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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回家

踏雲奔到結界外先是一停,擔憂的轉頭看了看背上的阿羅,見他毫無反應直接進入林間小徑,到了木屋前的靈樹底下,背上的阿羅依舊毫無動靜,它慢慢蹲坐看向後方剛到的飛鼠,飛鼠心領神會,讓喘著氣的棕熊上前。

狼幫著棕熊一起將趴著的阿羅抱下,讓他躺在踏雲腹上。

阿羅依舊沉默著,感受著胸口還殘留著的震感與痛意,以前一直都是踏雲用靈術幫著自已,沒想到真感受起來如此顛簸。

他胡亂的東想西想,眼神遊離,才慢慢反應過來已經到家,視線逐漸匯聚,匯聚至不遠處的棕黃:一個才做到一半的木床,僅僅只有四根床腿和一塊木板拼接,孤零零的在樹下待著。

“啊,啊!”阿羅嗚鳴著,起身奔向家裡,開門佇立,房內僅剩呼嘯灌入的風嗚嗚著回應。

動物們端坐在門前,默默看著阿羅孤寂的背影,眼神皆是擔憂,飛鼠想要上前,但被棕熊攔下,只能無聲嘆息。

阿羅走進房內關門。輕撫著房內的一切,回應他指尖的僅有冰冷與薄涼,他漫無目的的輕撫,輕撫,嘗試尋得一絲殘留的體溫,最終他站在床前輕輕脫去身上的衣物,隨意的讓其掉落在地,赤裸著拿起毛巾象徵性的擦遍全身,坐上床沿。

一瞬間身體癱軟下來,他就這麼任由身體自然蜷縮,靜靜坐著,呆滯的望著地板上自已留下的水漬。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站起身來,開啟窗戶讓風進來,好讓房內熱鬧一些,風兒毫不留情,吹得房內啪嗒作響,也敲在阿羅死寂般的心上,他迷迷糊糊的側躺下,略弓起身子,想著自已身上髒,別太觸碰到床上。

桌子上的幾盞木碟順著風起舞,互相搖擺著身子,讓下面的紙張吹起一角,阿羅默默將視線轉到紙上,慢慢睜大眼睛。

他剛起身無力感讓他一個踉蹌,他拿膝蓋走到桌邊,拿出木碟下的紙張,母親的字跡密密麻麻鋪滿一面,他無聲的讀著,讀著,直到最後一個字。他默默的將其疊起,放到了枕頭底下,慢慢站了起來。

他撿起地上的髒衣,將其放進母親常用的髒衣簍裡。拿起毛巾用力的擦拭著身上的骯髒,直到擦乾淨為止。照著鏡子,搓掉下巴上殘存的血跡,看了看鏡中自已暗沉的金髮,視線停留在梳妝檯上的剪刀上。這是母親平時剪頭髮用的,前些日子還給他例行修劉海,免得他劉海遮住眼睛。

阿羅拿起剪刀,對著鏡子,將後面的頭髮從耳朵線一刀一刀絞下,然後學起索亞給他修劉海的樣子嘗試著,不過最後宛如狗爬,他露出一絲微笑,彷彿面前就是第一次為他小心翼翼修剪著頭髮的母親,當時她滿頭大汗叉起腰來驕傲的笑容還歷歷在目。

他將頭髮都收起來,拿紙包好捆著與信放到了一起,找出一套衣物穿上,開門。

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門外的五隻坐在阿羅進門時的位置,一動不動,看到阿羅出來便立刻站了起來,毛髮都凝成一簇簇向下滴著豆大的水滴。

“抱歉啊,讓你們擔心了。不過可能還要麻煩你們,能幫我去打幾桶水來麼?”阿羅撓了撓頭,將門口的水桶提起,指了指空地水井的方向。

棕熊立刻咕咚咕咚的撲來,抓住桶就往那裡奔,踏雲和狼夫妻也過去,可他們無法像棕熊一樣兩腳站立,幫不上什麼忙,只好委屈的又走回來了,“阿羅大人,還有什麼需要做的麼?”

狼擔心的問著,阿羅搖了搖頭,到房內拿出了他洗澡用的木盆,讓已經打完一桶水回來的棕熊倒進去。

“阿羅大人要洗澡啊,這麼點哪夠,你再去呀!”飛鼠恨鐵不成鋼的在棕熊肩上踢著,棕熊才哼哧哼哧的又去了那邊。

“慢慢來,不用著急的。”阿羅對著這對活寶的背影喊道,然後從盆中拿出肥皂與木梳,讓踏雲和狼夫妻趴下,為他們整理起了毛髮。

“阿羅大人!”他們剛出聲便被阿羅的眼神堵住,不再敢多說一句。

“這東西不知道你們用著合適不,是我媽買的。”阿羅看著他們乖乖接受,隨意的笑著,讓來回來回的棕熊也在旁休息上,水差不多夠了。

“結界被毀了是麼?”

動物們正享受著暫時的愜意,飛鼠甚至自已到了肥皂邊上蹭著,被阿羅冷不丁的一句弄得愣住。

“啊,是的,剛才過來的時候結界就已經不在了。”踏雲回答著。

“你們能看出來結界是怎麼沒得麼?”

踏雲有些猶豫,但還是開口:“應該是直接被破壞掉的,剛才來時我還察覺到了微弱的一點結界的能量碎屑。”

“好,知道了。”最後用水衝乾淨他們的身子,阿羅站起身來,“夜裡天還是比較冷的,你們有什麼取暖的方式麼,不然可能會感冒吧。”

五隻面面相覷,最後飛鼠才幽幽來了一句:“感冒是啥?”

“你們都沒感冒過麼?就會咳嗽,然後身體不舒服啥的。”見五隻都搖搖頭,阿羅擺擺手,“你們總不能這樣直接休息吧,會冷的。”

結果五隻都伸出了粉紅的舌頭,開始向阿羅展示起了他們的理毛技術。

阿羅一陣無言,將門開啟,“進來理吧。”

五隻都一愣,沒有反應。阿羅咬著牙:“進來理!”說完五隻才有動作。

空間並不大,狼夫妻直接跑到了桌子下面趴著,踏雲則是彎著腿才進去,棕熊一臉懵逼被阿羅來了一拳才趴下來擠進門裡。

他們各自找到位置躺好,阿羅滿意的點了點頭,躺到了小床上,他依舊像早上起床時一樣蜷縮著身子,伴隨著此起彼伏的舔毛呼吸聲,蓋上薄被沉沉的閉上眼。

屋外風聲呼嘯,嗚鳴聲透過縫隙傳至房內,阿羅時不時抬頭睜開雙眼,看著屋頂,看著這個曾經的“鳥籠”,就這麼默默看著,不知多久才緩緩睡去。

一隻黑鳶盤旋在萬丈高空,巡視著它已經看厭了的這片土地,今天它的運勢很差,夜深了才堪堪填飽肚子,它慢慢降下平飛,準備找個地休息,忽然一股莫名的感覺牽引著它的方向,它慢慢飛去,落到了一棵巨樹的樹梢上,四下環顧後一種莫名的安心傳來,它就這麼站著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