房中,那股力量才再次褪去消失。
茶苒抬手扯掉頭上的紅蓋頭,有些無語,看來這神秘力量的確是想將她推向某個劇情中。
也罷,就先這樣吧。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推開,來者自然是那個荒淫噁心的城主。
“果真是個美人……上次匆忙沒來得及好好品嚐,今天老子就好好疼愛你!”他用極其裸露的視線上下打量了一番茶苒,臉上閃過驚豔,嚥了咽口水,渾濁的瞳孔中摻雜了混雜的色慾和惡意,“來,美人,自己把衣服脫了躺床上去。”
“我會……”
他一步步朝茶苒逼近,口中吐露出的狗叫一句比一句過分,手中拿著的鞭子以及某些不可描述的道具,都在彰顯著他有多麼令人噁心。
看來傳聞是真的,這畜生的確有施虐欲和狂躁症。
茶苒瞥了眼窗外已經變暗的天色,忽略他的汙言碎語,在他靠近自己時隨手甩了一根銀針,準確無誤的插入了他脖間的穴道。
銀針抹了慢性毒藥和致幻粉,當然,那點毒素並不能致死,也難以察覺,只是會讓他難受幾日罷了。
茶苒如那日一般命令他讓外面的侍從退下,隨後一腳將這畜生踹到了床上。
在他急不可耐脫衣服時皺著眉移開視線,走到門口確認外面沒人時,才順手拿起一盞油燈,起身朝北院走去。
奇怪的是越靠近北院,人就越稀少,安靜的有些反常。
茶苒提高了警惕,但在踏進北院角落處的木屋附近後,都沒發生什麼意外。
反倒是在一個荒蕪破舊的木屋前,看見了溫以閆。
他站在院中,今日依舊穿著一襲月牙色白衣,身形修長單薄,月色緩緩照在他身上,清冷而雅緻。
美人如月,似真非真。
像是察覺到旁人闖入,他微微側身朝她看來。
在兩人視線相觸時,他忽的扯出一抹淺而柔的笑意,聲音很輕如冬日飄雪,“是你啊,好久不見。”
茶苒回以微笑,語氣神情像是結識了許久的知己一般分外親切:“出了些意外,所以來晚了些,阿沇不會介意吧?”
她今日與前些日略有不同之處,手中昏黃的燭光在一襲緋紅嫁衣盪漾出一片陰影,頭戴金冠銀釵,冠上垂下的流蘇隨著風微微晃動,唇色微紅,細眉描的極為好看,眼尾貼著的花鈿,華貴而又精緻。
就像是張純白的白紙,染上了不同的色彩,美的不可方物。
但皮囊是醜是美溫以閆從不關心,人死後都會化作白骨,與那些被分解成標本或擺件的屍體並無什麼不同。
重要的是皮囊下的人心,和控制這副皮囊的靈魂。
“自是不介意。”溫以閆看著眼前人,態度依舊,平靜地陳述事實:“可阿苒姑娘新婚之夜出逃,若城主知曉,我們恐怕都難以倖免。”
茶苒朝他走近,衣襬隨著步伐搖曳晃動,距離他半步之隔時才停住腳步,抬著眸回應:“阿沇無需擔心,只要你不外說,便再無第三人知曉。”
“是麼……原來阿苒姑娘如此厲害。”忽然而至的靠近讓溫以閆下意識有些排斥,極其自然的拉開兩人距離往木屋走去,“在外容易被發現,不如進來細談?”
茶苒應了一聲,安靜的跟在他身後。
進了房間,茶苒才發現裡面比想象中的更加簡陋。
雖然簡潔乾淨,但除了一張木床,木桌和一把木椅外,便再無其他。
甚至連衣服都只能放在床上,而那張桌子還缺了一角,下面墊了兩本書籍才勉強維持著平衡。
這種程度已經不是普通的不受寵了,而是直接忽視虐待的程度吧?
怎麼在秘境也偏偏成了與自身同樣悲劇的角色?
溫以閆見面前人皺著眉,淡聲問道:“阿苒姑娘在想什麼?是覺得太過簡陋所以有些不適應麼?”
茶苒心中有些複雜,“不,只是覺得,你值得更好的。”
“……多謝。”溫以閆微微愣了一下,倒是覺得面前人愈發有趣了。
一開始本想當個旁觀者,見證她如小丑一般在泥濘中掙扎反抗過後,卻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最後變得絕望猙獰醜陋扭曲的有趣過程。
但現在,似乎與她聯手將那‘蠢豬’殺了也無妨呢...說不定會更加有趣?
溫以閆眸中笑意漸深,“不知阿苒姑娘今後是否有何計劃?”
茶苒猜到他會問這個,“城主極為蠢笨,想除去輕而易舉。我所在意的,是藏於幕後之人,被大家稱為‘神’一般的存在。不知阿沇可曾知曉這人的來歷或者相關資訊?”
“神麼?”溫以閆忽的笑出聲,眉眼都因笑意而生動了些:“倒是有所耳聞,不過聽聞此人在半月前就已離開,大概近幾年都不會在府中,所以阿苒姑娘暫時倒無需擔心。”
不是說此人藏的極好?但不受寵的他竟如此瞭解……
茶苒貌似不經意地看了眼四周,不過幾秒便已將房中一切盡收眼中。
表面上倒並無什麼異常,只是各處角落都放置了數盞小巧的薰香,導致房間的香氣濃郁的有些刺鼻……
溫以閆見她的視線停留在角落的薰香處,漆黑幽暗的眼底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但面上仍是溫和的模樣,“抱歉,房間常年溼潮難免有些……異味。所以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點一盞薰香,但因較為劣質…所以味道可能會有些刺鼻。”
“無妨。”他的解釋打消了茶苒心中那點疑慮,移開視線問道:“除你之外,城主有幾個孩子。”
溫以閆乖乖回答:“還有一個兄長,其他十幾人皆是姊妹。”
兄長?傳聞和城主性情極為相似,紈絝荒淫的富二代?
這就好辦多了。
“阿沇若是不介意,我便把他們父子都殺了,如何?”茶苒的話如同朝平靜的湖面扔了一顆石子。
溫以閆失笑,語氣莫名有些縱容,“隨你。城主暫且不論,兄長是城主所重視的繼承人,身邊常年有高手保護。為了安危考慮,阿苒姑娘還是勿要衝動,從長計議為好。”
茶苒早就推測過各種可能會發生的情況,順帶想好了解決方案。如今那所謂的神也不在,顧慮又少了些,所以倒沒有太擔心,“無妨,阿沇做好心理準備即可。說不定踏上城主之位的那天,比你想象中會更快。”
她的語氣很平緩,自信又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