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昀霆？”羅素看著眼前，寬肩窄呀，襯衫領口隨性敞開的霍昀霆，眉眼充滿了恨意。
若是沒有這個男人，他跟拂塵是不是就可以水到渠成了？
哪怕是不更近一步，也只能守著對方，了此殘生不是嗎？
他要的從來不多，要的不過就是相守與陪伴罷了！
都怪霍昀霆，若是沒有他，拂塵還是那個算命積累功德的小道士。
沒有他，他們兩個還能守著這道觀。
羅素的腦海裡忽然想起了一道充滿怨毒的聲音：殺了他！
對，殺了……
霍昀霆拎著手串的手輕輕一抬，金光乍現，像是鐳射一樣，衝向了羅素拿著照妖鏡的手。
“啊！”灼燒感襲來，羅素不由得鬆開了手腕，隨後即將落地的照妖鏡在空中繞了一圈後，來到了霍昀霆的手上。
“幾百年沒看到這法器了，想不到被你弄去了！”霍昀霆掂量了一下照妖鏡的重量，似乎比三百多年前輕了不少。
“看樣子你沒有好好照顧它啊！”一語雙關，霍昀霆再看向羅素的時候，已經多了居高臨下的睥睨。
“你怎麼會有術法？”羅素看著手腕上的痕跡，不敢置信的看向霍昀霆，“你這一世難道不應該是個肉體凡胎的廢物嗎？”
霍昀霆把照妖鏡轉了個方向，對準了羅素，雙指併攏只想羅素。
照妖鏡立刻飛了起來，在羅素頭上罩下了七彩的光柱。
光柱之下，羅素無處遁形，彷彿被封印了五臟六腑，只掙扎了一下就變回了曾經跟拂塵形影不離的那個羅盤。
他剛剛穿的衣袍散落了一地。
“師兄……”
幾米的距離，拂塵走的極為緩慢，她跪坐在地上，撿起那個羅盤，心裡莫名酸澀，“師兄……”
“師父……”
這一幕發生的實在太快，無心捂著胸口，徹底呆楞在了原地。
他發愣的原因如下，
第一：他師父沒了，那麼活生生的一個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用幾秒鐘的時間變回了羅盤。
第二：他師父羅素，可是正經八百的分神後期，就連拂塵都不敢赤手空拳的跟他對抗。
可，霍昀霆呢？
就這麼三下兩下的把他……
打回原形了？
霍昀霆得什麼法力？
霍昀霆收好照妖鏡，走到拂塵身邊，單膝蹲下，擦掉她眼角的淚珠，“不要傷心，我若是再不出手，他今日必定成魔。”
“你也不希望下次去龍首山對峙的時候，大魔尊是你相伴三百多年的師兄吧。”
拂塵沒有說話。
倒是無心反應了過來，一瘸一拐的走上前道，“拂塵師叔不要多心，日後我會好好供奉我師父的！”
說這，他輕輕抽走了被拂塵捧在手心的羅盤，跟霍昀霆一起扶著拂塵從地上站起來。
拂塵明白，比起成魔，回到原型才是對羅素的保護，可是她還是心疼。
感覺好像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被硬生生的剝離了出去。
疼的她難以自已。
“霍先生，您剛剛……”無心試探性的問道，“您剛剛是有什麼仙法嗎？為什麼能輕而易舉的降服我師父？”
霍昀霆抻平袖口的褶皺，“貧道今日徹底歷劫結束，自然是找回了本體。”
“大乘，後期。”
拂塵的臉色此刻徹底垮了起來，大乘後期，豈不是回到了飛昇之前？
難道說天雷劫他還要再受一回？
眾人皆知，歷劫飛昇的前提是摒棄慾望，慾望這個東西最難摒棄的就是那女之情。
拂塵垂眸看了看他挽著自己的胳膊，毫不留情的打掉，“霍先生，男女授受不清，我還要去山下幫唐靖擇日子，看風水，今日這清風觀就讓我師侄，代為參觀吧！”
說著，她移形換影，瞬間消失在了霍昀霆的視野中。
為了幾十年的歡愉，礙了他的飛昇道？
成仙和女人之間，怕是沒有人會選擇一個精怪做的女人吧？
霍昀霆看著驟然空了的手，一頭霧水，“不是，她剛剛不是為了貧道動了軒轅劍的嗎？”
無心點頭，“啊！”
霍昀霆繼續問道，“不是要跟她師兄在這尊神面前生死p的瑪？”
無心點頭，“啊！”
“那怎麼忽然就跟我甩臉子了？我都活了這麼多世了，難不成還要熱臉貼她冷屁股不成？”霍昀霆氣的一屁股坐在了樹下的石桌變，“下山難道不是為了看我？”
無心點頭，隨後忙搖頭，“唐靖和謝淮的婚事，順便看看您。”
“呵呵！絕情的女人！”霍昀霆重重的的錘了桌子，“走，我們去喝茶！”
無心看著現在這個話很多的霍昀霆只覺得有點穿越，他絮絮叨叨多少有點賤兮兮的樣子。
可那句”呵，絕情的女人！”又的確像是霍昀霆會說出來的話。
輪迴這種事情真神奇啊。
他與霍昀霆比肩而行，弱弱的問了一句，“那個，霍先生，你難道不應該去追嗎？”
“現在是該上演，你逃我追，你插翅難逃的戲碼了啊！”
“追？”霍昀霆坐在了茶臺前，食指重重的的敲擊著手指，“我為什麼要追？難不成她剛剛不應該給我一個熱烈的擁抱嗎？”
無心轉過身去在百寶架上去拿覺德喜歡的茶葉，當然也是霍昀霆喜歡的。
幾百年了，這個人口味都沒變過。
他一邊分離茶餅，一邊說道，“女孩子就是這樣，一旦她不跟你鬧小脾氣了，那就是不喜歡你了，你應該慶幸她還在跟你鬧小脾氣才是。”
“還有，你作為一個男人，就是應該……”
待他分離好茶餅，轉身的時候，霍昀霆剛剛做過的位置已經沒了人影。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坐回了位置上，把羅盤拿出來放到面前，“師父，你看到了吧，他們也可以相伴到老了，大乘的修士和一個元嬰後期的精怪。”
“師父，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但是你不要在執著了，好好懺悔，早日重新化形。”
到底是開蒙恩師，無心斷然不想讓他荒廢了一生的修行，心疼的撫摸著羅盤，“放心，我一定會把你供奉到三清尊神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