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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陪你逛

“大人!”五姑娘氣喘吁吁,看起來有重要的事情要彙報。

雖然喘著氣,蒼朮卻並沒有要讓她休息的意思,她只還接著說:“大人讓我去無雙派一趟,果然如您所料,至少一半的弟子在山裡秘密修煉。經過屬下這幾日的觀察,這修煉是假,這半數的弟子怕早就出山趕往京城了。”

“人數之多,他們是如何不被發現的。分頭行動倒是可能性不大吧。”千刃分析。

“今晚是不是年前的最後一場燈會?”

“大人……想去燈會?”五姑娘緩緩抬起頭,眼裡有些震驚。

“他們若是打扮成戲團或是商販,趁著這個關頭混進京城來,是不是簡單多了。”

“對啊!何況今晚的這個燈會,是年前最盛大的,人也最多最混亂,他們最有可能在今晚趁機行事。”千刃恍然大悟,五姑娘看起來也鬆了口氣。

“那屬下這就命人好好準備準備,看看他們的老巢究竟設在哪裡!”千刃看起來鬥志滿滿,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幹一場。

“關家這邊有老三盯著,無雙派那邊就交給你了。”蒼朮對五姑娘說。

“是。”

五姑娘出來的時候,卻遠遠的看見沈紫杉拉著侍女正要出門。那女子看起來是多麼的漂亮,臉上帶著笑,絲毫沒有寄人籬下的感覺。憑什麼同為六芒星待遇卻如此天差地別!

她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很久之後才自言自語了一句:“陳汀蘭馬上就要嫁入府中了,你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隨後便施展輕功,消失在風裡。

蒼朮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親力親為比較好,晚上便也出了門。心情正鬱悶著呢,卻見眼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女子活蹦亂跳的,看起來很是高興。他忍不住,就這樣默默的跟著她,看著他的背影,嘴角也不禁往上揚。

他看見她吃糖炒栗子時滿足的表情;看見她看戲法時露出的驚呼的神態;她的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歡快。當然,他也看見了她身上的荷包是如何被一個小乞丐偷走的。事情的最後,便是看見她丟了荷包無法結賬,卻出現一著月白色長袍的男子,那人緩緩走出,眼裡掛著的分明是含情脈脈的目光。

蒼朮立馬掏出一錠金子甩了出去,打走那人的手……

商販立馬撿起掉落在臺上的金子,放在嘴邊咬了咬,整張臉都是閃爍的興奮。

“謝謝這位客官,謝謝這位客官,真是遇到財神爺了。”他朝著不遠處緩緩走來的墨衣男子致謝,點頭哈腰的樣子讓人看了竟還有點心酸。

“蒼朮!”沈紫杉有點吃驚。

他朝她走來,從她手裡拿過那支檀木簪子,正要為她襸上。

“這位公子,這怕是不妥吧。”身穿月白長袍的男子上前一步,攔住了蒼朮。

沈紫杉一眼認出他,不就是那個在吉祥酒樓幫她墊了錢的翩翩公子嘛。

“是你呀,真有緣,只可惜我今日的荷包還是丟了,沒有辦法把錢給你還上。”

“她怎麼還記著,上一回不是說忘了嗎,難道是唬我的不成。”蒼朮臉色很不好看。

容元升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眼見著面前的女子被那黑衣男子霸道的握住肩膀,拉到了他的身前。

這眼睛裡閃爍的分明是強強的佔有慾!他把檀木簪子帶到了她的頭上,沈紫杉卻覺得今日的穿搭和這簪子不相匹配,想伸手把它拔下來,可是手伸到半空卻又被蒼朮握住。

他的手心傳來的是她手部肌膚的細膩感覺,宛如清晨的露珠輕撫花瓣,而她的手則彷彿融入了那溫暖的陽光,舒適而安心。兩人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他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兩人雙手輕輕交握。他牽住她,用帶著挑釁的目光望著身前的男子,“她是我的人。”

沈紫杉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朵根,一股燥熱與興奮瀰漫她的全身。她的手指纖細且修長,他的則寬厚而有力,溫柔地包圍了她的手。他不鬆開,她亦不想鬆開。

容元升笑笑,瞬間明白了點什麼,說了一句“打擾了”,便準備離開。

“千刃,還錢。”話是對千刃說的,眼睛卻是看著沈紫杉的。

他將她扯近,使兩人相靠,“我陪你逛。”

沈紫杉哪裡還有心情留意周遭的景象,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兩人手掌相交之處。說來也是慚愧,從前也不是沒有人向她表白過,可沈紫杉就是覺得談戀愛太麻煩了,感覺像是給自己的生活多上了一道枷鎖,每天要完成“晚安”“早安”及噓寒問暖等各項打卡任務。沈紫杉自由慣了,喜歡就喜歡著唄,沒必要談戀愛。因此,無論向她表白的人是自己喜歡的亦或是不喜歡的,她都一應回絕了。這還真是他第一次與同齡男子牽手。

“大人今日怎麼有心情出來逛燈會啊?”

蒼朮剛剛的氣還沒消,說話也帶著些脾氣:“那小六你呢,是太閒了嗎,看來得多給你安排些活了。”

沈紫杉突然一陣頭皮發麻,握住蒼朮的手也抖了一下。

蒼朮卻得逞一般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更緊了些。

蒼朮的那句“小六”讓沈紫杉瞬間清醒,她不過是他培養的六芒星中的一個,六人各司其職,而她是他安插在後院裡頭打探訊息的人,更是他要取血的物件。聽說老四就是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才喪命的,自己斷不能步她的後塵啊。

想到此處,不久前割手放血的痛感再次席捲全身,而那隻手此刻正被蒼朮握著。她想抽回,可他握得很緊,沒有動彈的餘地。沈紫杉也只好作罷。

“你剛剛玩的不是挺高興的嗎?怎麼我一來,就悶得跟個死葫蘆一樣。”

“如果一個人每個月要放你兩次血,而這個人此刻卻握著你的手,你還能高興得起來嗎?”沈紫杉沒有說出口,只是在心裡默默反抗著,但同時也從蒼朮的話裡捕捉到資訊:剛剛逛得很高興,那不就說明了他已經跟著自己很久了嗎。

蒼朮見她不說話,臉上也沒有半分情緒,索性回府。手下人也把荷包尋了回來,沈紫杉接過,禮貌性地說了一句“謝謝”便掙脫開他的手,帶著丹丹走回自己的屋子裡。

“夫人,大人剛剛明顯是吃醋了呀,可見她還是很關心您的。”丹丹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說。她並不知道兩人之間的牽連,也不知道沈紫杉的內心活動,她只覺得大人今日很不一樣。

“才不是呢!”沈紫杉很肯定。

“可是大人如果不是吃醋的話,為什麼要這麼著急的把那位公子趕走啊。”

沈紫杉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下來。“我不知道。”她說。

若不是今晚偶然瞧見男子手裡的扇子上掛著的玉墜,沈紫杉可能便會認可丹丹的話了。只是那男子扇子上的玉墜很是可疑,像是某種江湖門派的標識。

“雖然我寫的那兩萬字裡頭還並未提到什麼江湖門派,但如今事情的發展,早就已經跳脫了我的設定。此人的身份定然不簡單!”沈紫杉只是覺得,蒼朮不過是為了防止手下之人與江湖門派有所糾葛而被捲入一些事端當中,不利於他原本計劃的進行,這才出手阻止罷了。

“他要是真的喜歡我,以他的才能,與陳家那婚事又怎麼可能推脫不掉呢?”

沈紫杉覺得,不明事情的全貌光看錶象,就誤會他人喜歡自己是非常不明智、非常愚蠢的、非常幼稚的行為。畢竟這種錯誤,她以前也沒少犯,早就長見識學聰明瞭。

趁著現在腦子還算靈光,沈紫杉立馬將今日所見記錄在冊,又憑藉著那朦朧的印象將那玉墜上的圖案畫了下來。

“夫人,您畫的這是什麼呀?看起來有點……”

“那個……醜是醜了點,能看就行。”不過好像也看不出來什麼,只是紙上多了一個黑色的大圓圈,圓圈裡頭又多了一些看不出形狀的斑斑點點。

收拾東西的時候,又瞥見了桌上的那一小罐子藥膏,那是放血後塗傷口用的。“他是要用你的血去救另一個人啊,他怎麼可能喜歡你呢!”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過如此罷了。”沈紫杉摘下頭上的檀木簪子甩到梳妝檯上,卸了殘妝的她整個人顯得更加疲憊了。沐浴之後仰躺在床上,沈紫杉很快便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