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韶看向角落壁上的竹架，走過去隨意抽出了一個卷軸。
她愣了愣，握著框條的手指動了動。
他竟然畫了這個。
卷軸被合上，尾韶像是拿了燙手的玩意趕緊放回了原處，側眼又看了一下。
她看著竹架上的卷軸，拿起旁邊的卷軸，粗粗開啟一看，瞳孔縮了縮。
還未看完整，便又合上放了回去。
竹架上起碼有十幾個的卷軸，顯然不是近期所畫。
她微抿唇，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便離開了這裡。
挺別緻的愛好。
睡醒的季連予剛開啟臥室的門便被告知了訊息，退回屋內坐在座位上，惴惴不安地盯著門口。
妻主不是不喜去那裡嗎？
季連予抓著衣袖，微蹙額，早知道就不放那裡了。
門口傳來對話。
季連予看著門口出現的兩個身影，起身去了床榻上。
“醒了嗎？”
“正君剛剛醒了，在屋內等女君。”
門被推開，隨後又被關上。
尾韶看向屏風後面，繞過屏風走近了床榻。
屋內有一美人，慣愛撒嬌粘人。
“阿予。”
季連予見她神色自若，鬆了一口氣，彎了彎唇角，難以自抑地想要黏著她。
就像是溺水的人，用盡了手段想要抓住救他的人，想要她的全部，想要她給予的安全感。
“妻主。”他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
“出去走走嗎？”
尾韶也未提剛剛看到的東西，抬手幫他拂去肩上的碎髮，看著他紅了的耳尖，溫聲細語的詢問他。
“嗯。”
走廊外，石子路上。
季連予站在花壇旁邊，抬袖摸了摸髮髻上的簪子，磨蹭了一會兒才挪步走到尾韶身邊。
“妻主看到了？”
“看到什麼？”
“妻主動了我的畫卷，我剛剛看到妻主手心上的金粉了。”
尾韶低頭看了一眼手心，“你倒是眼尖。”
“妻主不生氣嗎？”
季連予心虛地低下頭，站在尾韶的身後，俯身雙手搭在她肩上。
壓在衣襟上的墜子落在尾韶的肩上，滑落下來。
尾韶抬手將身後的夫郎抱到懷裡，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這種東西若都生氣，我怕我現在已經氣出病來了。”
“不過，沒想到阿予第一面見到便喜歡上了?”
尾韶低垂著眼看著他的臉，眼底滑過一抹涼意，放在他腰間的手悄然抱緊。
“沒沒有”
“阿予何時喜歡上我的?”
“...不知道。”
“是喜歡我這張臉嗎？”
尾韶低下頭湊近了他，眼底帶著探究的意味，見他躲躲閃閃地埋在肩膀處，語氣失落道，“阿予竟是看上了我這張臉。”
季連予連忙搖了搖頭，抬眸抓著她的衣襟解釋，“不是的。”
“若是看上了妻主的臉，我早就嫁給了妻主，怕是孩子都懷第二個了。”
兩人靠得極近，少年急得渾身燥熱，耳尖猛得紅透，熱意蔓延到臉頰，羞紅著臉親了親她的嘴角，開始口不擇言。
尾韶彎了彎眉眼，眼角眉梢盪開了笑意，又問了一句，“那何日喜歡的?”
季連予目光飄忽，不自覺抿唇，“那日母親邀你去府上的時候，趁妻主醉了，偷偷親了妻主一下。”
說完，季連予埋在她脖頸處，漂亮的眸子裡有些委屈，嗚咽地低聲說道，“之後見面便更喜歡一分，妻主倒冷淡極了，怎麼都不肯喜歡我。”
“婚後還欺負我，大婚那天晚上也不肯哄我。”
明明哄一下他就不鬧了。
尾韶愣了愣，“怎麼說著說著要哭了。”
她抬手撫摸他的臉，故作苦惱道，“阿予，這是怪我那日讓你下不得床，是嗎？”
“的確是欺負得狠了。”
季連予睜大眼睛，看了看四周，微張著唇，聲音拔高了一些，“妻主在說什麼話。”
漂亮的眸子裡映著羞意，耳根紅透，放在她肩上的手指微微發麻，空氣彷彿瞬間燥熱了起來。
少年被迫仰頭，手指蜷縮在一起，眼角溢位了淚。
腦中什麼想法都沒了影，說不出一句話。
良久過後，少年雙手顫抖地抵在她的胸前，白淨的脖頸處染上了顏色，微挑的眼尾泛紅一片。
脆弱嬌豔，勾得人恨不得現在就壓在地上欺負一下。
季連予喘著氣，髮髻上的簪子搖搖欲墜，往日裡驕橫的夫郎像是被剝了一層尖銳的皮，茫然無措地盯著她，毫不知道被欺負了一番。
尾韶輕聲笑了笑，抬手想要幫他扶正他髮髻上的簪子，而在季連予眼裡又變了其他的意思。
“不能的，要回房間。”
溼漉漉的眼睛盯著她的手，遲疑慌張地說了出來。
“外面會被看到的。”
尾韶扶正他的簪子，收會手放在他的腰間，溫聲道，“我還沒急色到控制不住自己。”
季連予意識到自己會錯了意，惱怒道，“我不管，就要回房間。”
“...大夫說了，如今可以了。”
季連予喏喏道，抬眼盯著她的眼睛。
“不行。”
“你嫌我身子笨重了?”
“...沒。”
“你就是嫌我身材變了樣，肚子大了不好看。”
季連予眼底瞬間盈滿了淚，紅唇微抿，“你...是不是嫌棄我了？你...你不可以找別的男人。”
眼前美豔的夫郎含淚哽咽說著話，看著尾韶心尖一顫，喉嚨滑動了一下，別開了眼，抱著他的手微微收攏。
“你竟然……”
季連予眼淚滾落下來，閉了嘴低聲抽噎著，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隨即掙扎起來想要起身離開，被錮著的腰身讓他動彈不得。
顧忌到肚子裡的孩子，季連予掙扎無果後，氣得張口咬住她脖頸上的軟肉，可眼淚止不住地掉落下來，滑落到她的領口處，無力地趴在她身上，含了一口後又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
“別哭了。”
尾韶見他聽不進話，無奈地將他抱起來離了座位。
“待會兒沒了力氣可不能怪我。”
路上的小侍連忙避開，被抱著的季連予埋在她脖頸處壓抑自己，低聲抽泣著，漂亮的眸子裡猩紅委屈，生怕被人聽到了自己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