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和主屋的房間隔得很遠,走的路也不同。
季連予跟在後面,看著跌倒在地的尾韶,微微皺了皺眉。
怎麼跌到地上去了?
少年抿著唇,看著尾韶靠在侍衛的肩上,被人摟著腰,眼底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煩躁。
為了防止意外,尾韶被侍衛迅速帶走,走過小橋和小廊,將尾韶的外衣褪去,將等候的小侍喚了進來進行梳洗。
尾韶毫無意識地躺在床上,眉眼疏淡,身上只穿著白色的中衣。
小侍紅著臉,跪在旁邊,正要拿著打溼的手巾擦拭她的臉,還未上手,便被叫停了手。
“出去吧,東西留著。”
“你離開。”
“是。”
小侍怯弱地伏地起身離開,將手巾放回了盆上,走到門口,小侍咬著下唇,只是有些可惜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阿珂也跟著離開,待在外室門口等待。
季連予面無表情地看著床上任人擺佈的人,以及鬆鬆散散的衣裳,走到她身邊,手指不自覺地蜷曲著。
他拿著一個髮帶遮住了她的眼睛。
然後拿起盆裡的巾,從她的眉心到鎖骨處,手上也沒有輕重,被擦拭的地方紅了一片。
少年擦著她的唇角,頓了頓手,微微俯身,拿著巾的手微微抓緊。
季連予看著尾韶的臉,有些恍惚,有些不受控制地低下頭,慢慢地靠近尾韶的臉。
少年終是沒控制自己的私心,咬了咬她的唇,慢慢地舔舐著,漂亮的眼睛裡有些愉悅,拿著巾的手握上了尾韶的手,以極其佔有的姿勢,整個人都壓在了她的身上,肆無忌憚,毫不遮掩。
少年微微起身看著尾韶的唇,越發紅潤,藏在頭髮下的耳朵悄悄地紅了起來。
尾韶眼皮子很沉重,不想睜開,意識到身上壓著人後,微微皺眉,想要推開。
季連予看著床上開始掙扎起來的尾韶,站直身子,整理了身上的褶皺的地方,隨意地將巾扔在盆裡。
“進來吧,把東西拿走。”
阿珂推開門,便看見公子背對著他,走上前將盆端起,隨意一看,便看見躺在床上的人衣裳不整,緋色的唇有些腫,還帶著胭脂。
阿珂拿著盆的手抖了抖,眼珠子都瞪大了,震驚地看向公子,閉著嘴從房中退了出來。
公子未免太不遮掩了。
趁人家睡著輕薄人家。
季連予聽見動靜,反過身來,眉眼豔麗,眼尾泛紅,帶著溼潤。
一副傲慢的樣子,眼底淡淡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少年裙襬上金絲繡著的芙蓉花和鑲嵌的珠寶跟著少年的動作浮動著,眉心花鈿襯得人愈發冷豔。
季連予若有所思地看著床上昏睡的尾韶,勾唇笑了笑。
晚上,兩人坐在一塊吃飯。
季熙看著自己的兒子,嘆了一口氣,“此次回去,你父親又少不得為你張羅親事,四處看女郎。”
“又要說我不對你上心。”
“真不要這個?”
“回去可難找了”
“雖然有樣貌出眾的,但是...哎”
“哪家女郎房裡沒藏幾個小侍,搞大人家肚子上門的事情我就聽到了不止五六回。”
“如今你已經16了,相看人家一年,然後結婚這些步驟弄起來也得一年,等你出嫁也是18了。”
“我門下的人雖然可靠,但是也擋不住你看不上她們啊”
“母親,吃飯不能說話。”
“我說了您別摻和,我不喜歡她”
阿珂眼皮子跳了跳,吞了吞口水,是誰一個下午至今去了三回,還對人家上下其手。
季連予不經意地睨了阿珂一眼,漂亮的眼睛裡淡淡的。
“還未醒來?”
“喝了那麼多酒,沒有一天一夜也醒不過來。”
“這期間都會睡得很沉”
“阿予”
“後天拙考,你要不要跟我去看了看?”
季連予看著碗裡的飯,弄了弄上面的米粒。
“母親,我想去看看。”
“嗯”
“你做的那些事情,遇到倔的,直接拿我的權利去擺平,管家會幫你的,要是擺不平,就拿你表姐的名頭去。”
“要做一件事情,便要做的完美。”
“不管使用什麼方式。”
“知道了,我先走了。”
“去看尾韶?”
“我可聽說你今天下午去看了她三回。”
“母親,聽說是聽說。”
季連予將碗推開,起身斂眉,看了母親一眼,微微屈身離開了。
季熙也跟著起身,嘆了一口氣,頭髮上摻雜著白頭髮。
看著自己兒子匆忙離開的身影,想了想回京師的時間,抬眸看著外面的景色。
走廊上,季連予慢吞吞地走著,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的阿珂。
阿珂瞥了一眼公子,眨了眨眼,手上拿著燈籠在少年前。
“公子可是要去尾韶尾女郎那裡嗎?”
“也不知她現在醒沒醒來。”
季連予勾了勾髮尾,輕輕地挑了挑眉,眼底冷淡。
“她醒沒醒來關你何事?”
“那我們現在是回院子裡?”
“不回去哪裡?”
“哦。”
……
清晨,窗戶關得很緊,屋內黯淡無光,床簾也遮蓋著。
床上的女子眉眼姝麗,脖頸處有些泛紅。
尾韶撐著手,修長白淨的手掀開簾子,頭疼得厲害。
尾韶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裳,將手放置鼻子處聞了聞。
尾韶皺了皺眉,剛起身便聽見開門的聲音。
兩個小侍走進來,將洗漱的東西放好,以及衣物,正要向尾韶過去,便叫停了步子。
兩位小侍看著眼前的女郎的模樣,不受控制地看著她的臉,然後止步。
“你們先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兩位小侍互相對視了一眼,低眉行禮便離開了屋內。
“是。”
過了許久,屋內的窗戶開啟,光照讓屋內亮了許多,將屋內淡淡的酒氣吹散了。
尾韶細緻地擦淨,利落地將頭髮束起,身上穿著的衣裳顏色豔麗,與平常不同,臨時準備的衣裳也出奇的合身,只是眉眼疏淡,帶著利落。
桌子上的被侍衛取下來的玉簪被遺忘,尾韶看著外面的天色,向正廳走去的步伐停了腳,走到旁邊的小侍旁邊。
“可否帶我去正廳?”
“女君說了,若是女郎找她,便不必找了,她去了考場。”
“女郎可自行離開。”
尾韶斂眸看著他們,“可否拜別你家公子?”
“表達謝意。”
“公子說了,你若是找他便可以直接去找,不必詢問。”
“我昨晚的衣裳可否給我?”
“女郎的外衣昨晚被那些粗心的侍衛弄破了,便將女郎的衣裳收了起來,如今也找不到了。”
尾韶愣住,找不到了?
她看著像是一個傻子嗎?
尾韶沉默了,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