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翅膀在冒尖的時候會胳膊疼,抬手疼得要命,需要有人當斕吟雪的手。虛明山最近有個傳道法會在山下舉行,有吃有喝還能玩,沐寒幫師兄和斕吟雪都報了名。而且銀絲鞭子的事情,需要徵得林言歡授業恩師的同意,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動別人的遺物需慎重。巧合的是,因為湊熱鬧,三人竟然和連夜澤他們撞到一塊了。
“連大哥,你們怎麼也在,難道偷走的瑤琴的人混在了裡面?”
“正是,那人極擅長隱藏,我推測她此時便潛伏在虛明山。”,連夜澤的衣服上,沾了米黃色的霜。
斕吟雪覺得葉須臾僅僅是沒睡好而已,但在沐寒眼中好像被人打了一般:“白川君,你清瘦了許多,定是日夜追捕小賊消耗太多;來,吃顆赤陽活血丹補補。”
“不必,我只是昨晚沒休息好。”
看吧,本仙子就是如此的料事如神。豆包啃著冰糖葫蘆,見還有最後一個,斕吟雪張開嘴巴示意它喂自己,可葉須臾的寵物鳥搶先一步。
手臂不能動,不過嘴皮子可以:“居然敢虎口奪食,你是不是找打?敢搶我的冰糖葫蘆,豆包,上!”
豆包鼓著腮幫子,葉須臾的鳥竟不示弱,展開翅膀同它對峙。
葉須臾察覺後出聲,成功阻止本次廝殺:“小檸,回來。”
茶水店中,千陌殤他們商議起法會的事情,聽著聽著,一下子冷了起來。外面有米黃色的花瓣在飛,夏天,忽然降霜。
“奇怪,怎麼下霜了,不會是有什麼冤情吧?”,店家伸出腦袋抬頭看了看。
眾人紛紛跑到屋外,欣賞這怪異的天象,然後呼吸間立即被凍住,杯子裡的熱茶瞬間結了霜花。
連夜澤的手按在劍上:“前輩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無人出現,然而空中有嫋嫋餘音,是個輕柔卻不失威嚴的中年女聲:“傳道法會,你們都得參加,否則我便燒了瑤琴。”
“若你真想毀了瑤琴,便不會留到現在。”,葉須臾根據聲音的方位,追了過去。
“琴在我手裡,毀與不毀,一念之間。”
“前輩會移魂術,與虛明山頗有淵源。”,葉須臾抓住的是個尋常的女修,她的意識被神秘女子控制了。
“千年前,的確有點淵源。”
虛明山的長老凌風而來,白色的游龍張嘴一吸,霜馬上停了,被凍住的人逐漸恢復過來;他們除了有點冷,並未受到傷害。豆包撿起霜花,斕吟雪摸了一下,觸感不是冰涼的,反而是溫熱的。
連夜澤抹了一把剛才的霜,霜在他手上化成微風:“盜走瑤琴的是風霜娘子,她下霜是主動暴露身份,法會不簡單。”
“她說少一個都不行,簡單也好,困難也罷,只能闖一闖。”,斕吟雪低頭聞了聞霜花的味道,有點熟悉,風霜娘子估計和白芍仙子關係很好。
“斕姑娘,你手臂受傷了?”
沐寒偏著頭,把我擋住:“吟雪,她在長翅膀所以手臂抬不起來;我每天都喂她吃飯,給她穿衣服。”
葉須臾和連夜澤同時震驚:“長翅膀?”
“她吸收完地陽珠,然後舊翅膀便掉了。脫落的翅膀已經煉成法器,是百里仙君幫的忙。”,沐寒的嘴在吃飯與回答葉須臾的問題時,速度是無可匹敵的。
連夜澤神情不對:“九品煉器師百里繾,怎麼會幫你煉器?”
“他是千陌殤的朋友,大概愛屋及烏吧。”,斕吟雪第一次看見連夜澤這種帶有殺意的眼神。
“沒那麼簡單,你的身份怕是傳開了。”
敲鑼集合,斕吟雪和沐寒坐在第二排,其餘三人在第四排。天界最愛辦法會,枯燥又乏味,盤腿坐下就是幾天,斕吟雪之前寧願睡覺都不想參加。
白衣老頭攜兩個弟子凝煙現身,端坐在臺上。
“法會正式開始前,掌門將為三位有緣人解答修行問題,請諸位搖動手邊的鈴鐺。”
斕吟雪晃動鈴鐺,一顆紅色珠子掉出來,沐寒的是藍色珠子。
“搖到紅色珠子的,便是本輪的有緣人。”
豆包舉著珠子:“我主人的是紅珠。”
“小友,請提問。”,道長對斕吟雪和藹一笑。
突如其來的幸運,總感覺不真實,斕吟雪選擇了一個困擾很久的問題:“敢問真人,為何花鳥蟲魚修仙比人更容易墮落成魔?”
“嗯,問得好,請坐。大多數修仙者都認為花鳥蟲魚是先成妖精,有了人形才真正開始修仙,但妖精和仙人其實本質是一樣的。之前弱小的東西成了如此強大的存在,他們難以被凡人接受;受到孤立和排斥太久便會長邪念,生心魔。例如蝴蝶,它們渺小羸弱,但若機緣成熟,便能一念登仙;倘若心思不正,便會如墮仙之首影舞一樣,半步墜魔。”
“晚輩受教了,多謝道長。”,他的話似乎是故意說給斕吟雪聽的,看在對妖精有正面且客觀的認可上,她恭敬的行了個謝禮。
很快第二輪的搖鈴鐺結束,居然又是斕吟雪抽中紅珠;因為沒什麼問題,所以特意最後才碰了一下。
“吟雪,居然又是你,看來你的位置有吉星庇佑。”
“沐寒,你有問題想問嗎?我同你換。”
她們竊竊私語,可是道長身邊的年輕人,他直接施法把斕吟雪的手舉了起來。
“哎,疼疼疼,道長,手下留情啊!”,斕吟雪疼得眼淚打滾。
“哇,又是這位姑娘。”
“看來她與虛明山非常有緣吶。”
“莫非她的位置是今日的吉座?”
“我也好想中一次啊~”
“不會是暗箱操作吧,瞧她年紀輕輕,很可能是某個宗派的內門子弟。”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弄得斕吟雪,站也不是坐也不行。
“我可以把機會送給旁邊的好友嗎?”
道長點點頭:“當然可以。”
沐寒站起來,她臉帶紅霞,捏著拳頭:“早就聽聞,虛明山的悠難真人最懂煙緣測算,請為晚輩指點迷津。”
魔族的煙緣,天界是無法檢視的。即使千陌殤重返天界,也無法干預。花沐寒對葉須臾痴心一片,硬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且走上前來。”
真人替她摸了摸掌骨,隨後用筆墨批了四句詩:山海有約情難訴,人間雨幕朝夕誤;緣盡今生天涯路,換得餘生終日苦。
“寫詩,寫了卻不給點提示。”,拿著詩,斕吟雪是真的參不透,怎麼高人都愛打啞謎。
後面的一位年輕道友湊上前來:“一個守雨幕,一個餘生苦,姑娘,你倆情路坎坷啊~”
“道友,你讀得懂?”,沐寒把他拉過來坐在我倆中間。
男子拿起紙條:“山海有約,說的是蝴蝶王和北海公主;人間雨幕,講的是魔君和妃蘭仙子。兩對皆是愛而不得,然後下場淒涼。”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不會解就別瞎摻和。”,沐寒把他手裡的字條搶回來,第三輪搖鈴的結果恰好出來。
“我們都沒參加,不然就能讓道長替你解答了。”
沐寒對方才的道友比了鬼臉:“小事,師兄推演術學得極好,待會兒叫他幫我重解。”
“哎,我的不是紅珠。”
“我的也不是。”
“在你哪嗎?”
“不在,你看。”
“啊,這次是誰拿到了呀?”
“別看我,我運氣差得喲。”
斕吟雪心裡咯噔一下,不會又是我吧?輕輕用手指頭戳了下鈴鐺,裡面果真滾出一顆熟悉的紅珠。果然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但沐寒的眼睛充滿渴望。
斕吟雪不好意思的舉起手:“是,是我。”
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法會的場面有點失控,眾人紛紛朝斕吟雪圍攏過來,豆包嚇得鑽進沐寒的布袋躲著。
“諸位,其實我。。。”,話沒說完,眾人全伸手摸了摸斕吟雪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