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咋能丟了呢?這青天白日的。
下午我派了兩個保衛科的幹事,跟著會計一塊兒去取錢。”
廖明這回也急了,快步往前走。
幹事跟在他的身旁一邊敘述情況。
“是啊,保衛科的幹事護送著會計把錢取回來,鎖進保險櫃。
幹事就走了,誰知道沒有過了一個小時會計就來到咱們保衛科,說是保險櫃被撬了。”
“那不是放屁,那保險櫃是很厚的鋼板誰都撬不開。
而且會計室裡那都是死人啊,沒長眼睛,看不見?
就能讓人活生生的把保險櫃給撬走嗎?”
林建平不由自主的跟上。
廠子這麼大,他也沒地兒可去!
保險櫃!財務室?
猛然腦海裡想起來當年的確是縣裡發生過一件大案。
這件案子自己是後來透過報紙才知道的,是因為20年之後,當初紡織廠被盜保險櫃的盜竊犯在臨死之前總算是把這事情交代清楚。
這一件事備受人們矚目的原因,是因為這一件案子牽扯到一個被冤枉坐了20年牢的保衛科科長。
林建平一下子把目光落在廖明的身上。
紡織廠?
保衛科科長?
現在全都對上了。
現在保險櫃被撬了,錢丟了。
當時自己關注這件案子是因為廖明足足坐了20年牢,怪不得他覺得廖明有點兒眼熟。
原來是當年在報紙上見過廖明本人,不過廖明20年從後從監獄出來,和現在的廖明還是區別很大。
現在的廖明正是意氣風發,而且風華正茂的當頭,應該是現在生活過得不錯。
總體上人長得又出眾,氣質很好。
和20年後那個看起來活像有六七十歲的廖明完全不同。
那時候的廖明滿頭的銀髮,眉目之間都是蒼蒼,眼睛裡連光芒都沒有。
佝僂著腰背,看起來彷彿是日暮沉沉。
一個人的生活徹底被打亂,出來之後也沒有方向感的那種茫然無助。
還有沉冤得雪的驚喜,聽說廖明在沉冤得雪之後沒有兩年就死了。
而故事裡活生生的人居然就在自己面前。
林建平不由的攥緊了拳頭。
廖明這樣的好人被冤枉了這麼多年,就衝廖明今天幫了自己這一把也算是結個善緣。
他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廖明像上輩子一樣再進去。
一行人直接來到了財務室,這會兒財務室外面已經圍滿了人。
這是1樓的一間辦公室,辦公室很大,裡面擺放著四張桌子,除了會計之外還有兩個出納。
外面辦公室辦公的人員這會兒都圍在外面。
如果不是這麼多人,估計林建平都沒辦法跟進來。
這個年代可沒有那種保護現場的意識,這會兒現場估計都已經被破壞的夠夠。
林建平皺著眉,地上佈滿了腳印。
看到面前腳印的那一瞬間,上面顯示了字。
“身高180,體重70kg,年齡約在50歲左右的成年男子腳印,左腳有些內勾,右腳有點兒腳掌前傾。”
林建平愣愣看像旁邊那個腳印,果然旁邊的腳印顯示的截然不同。
“身高155,體重50kg的女性腳印,有一隻高跟鞋的鞋跟兒已經磨歪了一部分,證明這位女性應該是左右腿一高一低,長短不齊。
大概30歲左右的女性。”
林建平一下子有點兒興奮,這樣看的話,這個金手指也不錯。
門口圍滿了人,光衝這個就知道這個證據不好取證。
而辦公室裡會計坐在椅子上已經軟了,很明顯遇到這種事情這會兒徹底抓瞎。
兩個出納在會計身邊,正在安慰會計財務室一共就三個人,而這三個人都是女人。
會計是一個快50歲的婦女,兩個出納卻很年輕,一個有20多歲,另外一個有30多歲。
眾人進來之後,林建平的目光在辦公室裡掃了一圈。
很容易就發現那個保險櫃應該就在會計跟前的那堵牆那裡放著。
挺大的一個保險櫃,而且很結實,鋼板很厚。
可是這會兒保險櫃的門已經開啟。
保險櫃上顯示了字幕。
“20cm厚的鋼板做成的保險櫃,結實耐用,輕易很難開啟。
保險櫃的櫃門破損,保險櫃的鎖被破壞。
這個破壞是先用鑰匙開啟了鎖,然後在借用外部的力量造成破壞的假象。
保險櫃裡空無一物,留有四個人的手印。
其中三個指紋是女性指紋。
一個是男性指紋。
一個女性指紋大約在45歲左右,中指和食指中間有老繭,另外兩枚指紋女性年齡大約在25歲,另外一枚指紋女性,年齡大約在32歲左右。
男性指紋指紋中間有一條橫切紋路,這隻留下指紋的手曾經受過傷。
男性年齡大約在35歲左右。”
林建平略微有些激動,合著自己這金手指簡直就是破案神器嘛。
這事兒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和廖明有什麼關係啊!
為什麼那件案子最後能變成廖明是偷盜廠裡工資款的主犯?
他想起來報紙上當時登的那篇文章,因為這件事事關自己的老家,又是他們縣城裡發生的,20年後非常轟動。
他作為家鄉的一份子,難免會關注一下。
盜竊犯和當時財務室的出納勾結。
兩人是談戀愛的關係,而這筆款子兩人早就已經設計好了,想要藉機把這錢拿走,然後把這件事栽贓到別人身上。
當時選擇栽贓到廖明身上,大概是因為廖明是保衛科的科長,同時廖明被人發現在保險櫃上留下了指紋。
指紋?
也就是說這個35歲左右男性指紋應該是廖明的。
廖明趕到現場看到眾人在門口圍著。
大聲說道,
“都往後退一退。”
“小五子,給派出所打電話了嗎?”
一個梳著板寸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師傅,已經給派出所打電話了,那邊的公安說馬上就到。”
“把人都攔在外面,把現場清空,免得破壞現場。”
林建平的目光落在了小五子的身上。
這個應該就是廖明的徒弟。
可是具體廖明的這個徒弟有沒有參與這件事他還真不知道。
因為報紙上只是說n年後才抓到了主犯,有沒有從犯他都不清楚。
不過他分析既然用了主犯這個詞兒,證明一定有從犯。
而且對方能在財務室把保險櫃撬了,把這些錢帶出去,肯定不是一個人作案。
這麼短的時間,短短不到兩個小時時間之內把這些事情做完,而且還得避開財務室這三個人。
一個人作案的話風險太大。
而且據說數額巨大,當時廠裡工資款項的話每個月會發一次工資。
這個紡織廠差不多有8000多工人,算下來每個人哪怕只發40塊錢工資。
這也是幾十萬塊錢,這年頭兒幾十萬塊錢,那是絕對的鉅款。
這年頭兒人們一般用的大面額的也就是50塊錢,現在100塊錢還沒有出現。
按照計算,這麼多的錢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走的。
聽報紙上宣傳,當時這筆錢他們就藏在了廠裡。
可是沒人發現,公安勘察都沒有發現。
最重要的是廖明的指紋可以留在保險櫃上,那唯一可以證明的就是有人提前做了這件事。
故意留下廖明的指紋。
雖然林建平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把廖明的指紋留在保險櫃上,但是他知道廖明恐怕是因此被定罪。
就在這時,廖明看到了林建平,不由的眼一瞪,
“你進來幹啥呀?往外走,這裡不是你進來的地方。”
就在這時,只聽到旁邊一個聲音傳來。
“廖科長,這個人是誰呀?怎麼看著面生,不像是我們廠裡的人。”
林建平抬起頭,看到了一個和廖明年紀不相上下的男人。
應該有30歲或者比廖明更年輕兩歲。
長得倒是不一般,這張臉有點兒桃花眼,而且不是現在時下的國字臉。
反而有點兒後世的那些網紅明星的那種尖下巴。
而身上的制服很明顯也是保衛科的,而且來人說話的態度能夠看出來。
這人恐怕也是保衛科裡這個小頭頭。
林建平看到此人的時候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這人正是後是抓住的那個病床上病入膏肓的主犯——魏建樹!
這人報紙上自己看到過照片。
不過那會兒是病入膏肓,骨瘦如柴,而現在分明是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