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之後,發現正躺在立政殿的大床上。
風從窗外吹來,陣陣涼意,縷縷荷香。我詫異地睜開眼睛,十分好奇——地獄的生活這麼痛快,涼快又清香?
原來床榻下和窗臺下各放著三個裝著大冰塊的木桶,至於荷香…… 我爬起來,走到窗前往外面看去,院中不知何時多了十多個大缸,淡粉色的荷花競相開放。
難不成方才是做夢?
“老闆,你醒了?”夏夏捧著茶走過來。
“我剛才…… 李大姐呢?”我試圖回顧所發生的事情,雖然歷歷在目,但實在是讓我頭疼欲裂。
“她還在睡覺,無恙。”
那我就放心了,她要是為我捐了軀,那我就懊悔死了。
“我怎麼回來的?”
夏夏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上面寫著:速去御花園荷塘救人。
“一接到字條,我便立馬帶著大姐前往,剛到,便遠遠看到一個黑衣人將你和李大姐丟入了池塘。”夏夏心有餘悸,“好在自江寧一行,我們就苦練水性,這才將你撈上來,有驚無險,想想都後怕。這群壞蛋,竟然想淹死你。”
我搖搖頭,覺得這邏輯不對,他們如果想取我性命,直接殺了就是,為什麼要多此一舉投河,再說了,就算真想淹死我,又何必找人提前通風報信,剛好讓夏夏和春春把我們救下來?
“可看清他們的面目?”
“不曾看清,似乎是兩名男子,都會武功。”夏夏愁眉不展,滿是心疼地看著我,“老闆,回來之後你一直在發燒,陛下夜裡守在你身邊,早上才去上朝。”
夏夏看向木桶,“這也是陛下特地讓為你準備的。”
唉,真是難為我老公了。
“太后呢?”我再次跑回床上,身體綿軟無力,實在不想動,想到她的時候還是有點忐忑——萬一她發現有人冒充她入了興慶宮怎麼辦?
“太后昨日也落水了,不知是何人所為,到現在還沒有眉目。”夏夏溫柔地為我蓋好被子,但又擔心將我熱到,又輕輕拉扯了一下,只擋住我的肚子,“不過太后沒什麼大礙,只是心有餘悸。”
我摸摸我的小心臟,這個詞,不就是形容我的嗎?
“老闆,你去了太后那裡,可有發現?”
“你怎麼知道?”並不是我不信任夏夏,而是這是一件危險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也沒有告訴春春和赤羽。
“剛才大姐告訴我的。”
“春春她又怎麼知道的?”
“李大姐一醒來,大姐便展開盤問,李大姐你知道的,怕大姐。”
大姐長大姐短的我差點被繞暈,但確實能想象那種場景,肯定是春春威逼。
“李大姐不怕我倒怕你姐,真是離了譜了。”
夏夏笑道:“她誰都怕其實,唯獨不怕你,是老闆對我們太好了。”
不然呢?做老闆的,當然得恩威並重,而且傾向於恩啊,否則留不住人,畢竟我不是一個有能耐的老闆,沒底氣呀。
還是有點不放心李大姐,我好像看到她被假太后傷了胳膊,掀開被子下床去看看。
聽到她的呼嚕聲抑揚頓挫我也就放心了。
胳膊上的傷口不深,夏夏再三強調只是皮外傷,倒不算假話,被包紮得挺好,聽說是老梅悉心照料的,看來這個弟弟沒白認。
屋子裡有點悶熱,見她滿頭大汗,我回房搬了一桶冰塊來,就當是犒賞她這次護駕有功吧。雖然還是想不清楚為什麼那倆人會手下留情。
無錯書吧很明顯假太后下意識是想對我滅口的,但假女官似乎挺善良,及時阻止了他。難道是熟人?否則不能有這惻隱之心。可這也說不通,因為我們的打扮是太后和女官,就算是熟人也不會知道是我們。只有一點說得通,是太后的熟人。
想了半天,沒理清頭緒,桶裡的冰塊都化了。
“老闆?”李大姐終於醒來。
“對不起啊,李大姐,讓你跟著我受苦了。”我看向她的傷口,“疼不疼?”
李大姐先搖搖頭,而後想起什麼,篤定地說:“還是疼的,雖然沒什麼大礙,但估計不能幹什麼活了。”
這個懶鬼,還和我玩心眼。
“那好吧,你好生休息,今天晚上我打算帶大家出宮玩玩,逛逛長安街,記得看好家哦。”
李大姐慌了,立馬伸展胳膊:“其實也好差不多了!不妨事不妨事!再說了,逛街,有腳就行,沒胳膊也不耽誤啊。”
“那怎麼行,沒讓大家過上端午節,我心裡很愧疚的,決定給大家買點禮物,不得需要胳膊提啊。”
禮物?她眼睛一亮,突然精神抖擻起來,討好我說道:“街上魚龍混雜的,我得保護你。”
哼,這個時候想起自己的職責了。
“不必。”我的表情寫滿我意已決。
李大姐就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老闆,你要是不帶我去,那有個大事,我也不知該不該向你彙報了。”
李大姐雖然雞賊,但也不敢唬我。
“你說,我帶你去。”
“那個假太后,之前和我交過手。”她壓低聲音說道。
我覺得難以置信:“什麼時候?”
“冷宮。他就是刺殺你的的黑衣男。”李大姐看上胳膊上的傷口,“我不是他的對手,他對我手下留情了,現在想來上回他如果下死手,便能取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