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森森得知究極真相
湫湫躺在自己的兒童床上乖巧地閉上眼睛睡覺, 等察覺到爸爸關了燈離開後當即一骨碌爬起來，伸出小手按開床頭燈。
他想著爸爸剛剛跟他說的話，一知半解，但他大概明白了, 就是他要幫爸爸攻略蕎蕎。
可是蕎蕎明明很愛爸爸和他啊, 根本不需要攻略嘛。
湫湫猛拍一下小手，想明白了：爸爸就是想找理由跟蕎蕎談戀愛罷了, 真是狡猾的大人。
只不過……原來爸爸和蕎蕎是因為有了湫湫才在一起的啊, 真的和森森的爸爸們不一樣哎。
湫湫想了想，還是用電話手錶給森森打了個電話。
等了好一會兒, 那邊才接通, 傳來森森的聲音：“喂？湫湫嗎？”
“森森！”湫湫將電話手錶湊到自己耳邊，悄悄地說，“你睡了嘛？”
其實是被吵醒的森森：“……還沒有。湫湫，這麼晚了, 你是睡不著想聽講故事嗎？”他猜測著問。
湫湫搖搖小腦袋：“不是的啦, 湫湫是想問, 森森你的爸爸們很相愛嗎？他們是先結婚，然後再生的你嘛？”
那湫湫不就是沒有愛生下來的孩子，他忙問：“那、那如果不是因為愛誕生的孩子呢？”
不放心對湫湫說完真相，偷偷在門外透過手機看監控的沈靖西：“……”
湫湫不情不願地朝著攝像頭揮揮小手，往後一趟，打了個哈欠，閉上小眼睛：“揮揮～湫湫真的要睡了……”
湫湫生氣氣地坐在小床上，想到自己不是爸爸和蕎蕎因為相愛生的孩子就更難過也更生氣了。而爸爸之前說的擔心蕎蕎不愛他離開他的話也在湫湫的心裡盤旋……
“哇！所以湫湫因為是丘位元，所以才叫湫湫的嘛？！”湫湫驚奇地看著爸爸畫的自己變成了小丘位元，想起森森的名字，忙又趕緊問起來，生怕比森森矮下一截。
他清了清嗓子，開啟麥克風：“……湫湫，爸爸是愛你的，蕎蕎也是愛你的，就算爸爸被丟到孤兒院，蕎蕎也不會把你丟掉的，別擔心，先幫爸爸追到蕎蕎再說……”
裝睡的湫湫睫毛微眨，聽到爸爸這句話，忽然睜開大眼睛，伸手一把抓住沈靖西的手：“抓到了！我就知道爸爸在門外！”
沈湫湫不是個遇到困難只會沮喪的人，他當即打起雞血，握緊小拳頭：“光靠爸爸這個狗頭軍師肯定沒用！否則也不會這麼久了都還沒搞定蕎蕎！”
“愛的丘位元是什麼？”湫湫閃著懵懂的大眼睛，好奇地問，“是不是比愛的結晶更厲害？！”
他抬頭對著微微閃光的攝像頭忍不住道：“爸爸真是太狡猾了，竟然要讓我一個小孩子承受這麼多！”
“哼！”湫湫聽到爸爸的聲音，氣得雙手環抱，“那當然咯！蕎蕎才不會丟下湫湫呢！倒是爸爸你小心咯，喜歡蕎蕎大美人的帥叔叔可多了。”
湫湫聽到“愛的結晶”這個詞懵懂地眨巴著小眼睛，“愛的結晶是什麼意思啊？”
“湫湫雖然不是愛的結晶，但是湫湫是愛的丘位元。”
湫湫興致高昂，高舉小手上的丘位元畫像：“用箭、用箭扎穿爸爸和蕎蕎的心！”
其實孩子有時候比大人們想得更開，也更成熟些。他能明白當初爸爸和蕎蕎的結合雖然和其他爸爸媽媽不太一樣，但並不影響他們都愛他這個事實。
湫湫聞言一下就想到自己爸爸說的話，爸爸和蕎蕎生自己的時候根本還沒有相愛，那他不就不是因為愛而誕生的小孩了？！
“哇！丘位元太厲害了！”湫湫兩隻小眼睛閃著光。
被抓包的沈靖西哭笑不得，舉起雙手：“ok，爸爸投降。”
湫湫聽得一愣一愣的, 小嘴微張：“哇——那三個木不就代表有三倍那麼多的愛了。”
湫湫開心地舉著手上的畫，笑得燦爛：“真是酷斃啦！”
他兩隻小眼睛燃起雄心壯志：“看來……為了不讓爸爸成為沒有老婆的可憐男人，也為了湫湫成為愛的結晶！湫湫必須要出馬了！”
沈靖西一愣，繼而一笑：“那當然，愛的丘位元就是一個小天神，他有一雙小翅膀，身上揹著能夠讓人相愛的弓箭，他只要將愛的弓箭穿過兩個原本不認識的人，那這兩個人就會註定相遇相愛，怎麼樣？是不是特別神奇？“
他有些慌張，又有些惱怒，忍不住對森森說：“你胡說！湫湫才不是沒人要的小孩！湫湫不會去孤兒院的！“他說著就氣得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湫湫撅著小嘴嫌棄道：“知道啦知道啦。”
森森不懂湫湫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點點頭：“嗯嗯, 父親很愛爸爸的, 爸爸也很愛父親。”至於後面那個問題, 森森認真想了下, “應該是先結婚才生的我吧……對了爸爸告訴過我, 我的名字聞邇森就是代表爸爸愛父親的意思, 森有三個木, 父親的名字裡也有個木。”
沈靖西微挑眉：“對，湫湫的名字是不是很酷？”
沈靖西伸手隨手將湫湫桌上的畫筆拿起來，三兩下勾勒出了一個湫湫版丘位元，又畫了兩顆愛心被弓箭穿過，然後在湫湫興奮且崇拜的目光中遞給他：“對，所以就是因為湫湫丘位元的到來，所以爸爸和蕎蕎才會相遇。”
沈靖西：“……湫湫，我們是同盟。”
五歲多的孩子對這些懵懵懂懂，卻已經有了自己敏[gǎn]的意識。
可是等森森再打過去的時候，湫湫已經氣得把電話手錶摔了出去。
沈靖西：“那早點睡？”
沈靖西看湫湫開心了，接著忽悠：“所以小丘位元湫湫的職責是什麼呢？”
森森聽著覺得有哪兒點兒不太對勁，他想了想說：“三不一定代表就是三，但是就是很多很多的意思吧。爸爸說……我是他們愛的結晶。”森森說到這裡有一點點不太好意思。
沈靖西在湫湫睡著之後，才輕輕開門，撿起被湫湫一時生氣砸到門邊的電話手錶，給他輕輕放在床頭，然後傾身在湫湫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下。
那……那……湫湫就不是“愛的結晶”了！
湫湫聽到這話頓時懵了，“不要他們”是什麼意思？
湫湫的爸爸和蕎蕎才不會把他丟到孤兒院！
因為有時候小孩子們反而比大人們接受能力更強，也更願意理解。他不想讓湫湫成為一朵溫室裡的花朵，該讓他知道的，他不會瞞著他。
森森一愣，不明白湫湫為什麼這麼問，他想了想說：“可能……會像那些在孤兒院的小朋友吧，他們的爸爸媽媽就生下他們不要他們了……”
森森一怔，他認真想了想說：“就是爸爸和父親因為愛而誕生的小孩？”他有些不確定地說。
沈靖西看著湫湫秒睡的可愛睡顏，不禁好笑，心想這孩子心這麼大，也不知道像誰，但同時也鬆了口氣。他的兒子他清楚，與其瞞著他以後孩子長大了知道心裡想的更多更難受，不如就坦誠地告訴孩子。
森森一怔，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湫湫怎麼會那麼生氣。他最後說那句話又是怎麼回事？
“……”沈靖西微笑，目光核善，“再說一遍？”
湫湫嘿嘿一笑：“錯啦錯啦，是讓爸爸和蕎蕎相親相愛啦～～！”
沈靖西真是服了這個小機靈鬼，最後道：“亂跟森森發脾氣，還摔手機，明天記得跟森森道歉。好了，快點睡吧。我先走了，蕎蕎還在等我呢。”
“好啦好啦，湫湫明天就跟森森道歉。”成功晉升為湫位元的湫湫一臉看穿地擺擺小手：“去吧去吧～～”
沈靖西被小傢伙的模樣逗得哭笑不得，最後終於走了。
他滿懷期待地走回臥室，掀開被子，躺在林蕎旁邊，低聲喊了聲：“蕎蕎……”
而背對著他的林蕎似乎已經睡著了。
沈靖西微垂眸，沒有拆穿裝睡的林蕎，關上燈，側身擁著他低聲道：“晚安。”
睫毛微動的林蕎側身閉著眼睛，感受著沈靖西擁上來臂膀的溫度和力度，什麼也沒回應。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跟沈靖西較勁什麼，只是今晚的聚餐讓他還是沒忍住對比，接著在心裡隱隱意識到了真實與虛假的差別，讓他隱隱不開心。
這種情緒在之前還能壓下去，可是獨自一人在房間裡時卻逐漸蔓延開來，在他腦海裡反覆思量。
林蕎恨透了自己這種矯情和不灑脫，前幾日沈靖西“有點兒喜歡” 的告白轉眼已過數日，彷彿消散在日常的生活裡，讓他心裡越來越沒底，甚至懷疑是一時情熱時的顱內幻想。
林蕎閉著眼睛毫無頭緒又跳躍地胡亂想著，一動不動還真像睡著了那樣。
可是他又迷迷糊糊地清醒著，腦海裡疊著一層又一層光怪陸離的幻想，似乎是醒著的，又似乎是在做夢中夢。
這種煎熬的失眠狀態讓林蕎有些煩躁、焦慮，他甚至無意識地幻想到某天，沈靖西穿著西裝革履身邊挽著一個人在拍婚紗照，而他看不清那個人，可是那個人不是他，然後沈靖西用一貫冷淡得體的微笑向他介紹：“林蕎，這是我真正的愛人，希望你祝福我。”
林蕎在幻想裡暗罵了自己一聲“有病！”，接著一揮手將這個幻鏡揮散。
“你說什麼？”耳邊忽而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
林蕎一驚，卻也有些隱隱的喜悅，也許僅僅是因為失眠的人不止他一人，還有沈靖西這個狗男人陪著他。
他乾脆也不裝了，轉身側靠，習慣性地向沈靖西那個方向靠了靠，取暖，一臉無可奈何道：“沈靖西，我睡不著。”
沈靖西看了眼手機，已經是凌晨5點22，他剛剛聽到林蕎的聲音，才醒了的。
他聲音平靜地問：“在想什麼？怎麼，睡不著？”
林蕎抿著唇沒說話，他不想讓沈靖西知道他那些奇奇怪怪的矯情心思。
沈靖西見他不說話，就知道大機率和自己有關，他索性也不睡了，用輕鬆的口吻說：“ 行吧，聊聊？就當我……是朋友，是牧師，隨心所欲的暢談，而不是那個說有點喜歡你的沈靖西。”
林蕎聞言明白了沈靖西的意思，撲哧笑出聲。
他忽然說道：“沈靖西，只是有點兒喜歡，至於掛在嘴邊嘛？”
沈靖西：“當然，否則我怕我會忘了，怕我們習慣著習慣著又回到從前。”
林蕎一怔，竟然不知道沈靖西說的是他林蕎，還是他自己。
他長舒一口氣，道：“沈靖西，我有罪，我想禱告。”
沈靖西低笑不語，靜靜聽著。
林蕎靜靜地看著眼前黎明前的黑夜，低聲道：“有念想就會有奢望，貪心不足蛇吞象。我害怕求而不得，索性一開始我就不想要了。我貪心、懦弱、膽小，渴望獲得，焦慮失去，不想付出，不願受傷。”
“沈靖西，我真是個壞人。”
沈靖西目光微動，忽而沉聲說：“林蕎，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你害怕的，都是我警惕的，但還好我擁有的多，在乎的少，我無所謂付出，無所謂擁有。我只是個賭徒……”
林蕎下意識問：“賭什麼？”
沈靖西淡淡道：“賭你，有朝一日，得償所願，夢想成真。”
林蕎一怔，他哂笑道：“你在開玩笑？沈靖西，我沒有夢想，我別無所求，空白一片，我就是一個擺爛人。”
沈靖西低聲道：“會有的，林蕎。”
林蕎像個孩子一樣反覆確定：“真的？”
“嗯，”沈靖西的聲音彷彿有種令人心神寧靜的魔力，“真的。”
林蕎的心裡像是黎明前的湖水被一陣風吹過，微起漣漪。他側身平躺著，感嘆：“沈靖西，你對我的喜歡只是一點兒對嗎？有在增加嗎？”
沈靖西一頓，“不知道，如果是慾念量化的愛意，我此刻的多巴胺和荷爾蒙數值都較低。”
林蕎心裡隱隱有些失落，但也僅是一瞬。
沈靖西忽而自己轉過頭來靠近親了下他的唇，回味了一下，低聲認真地說：“現在似乎增加了。”
林蕎：“……”他被他凌晨的這個吻親的有點兒……心神盪漾，他忙抿抿唇，薄唇上還有沈靖西的唇觸碰的感覺。
他立即側身背對著沈靖西：“沈靖西，我肯定有罪。我只想……吃霸王餐，不想給錢。”
他這個神比喻讓沈靖西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無錯書吧他習慣性的從身後抱著林蕎，饒是認真地問：“那我只好不放你走了。”
林蕎聞言，耳尖微熱，梗著脖子說：“那正好，包吃包住。”
沈靖西微挑眉：“不是一直如此嗎？”
林蕎故意頂他：“一直如此就對嗎？”
沈靖西：“不對，拿錢來。”
林蕎：“沒有。”
沈靖西好笑，林蕎也好笑，笑著笑著眼眶裡就有了點淚。
他心想：他可真是個窮人。可沈靖西也是個窮人。
但是沈靖西願意把他賺到的一點點愛，做成還算可口的食物，無償賣給他這個吃霸王餐的窮鬼。
他側身蜷縮在男人身側，對他露出一個討了便宜還賣乖的笑：“沈靖西，你真的是個好人。”
被髮了好人卡的沈靖西這一刻，感覺自己更栽了。
他簡直是個最虧本的商人，更是個不聰明的賭徒。
可是他已經上癮了。
只是輕輕觸碰到林蕎一丁點兒心尖上開到荼蘼的花蕊，他就已經回不了頭了。
林蕎在天色漸明的時候，漸漸困卻睡去。
沈靖西盯著他的側臉，上前親了一口，又軟又甜。他忍不住再親一口，再親一口……
霸王餐就霸王餐吧，總歸人也不會跑不是？
沈靖西阿q精神十足，摟著大美人，感覺自己還是賺了。
次日，沈靖西之前安排的助理告訴他，葉勻和言言的住處已經找好了，就在他們別墅區附近的小區，安保措施較好。言言轉學的事情也辦妥了，下學期就可以入學。只不過，言言的智商測試較高，在言言自我意願強烈下，將他跳了一級，和湫湫一個大班。
林蕎聽到前面那個訊息沒什麼感覺，聽到後面反倒有些驚訝。
言言那個小可憐，說話還有點小結巴，想不到智商倒挺高。
湫湫聽說言言下學期會和他成為同學，還搬到了附近，一上午都吵著想要去言言家玩。林蕎拗不過他，提議：“邀請言言來我們家玩不就好了？”
湫湫想到昨晚和爸爸的結盟，心想當然是要留相處機會給爸爸和蕎蕎了，拼命搖頭：“不要不要，言言膽子那麼小，我們家太大了，他肯定會很不習慣的，還是我去他們家玩好了～”
湫湫說著，還拼命給爸爸擠眉弄眼，接著說：“蕎蕎你放心好了，湫湫會照顧好自己的，你看今天出太陽了哎，不如你和爸爸也出去吃吃飯看看電影呀？”
林蕎聞言瞬間懶癌晚期發作：“去外面吃多麻煩，還不一定乾淨衛生有張嬸做的好吃，家裡又不是沒有電影院，想看什麼片源調過來就好了，幹嘛要出門跟那麼多人擠一個私密空間，再說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要是遇到粉絲追逐不更麻煩？”
只是好心提一嘴，卻被蕎蕎反駁一大堆話的湫湫：“……”他無語地翻了一個可愛白眼，覺得蕎蕎沒救了。接著又愛莫能助地看向爸爸，攤開小手送了聳肩。
沈靖西給小傢伙擺擺手，示意他先去找言言玩好了。
湫湫瞬間不管了，一屁股坐上管家叔叔開的車，拿著自己準備好的玩具當作送給言言的新家禮物。
車剛開出車庫時，湫湫的電話手錶響了起來。他一看，是森森的來電。
完全忘了昨晚掛人家電話還摔手錶的湫湫，愉快地接了起來：“喂？森森什麼事啊？對了，我跟你說，言言已經搬到我們的家附近了，他下學期就會成為我們的大班同學了哦。蕎蕎說他特別聰明，所以破例跳級呢～我現在正準備去他的新家玩呢，你要不要去？”
森森因為湫湫昨晚上的反常，鬱悶擔心了一上午，這才忍不住打電話來詢問，哪知道就聽到湫湫跟沒事人一樣，還張口閉口都是言言，還要去他家玩。
昨晚才去自己家玩，現在就要去言言家玩。
森森頓時感覺心裡悶悶的，一點兒也不開心。他低頭看著湫湫昨晚給他畫的新年賀卡，上面還畫了他和湫湫兩個小朋友手拉手一起玩。
可現在湫湫就要去和別的小朋友玩了。
森森越想越不開心，小臉也冷了下來：“我不去，我還要練琴。”
湫湫聞言當了真：“哦哦～也是啊，而且你也沒有時間給言言再做一隻小狗勾當新家禮物了。”
森森抓到他話裡的重點，問：“你給言言準備新家禮物了？”
湫湫點點頭：“對啊！是他之前說過沒玩過的樂高～他肯定會喜歡的～”
森森聽到這話小臉頓時更臭了，他忍不住提醒道：“他是實習好朋友2號。”而我是1號。
湫湫一愣，早就把實習好朋友這件事忘到爪哇國了。他“哎呀”一聲，伸手拍著小腦袋，“對啊，我都忘了。”他陡然擺起小架子，用認真的小口吻對森森說：“聞邇森實習好朋友，我沈湫湫昨晚到你們家進行檢查，很不錯～！所以，給你加上十分！現在你有二十分啦，請繼續努力喲～”
森森聽到加分了，臉色勉強好一些，但他並不想表現得很愉悅，他反問：“那言言現在多少分？”
“言言啊？”湫湫仔細想了想，覺得言言長得又好看，又乖巧，喊他哥哥喊得又甜，而且還有點兒身體差，是個小結巴，最主要的是，他從來沒和自己吵過架，肯定是要給一點特殊加分的呀。於是十分大方道：“言言有十分了～！”
森森聽到分數比自己低，心裡稍稍好過了一點，但想到湫湫現在就要去言言家玩，萬一他玩得高興，言言豈不是很可能會和他平起平坐，甚至超過他？
森森瞬間有了危機感。
“等等！我也去言言家吧……”
湫湫張望著車窗外，遺憾道：“可是我已經快到了呀？聞邇森實習好朋友你不是要練琴嗎？還是別來啦，練琴要緊，你可是要成為你爸爸那樣厲害的鋼琴家的～那就這麼說了喲～拜拜～”說完就掛了森森的電話。
喜提兩聲“聞邇森實習好朋友”稱號的森森小臉陰了下來：“……”
早知道就不提醒湫湫了！
跨年演唱會的熱度還有餘溫，節目組已經開始著手聯絡爸爸和孩子們請他們準備好第二次旅行。時間就定在1月7號星期六，這次同樣是兩天兩夜的親子旅行。
網友們已經反覆將播出的先導片盤到包漿了。因為跨年停播一週，下一次播放第一期冰雪小鎮的時間定在了週五晚上播出。
這幾天愉快和森森玩著實習好朋友戲碼的湫湫，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節目直播中口不擇言的翻車危機即將來臨。
轉眼，森森已經哼哧哼哧地透過努力，得到了九十分的高分，距離轉正，和湫湫重歸於好，成為真正的好朋友，只有一步之遙。
週五這晚，《爸爸的快樂》透過官博和電視廣告不斷預熱後，終於播出了第一次旅遊第一期上。
不少不看直播的觀眾們和帶著孩子觀看的家長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湫湫和森森這對小冤家割袍斷義之後是怎麼開展第一次旅遊的。
森森原本是不準備看這一期的，因為實在是——太羞恥了！他在節目裡還哭了！
自尊心和自傲心都極強的森森這幾天拼命想趕在第一次旅行播出之前，儘快和湫湫真正重歸於好的源動力也在於此。
只要他和湫湫和好得夠快，第一次旅行中的不愉快和屈辱黑歷史就可以被成功抹掉！
但森森嘴上說著絕對不會看，還是在週五晚上偷偷躲在小被窩裡，拿出ipad點開了這一期。
接著沒多久森森看到了讓他短暫五歲人生晴天霹靂的一幕——
ipad裡的湫湫滿臉無所謂，理所當然道：“……我幹嘛要因為森森傷心呀。”
林叔叔問：那你整天圍著森森那樣是幹嘛？”
湫湫：“……在森森還沒有轉來大班的時候……但是森森轉過來之後，小朋友都喜歡圍著他，老師也覺得他乖巧懂事，還把本來應該給我的小紅花也給他了！”
“這下湫湫就成了大家第二喜歡的小朋友了！”
“所以爸爸說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化敵為友！等森森成為我的小跟班了，那還不都聽我的，嘿嘿嘿嘿……”
森森看著螢幕上的湫湫一臉熟悉又可愛的壞笑，此刻卻變得讓人難以接受。
所以湫湫一開始想跟他當好朋友就不是真心的！
ipad上湫湫的每個小動作都讓森森感覺到非常刺眼。
他低著頭，小臉越來越冷，看著螢幕上湫湫是如何故意不理自己，又洋洋得意地和言言一塊兒玩。而他竟然還傻乎乎地以為道歉就能被原諒，就能和好，傻乎乎地圍著湫湫團團轉，還當著爸爸的面掉眼淚……
這麼多天來，為了能和湫湫真正和好，還配合他玩“實習好朋友”的戲碼，真的變成了什麼都聽湫湫的！
森森氣得小身子又抖又冷，咬著一行雪白的小牙齒，整張小臉都冷了下來，陰沉沉的。
湫湫根本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真的要和他做好朋友！
沈行湫就是個大騙子！大騙子！！
森森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氣得把ipad猛地扯起來，狠狠摔在地上！螢幕頓時被他摔得四分五裂！
也許是動靜太大，引得聞欽聽到動靜，迅速趕到門口來，他其實也看到了最新一期的更新，之前就有些擔心森森看到的反應，還為他沒有看而慶幸，哪知道還是看了……
森森聽到門外爸爸趕來的動靜，氣得雙眼通紅，迅速跳下床，將門反鎖了起來。
然後轉身跑到書桌邊，把湫湫送給他的賀卡拿出來，小手盯著賀卡上畫的牽手的兩個小朋友，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森森很快又伸出小手狠狠擦掉，惡狠狠地盯著賀卡，剛想要伸手撕碎，小手又頓住了。
他最後恨恨地把賀卡丟在地上！
門外的聞欽聽到動靜，忙伸手拍門詢問：“森森？森森，是爸爸，你開一下門好不好？”
門裡的森森一聲不吭，一點兒聲音也沒發出來。
聞欽試圖開門發現門已經被反鎖了。
他眉頭微蹙，心裡擔心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難道他之前的想法錯了？沒考慮到森森看到節目單的反應……
“森森？開開門好不好？爸爸跟你談談行嗎？”
哪知道門裡傳來森森嘶啞著小嗓子的怒吼聲：“不用了！我不去參加節目了！我要退出！”
聞欽聽到森森的聲音驚住，同時皺著眉頭更加焦急起來。
很快，聽到動靜的蔣榷也循聲而來，他已經看過節目，知道原委，此刻想到自家兒子果然被湫湫那個小魔王耍得團團轉，是好氣又好笑。
他走到森森門口，沉著聲音命令道：“聞邇森，開門。”
森森聽到是父親的聲音，陡然一僵，但他捏緊了身側的小手，咬緊了唇，僵持著，頭一次真正意義上違抗父親的命令，盯著那道鎖死的門。
蔣榷等了半晌，沒等到任何動靜，轉而冷聲道：“他不想出來就讓他一直在裡面待著，想待到什麼時候就待到什麼時候。”
聞欽一愣，擔憂地說：“可是……”
“沒有可是，讓他自己想，自己做決定。”蔣榷說完，轉身攬著聞欽就強勢地帶著他離開，低聲在他耳邊說：“接下來到底要怎麼做，他得自己想清楚。相信咱們的兒子，他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
房間裡的森森聽到父親的聲音一震，小小的身子裡心神震盪，接著就聽到父親和爸爸離開的腳步聲。
他剛剛緊繃的小身子陡然放鬆，又有些不知所措。
湫湫這樣戲耍他，他還要跟他做朋友嗎？
可是他已經九十分了，就差最後一步了……
森森咬緊小嘴唇，小心臟裡既憤怒又委屈。
就算就差一步，湫湫也不是真心要和他做好朋友的，他只是想要有個聽話的小跟班……
他現在是可以選擇再次跟湫湫決裂，可之後呢？參加的節目怎麼辦？真的退出嗎？在成為笑柄之後退出，爺爺奶奶會怎麼想，爸爸還有父親又會怎麼想……
到時候惱羞成怒的湫湫會不會又想出各種稀奇古怪的點子來對付他？
而且……
而且……他跟湫湫在一起玩……真的很開心。
哪怕森森心裡不想承認，可是想到和湫湫一起玩的快樂時光，想到湫湫向他噠噠奔跑而來時的燦爛笑臉，森森真的……捨不得。
他真的捨不得失去湫湫這個好朋友。
湫湫說得沒錯，喜歡跟他玩的小朋友真的是太多了，整個大班，甚至在節目播出之後，可能整個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想跟他玩。
即便他不跟湫湫玩，還會有很多小朋友跟湫湫玩，湫湫根本不會損失什麼……反倒是他更虧的樣子……
森森的小腦袋快速轉動，反覆思考，漸漸冷靜了下來，小臉顯得更加沉靜。
森森將自己悶在屋子裡想了很久，最後走過去，將那張丟在地上的賀卡撿起來，放在桌上原本的位置。
他抿了抿小嘴，又將摔壞螢幕的ipad也撿起來，放好。接著按部就班地回到自己的小床上，拉上小被子給自己蓋好。
他用電話手錶，給爸爸發了一條語音：
“爸爸，我不會退出節目的，之前對你吼，對不起。”
聞欽看到森森發來的語音點開聽完一怔，他忙想給森森打電話，但被旁邊氣定神閒看書的蔣榷給攔住了：“不用，既然他已經想清楚了，那接下來就讓他自己面對。”
“可是……”聞欽有些猶豫，但想了想，也只能選擇先給孩子自己的空間。
湫湫今晚同樣也守在電視機前看了最新一期的《爸爸的快樂》，然後他後知後覺的看到節目組竟然把之前他和森森割袍斷義前一段和蕎蕎說的話給播了出來！
湫湫整個小人都僵住了。
他感覺自己的小心臟砰砰砰砰跳得特別厲害，怕的。
他抓狂地伸出小手在他的小臉蛋上瘋狂搓揉，崩潰極了，跺著小腳踩著地板跟懶懶躺在搖椅上的林蕎急火火地說：“蕎蕎！蕎蕎！！湫湫完蛋了！完蛋了！！森森看到這裡肯定會氣死的！這下可怎麼辦啊啊啊啊啊啊！”
早就料到會有這天的林蕎氣定神閒，喝了口剛泡好的苦蕎茶，不緊不慢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你跟你的狗頭軍師爸爸當初商議的時候，跟我說了嗎？”
一旁處理公司檔案的沈靖西陡然站起來：“我回書房加班。”
湫湫頓時兩隻小眼睛甩著麵條淚，伸出小爾康手：“爸爸～～爸爸～～你不能走啊～爸爸！！！”
沈靖西轉過頭來乾笑：“湫湫啊，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實在不行，你現在就趕緊趁著明天出發去錄節目之前跟森森真誠道歉吧？”
湫湫聞言小臉僵住，半天憋出兩個字：“……我怕。”
“森森生起氣來可恐怖了！他會瘋狂彈鋼琴！他還會對我吼！他的眼神冷得能殺掉湫湫！！！”湫湫越說越誇張，生怕爸爸和蕎蕎就不管他了。
沈靖西聽到這話，語重心長地用平和的目光遙祝自己的兒子湫湫，唱起了歌：“祝你平安～噢～祝你平安～～讓那快樂～圍繞在你身邊～～”
湫湫聽到爸爸的歌聲氣得大喊：“爸爸！我們的同盟——”下一秒就被沈靖西迅速捂嘴。
林蕎意識到倆父子又瞞著他搞了個什麼同盟，微笑著翻過身來，目光溫柔地向湫湫招手：“來～湫湫過來，跟蕎蕎說說，是什麼同盟？我幫你。”
被捂住小嘴巴的湫湫聽到這話，兩隻小眼睛唰地就亮了起來，拼命伸出小手小腳掙扎：“唔唔——唔唔唔——”
沈靖西緊緊捂著湫湫的嘴，快速低頭在他耳邊威脅：“你是想當愛的丘位元？還是生活的馬蜂窩？”
湫湫才不聽呢！他現在就要叛投蕎蕎！
林蕎懶懶挑眉，吹了吹手指甲，不緊不慢道：“放開他。”
沈靖西暗自嚥了下，喉結滾動，求生欲上線，迅速悄聲滑跪：“爸爸錯了！湫湫！”
接著依依不捨地放開了湫湫的小嘴。
湫湫快速衝到林蕎身邊：“蕎蕎！蕎蕎！我跟你說，爸爸他——”
林蕎見沈靖西那麼緊張，忽然間福至心靈，就不想聽了。他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擋在湫湫嘴邊：“噓。不用說了。”
“啊？可是……”湫湫有些著急，生怕錯過立功的機會，湫湫就不幫他解決森森生氣大危機了！
林蕎卻掃了一眼沈靖西，下定決心：“不用說了。我懶得聽。”
湫湫還不死心，但在蕎蕎瞥過來一眼後，迅速閉上小嘴，他恨恨地轉頭看向鬆了口氣，頓時就笑吟吟的爸爸，心不甘情不願地重重嘆口氣：“哎！”
他忍不住伸出小手抓住蕎蕎的衣袖搖晃：“那蕎蕎……森森那邊……”
林蕎懶散地用眼神示意沈靖西：“找你的同盟爸爸吧？實在不行，一人做事一人當。再說了，你不是都已經化敵為友了嘛？既然都已經是友了，還怕什麼，對吧，湫湫？”
湫湫聽到林蕎的話頓時著急起來：“哎呀！都怪我，非要搞什麼實習好朋友！現在森森就還差10分就可以正式轉正了！”
沈靖西悄然轉身準備遁逃。
湫湫這下看爸爸和蕎蕎都不準備幫自己了，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
沈湫湫病急亂投醫，突然小腦袋瓜子一亮，噠噠轉身跑回自己的房間去。
林蕎見狀，微挑眉，但這次肯定讓森森幼小的心靈受到了不少打擊，他也確實不會再出手幫湫湫，而是要看他自己怎麼解決這次危機。
湫湫躲進房間裡，拿出電話手錶，小嘴深呼一口氣給自己鼓勁兒，接著抱著一絲森森還沒有看過節目的僥倖，趕緊給森森打了個電話過去。
他原以為可能要等很久，沒想到森森很快就接通了他的電話。
“喂？”電話裡傳來森森的聲音，聽起來好像還沒事？
湫湫忙不迭地開口：“森森！我是湫湫，我是來特地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噠～！就是經過我的認真思考，決定給森森再加十分，現在森森已經是一百分好朋友啦！”說完湫湫就伸出小手快速鼓掌，不讓自己冷場。
“啪啪啪～～～！”
湫湫拍完小手，又悄咪咪地將小耳朵靠近電話手錶，小心翼翼地問：“森森～？你聽到了嘛？”
這時沉默了好一會兒的森森低聲問：“聽到什麼？”
湫湫一梗，有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就……那個……我們現在是好朋友了啊～”他說得無比心虛，生怕森森再次跟他決裂，吼出一句“我們才不是好朋友！”
他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森森情緒不高的聲音：
“嗯嗯，聽到了。”
聽到森森的聲音不對勁，湫湫心虛地試探著開口：“森森……你……”
結果森森突然問：
“湫湫，我現在是你最最最最好的好朋友了嗎？”
湫湫不明所以，想都沒想就說：“是啊！”
森森聽到他回得這麼快，心裡悶悶地想：你撒謊。
然後“嘟”地掛了。
湫湫：“！”
救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