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夯貨”
“羅文,你怎麼了,你很有個性啊!”
“你那張臭嘴怎麼不說話了呢?”
“被老師罰了?”
“哎呀哎呀哎呀,羅文,我真為你傷心”
“你怎麼要考試呢”
“你看我,不用讀也是千金纏身,富貴不愁,美人美酒環繞,山河表裡如一。”
羅文咧了咧嘴,慢慢地整理頭上的帷帽,然後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很過分的你知不知道?”
“嘴不要可以給蚊子和蟑螂,蒼蠅吃,給狗都是侮辱它了”
“你什麼檔次跟我跟我在一個地方里坐著,你個辣雞”
“你上次拉著二十幾個人賭博,玩骰子,被老師壓著在書院裡當著所有人的面丟臉的事情你忘了?”
“你還不是爬牆的時候踢其他的人的腿踢進了醫館,讓人按著道歉。”
“你還敢提啊!”
“看看,看看,羅文你個傻帽。”
“你上次一轉身就把我出賣了,告到了先生那裡,害得我連夜抄書,被先生打”
“等下去吃什麼?”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滷豬、滷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什錦蘇盤兒、燻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罐兒野雞、罐兒鵪鶉、滷什件兒、滷子鵝、山雞、兔脯、菜蟒、銀魚、清蒸哈士蟆、燴腰絲、燴鴨腰、燴鴨條”
“你是把人家的菜譜背下來了?”
羅文和孫川衿坐在亭子上,唉聲嘆氣,眉眼沮喪,兩眼無神。
“你那位庶出的大姐來了?”
“孫川燼?”
“能不來嘛,這次她在荊州風頭正盛,風流人物,賭術一流,要不是她在俞都掛名,她估摸都快要飄了”
“俞都有李琅和尾韶這兩個瘋子,哪裡能讓我那大姐出名頭。”
“每天看著她笑笑笑笑笑個不停,拿著扇子裝,我都要煩死了,她一邊應付我,一邊在腦子裡計算搞死我的路線,她跟我玩心理戰和心機,她是看得起我,拿那個心思對付我。”
“我就一不小心跳進去了,跟著她來了,說讓我給她好好伺候著,萬不能有一點損失。”
“把我逼上梁山,我是山窮水盡啊啊啊啊!”
“呵”
“馬上拙考,我不想聽你那大姐的事情。”
“尾韶呢?不是同你住一個院子裡?”
“這午飯期間怎麼不見她?”
“她...她去參加那什麼豆腐坊的開門宴席”
“大早上就走了”
“我來的時候碰到季太傅了,李琅跟季太傅待在一起,想要找尾韶...”
“這是要提前預定名額了嗎?”
“關你屁事”
孫川衿哼了哼,嫌棄的看著她,皺著臉踢了她一腳,起身拍了拍衣角上的灰。
“走,帶你去吃好吃的”
……
尾韶站在一個攤位面前,是賣花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微微後退,有些奇怪。
“有什麼事情嗎?”
尾韶微笑地看著她,只是神色有些恍惚。
孫川燼沒在意她的後退,手上盤著菩提子,寡淡的臉上傲慢,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女郎風采動人,我愛賭,同你賭一把如何?”
“我賭你去不了京師。”
“賭你名利都無法所願”
尾韶看著她,眼睛裡打量著她,歪了歪頭。
“不知在下是誰?”
“我應該沒有見過你。”
孫川燼笑容一僵,看著尾韶一副疑惑的樣子,手上盤著的菩提子頓了頓,嗤笑了一聲。
“你的畫像在閨閣公子那可是要搶的地步,尾韶的美譽流傳廣泛,稍稍一看,便讓人難以忘懷,只不過,真人可比畫中人盡顯美玉之風”
“你也可當我是雲遊之人,恰好遇到了有緣之人,來為你渡過難關,答疑解惑。”
“我精通奇門遁甲八卦之術,觀你眉眼雖然有將相之才,卻無紫徽星之命”
“最多就是一個無實權的官。”
“上有千斤,下無蒲柳”
“連個流官都不配”
尾韶向她拱手作揖,青發微微散開,形成揖讓的手勢。
孫川燼愣了愣,眸光微冷。
這是在侮辱我?
“上不信神佛,下不作心浮”
“女郎之言難盡。”
“我不知道女郎為何會說這樣的話,對我惡語相向,但是萬不該斷人前途希望。”
這個朝代,若是對女子說你是一個沒有前途,羸弱懦弱無能之輩,會被對方打死。
顯然孫川燼不知,或許沒人敢打她。
“女郎說自己精通八卦之術,卻把話說的如此明顯,會遭不住能量反噬,精神恍惚,成為一個瘋子”
八卦之人只能模稜兩可,上傳天命,本就是亂人之命理。
“將有必死心,士無貪生念”
“用在我這等讀書人身上依舊適用。”
尾韶斂眸看著她,“賭就會有輸有贏,不賭者為贏,我不賭這命理。”
“觀古今於須臾,撫四海於一瞬,翻一頁紙知三生事。”
“有一句話說的好,它張大了嘴巴 我要朝它扔泥巴。”
尾韶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背脊挺直,一縷青發在脖頸處若隱若現,青衣顯得人更為清麗矜貴。
“怎麼,你害怕了?”
“這俞都雙玉之一何必在意我這瘋言瘋語”
孫川燼一襲白衣,眉心抹額,腰間掛玉,只是臉色有些陰沉,隱晦地看著她。
“未有,你我這樣的人,平生你我自知。”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孫川燼神色有些懶散地靠在柱子上,面帶微笑,只是臉色有些不對勁。
“當真是與那李琅同讚的美玉啊!清識雅量,工文茂學。”
“過獎了”
孫川燼扔了一個東西給她,“當是歉禮”
“謝謝”
“謝謝”
兩種聲音同時響起,花攤老闆收好錢,笑容可掬。
尾韶輕聲笑了笑,明亮的鳳眸裡顯得有些清冷。
尾韶看著手上接過來的花,輕捻了一下上面的花瓣,看著她離開的身影,有些若有所思。
當真是勝負慾望很強。
“這位女郎要不要買花?”
“不用了”
尾韶靜靜地看著手上的花,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攤前。
“尾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