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見過魔靈種,你們能確認他們是麼。”
“我很早以前在魔靈種那片區域活動過,他們雖然變了模樣,但基本的特徵還是沒差的,要說對比起來的話,就是他們那的人基本都是深棕面板,耳朵也是尖尖的,不過現在倒是變成莫名的暗紅面板和那噁心的胸口了。”飛鼠躺在阿羅手掌上,暗狠狠地哼唧著。
阿羅輕笑著拿另一隻手摸了摸飛鼠,卻突然感到一絲絲疼痛,他看向自已的指尖,幾道短短的劃痕正往外滲出細密的血滴。他稍稍按壓了下指肚,痛覺隨著血滴的漲大清晰起來。看樣子是剛才挖土的時候弄去的,到現在稍微放鬆下來才察覺到。
阿羅想自已舔掉,可整隻手都是紅的,一層薄薄的動物血液已經乾涸在他的手上。
飛鼠注意到了阿羅的視線,趴了起來,看到血滴竟然直接舔了上去,“阿羅大人,我來好了,我在別人那曾聽過唾液可以治傷的,剛才阿羅大人好像也用了那個方法?”
阿羅笑了笑沒有繼續回話,只是望著天空,烏泱泱一片又飄下黑線,一滴滴落在阿羅身上。
雨淅淅瀝瀝,可踏雲此刻沒有力氣再控制風靈,阿羅拍了拍飛鼠,飛鼠表示自已也不太行,他只好讓飛鼠先往樹下走,“踏雲,起得來麼,嘗試下,我幫你到樹那邊去吧,擋雨,我還能一同照顧你們幾個。”
“我試試。”踏雲仰頭,將馬蹄折起嘗試著,竟然一下便蹬了起來,正準備在邊上搭把手的阿羅與他大眼瞪小眼,“踏雲你這不是還好麼!”
“我也不知道,而且我感覺疼痛似乎好了不少。”踏雲嘗試著蹬起了蹄子,雖然不適讓他有些一瘸一拐,但已經能行走了。
“阿羅大人,阿羅大人!”雨聲掩蓋不住飛鼠尖細的嗓音,他全然不像個傷者,興奮蹦跳朝著自已喊道:“快來,阿羅大人,它們有動靜了。”
阿羅快步走去,棕熊在那裡嗚鳴著,儼然有了要醒的跡象,但關鍵不是這個,“飛鼠你不疼了?!”
飛鼠這才注意到自已的變化,它張開身子左扭右扭,“好像真的不疼了,不過,靈暫時使不出來。”
阿羅看著自已已經完全癒合的指尖,又看了下他們身上塗著的藥物,突然明白了,他在地上挑了塊還算鋒利的石頭,用力的朝左掌掌心心劃去。
“阿羅大人,你在做什麼!”
“去把他們的嘴巴掰開!”阿羅大聲喊著,已經衝到棕熊的嘴邊,強行撬開他的嘴巴讓自已的血液流淌下去。飛鼠看清阿羅動作也明白了,跑到狼那用力推著它們的下頜。阿羅一個個喂完轉身看著踏雲,伸出手來。
“阿羅大人,我已經好的...”踏雲還未說完,阿羅的手便塞進了他的嘴裡,“好個鬼!”阿羅狂躁的將手在踏雲嘴裡攪動一番,一腳踢向他的前蹄,踏雲啪嗒就半跪在地。“這叫好了?”
阿羅無視著他,無視著自已眼前不斷冒出飄向後方的綠色光團,這曾經他賜名時才出現過的綠色光團,他痛苦的笑了著走向雨裡,走近已被沖淡的紅色洪流。
他一下下划向自已的掌心,手背,任由血液流淌到已經氧化了的殘肢上。如柱般的血液與雨水齊頭並進,沐浴著逐步的腐敗,填充著已空落的心靈。他看著自已的血液從肉塊底下滴落,大吼道:“快吃啊,快吃啊!”不領情的肉塊肆意浪費著血液,阿羅將手直接插進肉裡狂笑著。
下一個殘骸他學起賣油翁來,讓血液在指尖滴進斷裂的骨髓之中;再下一個肉團是個長條,他將其捲起在手臂上,讓其親密的舔舐著他的一點一滴。突然他停下了,看著肉團上滴落的雨水夾雜著絲絲腥紅,猛然一轉身。
踏雲在靈樹下望著自已,眼神中滿是不解與恐懼。
飛鼠待在踏雲的頭上,身子抖得如同篩糠,但阿羅的視線到後,他還是奮力起跳,在雨中朝著阿羅飛去。
阿羅沒有伸手去接,只是任其到了自已肩膀。
“阿羅大人,我們先回樹下說吧。”飛鼠的話語顫抖,卻帶著無限的關心。
阿羅目光空洞的甩了甩手,嘗試讓黏糊的血液被沖刷乾淨,可到了樹下,噁心的觸感還在。
他們一同到了傷者邊上,棕熊與狼夫妻已經醒來,興奮的感知著自已的身體,同時疑惑著。
“是阿羅大人救了你們。”飛鼠嚴肅的說著,同時眼神示意著阿羅的手掌。
棕熊嗷嗚嗷嗚的撲了過來,被飛鼠擋下,不過阿羅還是用右手摸著他。
狼夫妻則是伏下,“阿羅大人,感謝救命之恩。”公狼說完母狼也在後面附和著輕叫一聲。
阿羅擺擺手,然後看著踏雲,讓他也坐下,糾結了許久,才揉揉脖子輕咳兩聲準備開口,一股異樣卻突然出現,縈繞在他的腦中,他瞪大眼睛,感受著自已的指尖,撫摸著自已的鎖骨周圍。
沒了!沒了!為什麼!掉哪去了!
他儘可能的回憶著今天的一切,從出門到學校,從冥靈室到林子,腦中回憶不起關於它的任何,還是自已下意識的迴避了那最糟糕的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今天遇到事情太多不清楚啥時候掉了,沒事的沒事的,我沒有它也能回家,母親肯定在那裡等著我呢,對了,我可不能這樣去見她,太髒了,太髒了,她會擔心的...
阿羅站起身來,麻木的走進雨中脫下上衣,用力的搓著身上粘黏著的血跡,絲毫不顧左掌的疼痛,也沒有注意到左掌的傷口已幾近痊癒。
飛鼠心疼的看著阿羅,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趕忙到了踏雲耳邊輕聲說著,踏雲聽完瞪大眼睛立刻起身,奔到阿羅身邊,“阿羅大人,我送你回家吧!”說完不等阿羅有任何反應拿嘴叼起他的褲子便往後甩,白光浮現,隨之黯然,阿羅已經安全的趴在了馬背上。
沒有任何猶豫踏雲飛奔出去,飛鼠攀上棕熊肩膀,使了個眼神,它們也隨之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