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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上京(請公主加入書架)

冬月,漫天飛雪。

沈妙清坐在馬車裡,一路上的顛簸,讓她的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樣。

越往北走,天氣越冷。

沈妙清的馬車裡添了足足的炭火,即便是這樣,沈妙清手裡拿著一個湯婆子,腿上還蓋著一個白色的裘皮襖子。

同在一輛馬車上的小蘭,早已經熱的脫去了外衣,就剩一件薄薄的褂子。

小蘭被熱的滿頭是汗。

小蘭雖然熱,但是手裡還在不停的點著火。

還不忘安慰道:“小姐是在江南待得時間久了,回來上京不太適應。”

沈妙清心裡清楚,哪裡是不習慣,自從三年前,被灌了藥,她的身體就非常虛弱,甚至比一般的女子都要弱。

她沒有說什麼,只是將襖子裹的更緊了一點。

閉著眼睛假寐。

小蘭張了張嘴,話到嘴邊,不知道怎麼開口。

手裡的扇火的動作加快,馬車裡的溫度,不斷的上升。

過了半日。

小蘭掀開了簾子的一角,看清城門口的名字,小聲的在沈妙清耳邊說:“小姐,上京,到了。”

【齊王殿下到,閒人迴避】

齊王是當今皇上的第七子顧離陌。

聽見齊王的名字,沈妙清立刻睜開眼睛,不顧小蘭的阻攔,撩開簾子,從車窗望出去。

寒氣從縫隙進來,沈妙清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一陣疾馳的馬蹄聲遙遙傳來,只見一白衣少年策馬而來。

遠處,齊王顧離陌端坐在馬上,身穿白色祥雲紋直裰,外披銀狐大氅,額上繫著一條白色的絲帛,上面繡著山茶花的暗紋,頭髮利落的高高束起,墨髮夾雜著雪花在空中飛舞。

面如雕刻,五官分明,漆黑的眼眸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讓人無法喘息,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

馬兒發出陣陣嘶鳴,身後揚起夾雜著泥土的白雪,伴隨著雷鳴的馬蹄聲,一路向城門疾馳而去。

顧離陌騎在馬上灑脫不羈,但是眼裡不經意流露出駭人的兇光,讓人不敢直視。

可是沈妙清獨獨就喜歡那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顧離陌。

三年前的那晚,上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將軍府著火,可是沒人敢出聲,沒人敢出來看看,就連最愛看熱鬧的老百姓,都沒有一個人敢出來。

都縮在自己的王八殼子裡。

只有顧離陌不顧一切來將軍府。

漫天的大雨,都沒有熄滅將軍府的大火,僅憑人力又怎麼能阻止?

大火燒了一天一夜。

顧離陌就跪了一天一夜。

等到火熄滅了,顧離陌親自在灰燼中找出司卿的屍體,將她秘密的安葬,年年生祭,死忌,都去祭拜。

三年無一缺席。

沈妙清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除了家人,真心愛她的人。

就在顧離陌路過沈妙清所在的馬車時,身下的馬兒就像是瘋了一樣,突然騰空,衝著馬車興奮的嘶叫。

顧離陌不慌,緊緊勒住韁繩,馬兒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馬兒驚了,讓小姐受驚了。”顧離陌語氣輕輕,可聲音中卻有些沙啞。

扔下一句話,顧離陌就疾馳進了城。

沈妙清聽著漸漸遠去的馬蹄聲,懸著的心放下來。

她不想讓顧離陌認出自己。

她剛到上京城,現在還不到時候。

沈府門口。

沈父沈山,沈夫人李氏,還有新科狀元沈白安。

站在門口,各個踮著腳尖,頭伸的老長,視線都聚集到街角。

半炷香之後。

馬車姍姍從街角駛來,沈妙清從車上下來。

李氏立刻迎上來,手忙扶著沈妙清,露出發自內心的笑:“一路上可還順利,有沒有受傷。”

“一路都好。”沈妙清微笑回應。

一路上,三人簇擁著沈妙清到了大廳。

李氏握著沈妙清的手,一臉關心:“手怎麼這麼涼,路上來凍到了吧!”

多年不見,沈妙清看著比之前瘦了不少,身子薄的跟紙片一樣,定是受不住上京的寒冷。

“你們去搬幾個火盆來。”沈白安聽見,連忙吩咐小廝。

沈妙清稍稍烤了烤火,暖了暖身子。

一直沒說話的沈山,擺手讓屋子裡人都出去。

等到屋子裡就剩他們五個人。

沈山拱手抱拳在沈妙清面前跪下:“小姐,屬下對不起司將軍啊!”

這一跪。

屋子裡的人都沒想到,表面不顯,心裡都驚了。

沈妙清倒是平靜得很,依舊平靜得烤著火。

半晌。

沈妙清才緩緩開口。

“沈大人,言重了,父親當年出事的時候,和父親交好的官員,都被外派離京,上京城的事,你不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又何錯之有?”沈妙清揮手示意小蘭,將沈大人扶起來。

沈山沒有起來。

沈妙清抬眼,親自起身,扶起沈山,嗓音很輕道:“沈大人不用自責,這些年多謝你,與我傳遞上京城的訊息,我在上京的這段時間,需要暫住在府上,還需要你的幫助。”

沈山聽到這裡,抹了抹眼角的淚。

“司將軍當初在流寇手裡救了我,又資助我參加科考,司將軍對我有恩,為司將軍報仇,沈山義不容辭。”沈山堅定的說道。

當初,知道司將軍出事,他到處打聽事情緣由,可是他官小言輕,能做的事情有限,查來查去,只知道司將軍被人陷害,他只能不停的往上爬。

三年時間,從五品小官做到現在的二品吏部尚書。

私下蒐集關於司將軍被冤枉的證據。

一年前,沈妙清派人跟他聯絡,他才知道司家還有人活著。

“我住在這裡的這段時間,你們就當我是沈家的女兒,不用在這樣多禮。”

沈妙清上前一步,微微欠了欠身子,對廳前的三人深深行禮。

既是尊敬,又是感謝。

沈家父子,趕緊回禮。

“老爺,你倆別拜了,再拜下去,我就要給你們擺香案,放幾盆桃子,來個桃園三結義了。”李氏趕忙打趣道。

大廳裡的氣氛,一下子被緩和了。

李氏是一個懂分寸的人,趕緊過來扶起沈妙清:“妙清,一路上辛苦了,都怪你沈伯伯。”

即便是沈妙清說是沈家的女兒,她可不能真以她的父母自居。

李氏越看越喜歡,拉著沈妙清的手都不願意放開,眼角都帶著深深的笑意:“妙清,你能來嬸嬸可開心了,嬸嬸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路上奔波勞累,先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