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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叔侄攤牌

第七十八章 叔侄攤牌

兩日後, 充州羽枝會所,從寧市回來的薄西諺難得的出現, 約薄星翊見面。

羽枝會所的建立人是薄星翊, 這裡一度是他的樂園,裡面聘佣過各種皮囊完美的陪酒公主跟少爺。

不少娛樂圈現在正當紅的面孔,都有在這裡上過班的經歷。

以前有很多商圈或政治圈的大佬來這裡尋歡, 洋酒一瓶一開,就是一個普通家庭一整年的花銷。

但是現在被薄西諺奪去之後,這裡不再有陪酒少爺跟公主,這幫靠販賣美色為生的人全部被遣散。

往日那些浮誇的歌舞昇平,醉生夢死都悉數銷聲匿跡。

平日會所裡只有一些最基本的正規歌舞表演, 並且吧檯售賣的酒類也逐漸趨向於中高檔消費。

換言之, 羽枝自從被薄西諺接手之後,這裡就變成了一個正規的娛樂會所, 不再是誰用來縱情聲色,上演朱門酒肉臭的綺麗樂園。

今晚是薄西諺回到充州後, 第一次主動約見薄星翊,確切說來,也是他第一次跟薄星翊打照面。

以往,薄星翊對這個半路回來繼承家業的小叔率先發了很多次難,他都沒有接招, 很巧妙的避過了跟薄星翊碰面的機會, 然而卻在暗地裡數次把薄星翊贏個徹底。

薄星翊知道了,溫嫋嫋在蘭城拍綜藝的時候,夜會的神秘大佬是誰。

羽枝周圍還散佈了許多的保鏢,一幫是薄西諺的人,一幫是薄星翊的人。

現在,法治社會,沒這種情況了,但是刀還是可以帶的。

今日,兩叔侄約見,薄星翊帶了不少人馬陪同。

薄家話事人梁挽霞在一眾老股東跟宗親面前竭力扶持他,是理所當然的。

這陣子,具體是多長時間,薄星翊不知道。

本來覺得時間不會長,直到薄星翊最近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

薄星翊咬著燃燒的煙,蹙緊英俊的眉眼,想著今天要不然就在這裡把薄西諺這個小叔用刀劃個稀巴爛算了。

反正他已經給了薄星翊如此對待他的正當理由。

薄星翊上前去,不再裝模作樣的喊男人小叔,直接稱呼他的大名,“薄西諺,找我來什麼事?”

薄星翊陰沉著臉,從車上下來,迎著天空飄下的凍雨進了會所,身後跟著十多個黑衣保鏢。

薄西諺只是回來打理了集團一年,就做出了這種斐然成績。

在薄家,他們上一代的人經常這樣處理事情。那時候,槍管得不嚴,說這種事的時候都是要操傢伙的。

羽枝會所門口停泊五輛純黑的邁巴赫,車上坐滿了人,全是拳腳厲害的練家子。

薄西諺說:“要不把他們先叫出去?你不必怕成這樣。”

薄星翊明知故問,他偏要讓薄西諺自己親口承認他到底做了什麼齷齪的事。

薄氏在南部經濟中堪比命脈的重要地位在薄雲暮去世以後, 非但沒有被動搖,反而變得更穩固了。

“翊少,請。薄總在裡面等你很久了。”

包廂裡一下進了那麼多保鏢,都在呼吸,空氣一下不好了。

身後跟著的十多個保鏢,浩浩蕩蕩的跟他一起前進。

有人愛美人不愛江山,好不容易回充州來剷除異己,迎難而上繼承了家業,卻犯了一個最致命的錯誤。

自薄西諺從部隊歸來,入駐薄氏集團以後,實行的那些穩中求勝策略現在已經全部發揮作用。

不枉他從不放棄的跟薄西諺鬥了這麼久。

薄西諺放下數獨本,喝了一口溫酒,道:“先坐吧。”

薄星翊被白崇寧帶著,進了薄西諺在的包廂。

薄星翊惜命,他自知沒有他這個小叔閱歷豐富,也沒有他這個小叔心思縝密,所以,今晚他得帶很多的「保鏢」來,才敢出現。

這他媽都能忍的話,他還有什麼不能忍。

哎喲,薄星翊真是做夢都沒想到他那個酷寒如霜的小叔,會對一個女明星狂熱痴戀到這種地步。

薄西諺穿著隨意,套頭黑毛衣,深灰牛仔褲,純黑短碎髮沒有搭理,翹腿坐在卡座裡,正拿著一本數獨本子,在用鉛筆填答案,看起來很淡定,還很悠閒。

那就是,薄西諺碰了溫嫋嫋,而溫嫋嫋是薄星翊的未婚妻。

薄星翊一面吃驚,一面想要把薄西諺往死裡整。

嘖,薄星翊見了,覺得這個小叔很是裝蒜,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思做數獨。

結果他還是睜著眼睛脫了溫嫋嫋的衣服,睡了溫嫋嫋。

從寧市的春山空苑借給溫嫋嫋拍的那部古裝電影當拍攝場地,這件事被薄西諺耽誤那時候起,他就知道溫嫋嫋是薄星翊的未婚妻。

火.藥味濃重得充州今夜的街頭霓虹都變得迷濛。

今晚羽枝掛牌不對外營業,因為兩個薄少爺要在這裡說事情,會所裡的燈只開了一半,不似平日那般金碧輝煌。

薄星翊這派逐漸勢微,但是薄星翊不覺得自己輸了,因為,現在,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終於來了。

現在南部幾省的政府相關單位, 都在急著跟薄氏合作,海外的各類巨型跨國集團也在著急跟薄氏簽下長期合作合同。

現在他被港城的那幫股東支撐著,還有他父親拉下老臉扯出來幫助他上位的各類資本,其實眼下薄星翊還是能跟薄西諺叫一陣子板。

薄西諺明知道溫嫋嫋是薄星翊的未婚妻,還偏要染指,他暗戳戳給薄星翊戴綠帽,而且還是戴很久了,一直把薄星翊矇在鼓裡。

暮色時分,霓虹跳閃。

“誰怕了?”薄星翊虛張聲勢的否認,其實他就是怕,因為薄西諺做過空軍,他在部隊裡面對峙跟制服過各種國際罪犯,薄星翊真的沒有自信能鬥過他。

薄星翊在卡座的對面位置坐下。

薄西諺提起放在火爐上的銀壺,給他倒酒,慢條斯理的跟充州最紈絝不羈的公子哥攤牌:“溫嫋嫋我要了。你可以開個條件,只要我覺得不過分,我都會滿足。”

“好,我要整個薄氏的繼承權。”薄星翊一口說出他的交換條件。

那個連跟他相處一次都沒超過24小時的未婚妻如果能換到薄西諺現在在薄氏集團的首腦位置,薄星翊還是願意的。

“這個不行。”薄西諺淡淡回應。

薄星翊就知道這個男人陰險狡詐。

“老子就要這個,如果你不願意,我就把你做的事在董事會上公佈,你本來就不是名正言順的薄家人,薄雲暮強.暴了你母親,才生下的你,也許這樣出生的你就是天生陰鬱不堪,心理扭曲,才會想要去搶別人的未婚妻。薄西諺,我告訴你,你這個位置做不了多久了。”

薄星翊怒目圓睜,訓斥明明是跟自己一樣年紀,卻端著比他輩分跟身份都高出許多的男人。

薄西諺被如此言辭惡劣的攻擊,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淺淺問道:“薄星翊,你做溫嫋嫋未婚夫的時候,可曾對她有半點關心?又可曾為她做過一件對她好的事?

與她的婚約定下三年來,你哪一天沒有在外面花天酒地?甚至能在訂婚宴當天都放她鴿子,從頭到尾根本不出現,現在知道她被別人奪走,就想拿她當自己逐利的籌碼?”

“不行嗎?”薄星翊揚聲問,“是誰他媽沒有底線的做了初一,我才被逼得做十五?如果你不碰溫嫋嫋,今晚約我在這兒見面做什麼?我們是親戚,你是我親小叔,你做了什麼事,居然包養自己親侄兒的未婚妻?你他媽真是太離譜了!”

薄星翊愈發激動,站在他身後的一隊保鏢統一將手伸進西裝領子裡,他們都帶刀了。

這些人根本不是單純的保鏢。

薄西諺早就瞧出來了,唐鬱在外面安排了人手,但是這個包廂裡現在只有他跟白崇寧在。

白崇寧有些慌,想要即刻打電話給唐鬱,薄西諺揚手,說:“不必。”

末了,他再抿一口溫酒,瞧著薄星翊的眼睛道:“有件事我得跟你澄清一下。”

他故意做下一個停頓,才說:“那就是,我不是包養溫嫋嫋,我是跟溫嫋嫋結婚了,今年三月,我跟她去民政局領證,到現在快十個月了,我準備領證一週年的時候,跟她正式補辦婚禮。”

“薄西諺,你他媽是不是瘋了?!”薄星翊聽完更加震怒,他得到的訊息只有溫嫋嫋在蘭城拍綜藝時夜會薄西諺。

因為那個在網上爆料的人被他找到了,是溫嫋嫋的對家吳芊荔安排的。

而這個吳芊荔家裡最近接連出事,她爸的手機工廠不停的被人退單,她在娛樂圈也不停的被人爆黑料。

她交往的富豪男朋友上禮拜被警方拘留了,因為參與非法賭博。

薄星翊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給溫嫋嫋撐腰。

吳芊荔不怕死的整溫嫋嫋,下場就是她迎來家庭破產跟徹底過氣。

今晚的薄星翊被氣炸了。他萬萬沒想到溫嫋嫋跟薄西諺結婚了。

“你娶一個女明星,而且還是我的未婚妻,你就等著董事會那幫老頭子找你麻煩吧!”

“好,我等著。先不說那群老傢伙,就說你,你這兒要怎麼解決?你要怎麼才罷休?”薄西諺的口氣像是在哄小孩。

薄星翊在他眼中就是一個頑劣的孩童。

薄星翊一直在豪門浸淫富貴,人生沒吃過任何苦,他的心思永遠只有單純的贏或不贏,所以在薄西諺回到充州之後,才會如此這般的跟薄西諺叫板。

“我說了。我要你的位置,如果你從董事會主動請辭首腦的職位,我就罷休。”薄星翊將薄西諺倒給他的那杯溫酒倒在地毯上。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他煞有介事的宣告。

“如果我不呢?”薄西諺斗膽,逼視紈絝公子的眼睛說。

“你不是一直很討厭薄家這個家嗎?憎惡這裡的浮華,討厭這裡的爭鬥,何必不情不願的回來?”

薄星翊納悶為何現在薄西諺不肯退位,以往,他不肯即位,現在他不肯退位。他都是怎麼變的。

“以前是。”薄西諺勾唇淺笑,回答,“不過現在不是了,遇上溫嫋嫋,讓我覺得充州是個好地方,起碼這裡冬天不下雪,不冷。我要在這裡常駐,直到跟她一起老去的那天。”

“行。”薄星翊氣得喘粗氣,他懂男人的意思了,意思就是繼承權他要,溫嫋嫋他也要。

他媽的,他是土匪嗎?

什麼都要,那他還約薄星翊出來見面做什麼?

單純就是來告訴薄星翊,他在陽春三月瞞著所有人娶了薄星翊的未婚妻,然後持證合法的睡了薄星翊的未婚妻快一年了嗎?

薄星翊咬了咬牙,覺得今天這面沒必須要再見下去,或者,不止是今天,以後的每一天,他都不想再見薄西諺。

薄星翊起身離開,衝身後的保鏢做了個手勢,他不管了,就讓這個陰險狡詐又大逆不道的男人去死好了。

就讓膽敢綠他的溫嫋嫋守個寡吧。

薄星翊大步流星的走出包廂,到門口,那鑰匙將包廂門反鎖。

他做過這兒的老闆,他有辦法找得到每個包廂門的鑰匙。

薄西諺約他見面的這個名為幻月的包廂,他今晚是揣了鑰匙才來的。

他知道薄西諺的行事作風,拽得不可一世。薄西諺很狂妄,不會在包廂裡安排人手。

於是薄星翊就放手混這麼一次。

看薄西諺在部隊裡到底學了什麼樣的本事。

十秒鐘不到,薄星翊便聽見包廂裡傳來激烈打鬥的聲音。

薄星翊覺得這聲音無比的動聽,伸手從西裝口袋裡掏香菸盒,敲出一根,拿定製打火機點燃了,不送到唇邊點,反而將它插在包廂門口盛開的那盆素冠荷鼎裡。

這麼貴的蘭花,拿來給他的小叔送行,也不錯,值得起這人的身價。

“小叔,走好。”薄星翊冷笑了一聲。

包廂裡的打鬥聲音愈發激烈了。

薄星翊滿意的走出羽枝,見到唐鬱站在路燈下抽菸,他還沒去幫忙。包廂裡,只有薄西諺跟白崇寧在。

白崇寧一介書生,不會拳腳,根本不能幫薄西諺,還會給他拖後腿。

傳聞薄西諺是空軍精銳,薄星翊今晚就好好睜眼看看人民軍人的佼佼者的命是不是真的夠硬。

薄星翊走向自己來時坐的邁巴赫,坐到車上,他沒有吩咐司機立刻走,他重新點了根菸,夾在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隔著車窗,想看唐鬱什麼時候帶人衝進去。

可是等那根菸燃完,唐鬱都沒有所動,他帶的人一直在會所門口站著,三三兩兩閒散的說話。

他們絲毫不知薄西諺在裡面正命懸一線呢。

薄星翊心裡有些得意,他掏出手機給溫嫋嫋打了個電話。

溫嫋嫋好像意識到他會打來,很快就接了。

“喂。”她嗓音不穩,知道薄星翊肯定發現她跟薄西諺的事了。

“溫嫋嫋,要是你變成寡婦,你會怎麼做?”薄星翊的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什麼意思?”溫嫋嫋擔心的問。

“就是跟你結婚的男人活不過今晚的意思。”

“你對他做什麼了?”

“他約我喝酒,我給他點菸。”

語畢,薄星翊結束通話電話,見到唐鬱那個傻缺還是站在路燈下,神情閒散,薄西諺好像故意不叫他進去幫忙似的。

真好,就這樣吧。

適才見面,薄星翊想要的東西,薄西諺一樣都不給,那他就去死吧。

薄星翊才不管他經歷了什麼,才坐上今天這個位置。

薄星翊更不管他們身上是不是流了一樣的血,其實一起姓薄,就是屬於他們的一種不幸。

溫嫋嫋哭著打電話來,問:“到底是怎麼了,薄星翊你說那些奇怪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就是想你以後每天都哭著過日子的意思。”聽到她哭,薄星翊覺得心裡很痛快,她終於被薄星翊弄哭了一次,卻是為了薄西諺哭的。

“薄星翊,你到底對薄西諺做,做什麼了?”溫嫋嫋哭得連話都說不清楚,她哭得哽咽,傷心到了極點,“他那麼艱難才回充州拿到繼承權……”

溫嫋嫋就是覺得會有這一天,才會想要跟薄西諺離婚,如果她一早知道薄西諺是薄星翊的親小叔,她不會跟他結婚,更不會跟他相戀。

“那又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薄星翊冷漠至極的說,“重點是他惹到老子了,下場就是這樣。死無全屍。”

薄星翊再次結束通話溫嫋嫋的電話,她那麼單純的人,肯定從來都不知道頂級豪門的生存法則從來都是弱肉強食。

這一次,薄星翊就讓她親身體會一下,什麼是頂級豪門。

薄池瑤那樣的黃毛丫頭都會被人拿槍指著,要她放棄繼承權。

在諸多爭產危險之中,壯著膽子回來為他們這個家襯頭的薄西諺輸了,鬥了那麼久,他就算十八般武藝傍身,文韜武略,又如何。

他喜歡了溫嫋嫋,他有了弱點。

他心虛了,就軟弱了。他今晚在不得不任薄星翊踐踏他。

今晚薄西諺主動約薄星翊見面,他就是覺得虧欠,知道他瞞著薄星翊跟溫嫋嫋睡了,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所以他才允許今天薄星翊帶人來對他撒野。

他的意思,薄星翊懂。

他想表達的是,要是今晚他熬下來了,他欠薄星翊的就還了。

可是薄星翊不會讓他熬下來,薄星翊今晚帶的人不是單純的保鏢。

幾分鐘後,薄星翊手裡的煙燃盡了,唐鬱還是站在那盞路燈下,薄西諺的保鏢四散在會所門口,依然沒進去幫忙。

薄星翊知道只有兩種可能,裡面還在負氣的打,或者是已經死了。

死了最好。

“開車,送我去南郊別院。”薄星翊對司機說。

他要在這夜裡趕著去見梁老太太,問問上了年紀,飽經世事的她,當自己的親小叔搶了自己的未婚妻,這個大逆不道的親小叔值不值得死一次。

肯定值得,薄星翊將手裡的菸頭扔進風雨裡,想著溫嫋嫋以後會如何過日子呢。

要是薄西諺今晚真的沒活下來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