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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他的月亮

第六十章 他的月亮

“別擔心那些小事, 我還是先幫你擦身子,然後早點睡覺吧。”

薄西諺知道此刻任他說再多, 溫嫋嫋也不會相信, 從她嫁給他的那天起,他就決定在她背後給她撐一輩子的腰。

她根本不用擔心她的娛樂圈人設垮塌,她會沒有後路。因為她的老公是薄西諺。

只要她想, 她可以在這個圈子做很久很久的頂流,久到她再也不想面對攝像頭。

薄西諺很快去找了毛巾跟溫水,端水盆到床前,動作輕柔的幫溫嫋嫋擦乾淨了身體,讓她換上她的一件吊帶真絲緞睡裙, 然後溫聲囑咐她:“累了就早點休息。”

併攏修長的雙腿, 溫嫋嫋翻了個身,側躺到枕頭上, 把臉朝著男人,問:“你剛才在回來的路上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等一下再跟你說。”薄西諺端走水盆, 去用涼水擦了個澡,再走出來時,上身沒穿衣服,下`身潦草的套一條黑色運動褲。

冷白膚色的壯碩胸口上有好幾道緋紅的指甲印,是適才在巴博斯上溫嫋嫋用指甲給他抓的。

溫嫋嫋難耐他的尺寸, 錯以為自己要碎了, 被弄得緊緊抓住他,深怕被他給撞碎。

溫嫋嫋看著那些痕跡,就感到燥熱, 想到被他擁抱時身體產生的虛浮感,一股倦意襲向她, 她真的想睡覺了。

薄西諺睡到她的身邊,對著她耳朵,低聲說:“其實我這次來是想給你講講我跟歐陽的事。”

“當時我母親以為我跟她是一對,她們說要包餃子,屋裡沒醋了,叫我下樓買醋。我忘記帶手機了,回來我母親已經拿我手機發了那一條讓人誤會的朋友圈。”

前兩天,是我母親發的歐陽包餃子的那條朋友圈,當時歐陽正好在寧市帶學生參加舞蹈比賽,抽空去看了她,而我,正好從杭城結束了辦科技城的公事,回寧市去探望我母親。由此便不約而同的碰上了。”

“歐陽就是這個時候轉來充州辰頤中學,跟我坐同桌的,她的遭遇跟我類似,只是她更不幸,沒有出身在一個富裕的家庭,她父親比我父親更差勁,是個不學無術,整日酗酒的流氓,他不但家暴她母親,還對歐陽動手。

“在我生下來以後,我爸跟我媽關係就不好,特別不好,我媽想要離開我爸,可是我爸不讓,那時候他的生意處於上升期,如果離婚,或者對外坐實他是強娶了我媽,他的合作伙伴不會對他信賴,他甚至還會去坐牢。

後來,臨初中畢業,我離開了充州,去了寧市,陪我母親養病,高中畢業,我在京南上了航校。爾後,去了平京做空軍,這期間歐陽一直跟我保持聯絡。

溫嫋嫋賭氣,拒絕道,“我不想聽。我還是想跟你離婚,就算剛才在車上,你壞死了,帶我做那種事,我還是……”

我幫助了她,她一直對我心存感激,因為她母親也有抑鬱症,她懂得如何跟抑鬱症病人相處,所以,她偶爾會去探望我母親,開導我母親走出陰霾的情緒。

我發現了,然後幫助了她,我讓薄家派人將他父親限制在無法靠近他們的範圍,還出錢資助了她的學業,幫她母親跟舅舅在充州開了一間餐館。

天花板的照明燈熄滅,房間裡只有嵌在牆壁上的一盞小夜燈亮起。

雖然能被言辭濃縮成言簡意賅的段落,然而,在流轉的那些時光裡,沒有人能陪伴居無定所的他。

溫嫋嫋靜靜的聽著,終於明白了男人左手手心那道疤的來由。

最早,他騙她是在工地上做活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自認識以來,薄西諺第一次對溫嫋嫋說這麼長的話。

他在訴說他跟歐陽的關係,其實只是淡薄又守禮的因為同病相憐產生的君子之交;

也在告訴溫嫋嫋,他在認識溫嫋嫋之前,經歷過的那堪稱漫長的難捱的一生。

她被他弄得太累了。

但是,這些舉措只是出於朋友的情誼而為之。

所以他一直關著她,他們僵持了冰冷的關係很多年,在我上初中的時候,我媽不堪折磨,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時不時鬧著要自殺,有一天放學,我回家,竟然見到她在割腕,我搶過她的刀,直接朝我的手心劃,鮮血像汩汩泉水一樣從我手心直冒,她見到之後開始心疼我,是這樣才阻止了後來她尋短見的那些舉措。”

他眼眸流轉,溫嫋嫋對上他濃烈的視線,看進他的眸底,似是看見春鳥振翅,掠過暗夜的漆黑水面。

薄西諺探頭,點吻了一下溫嫋嫋嬌嗔的唇,對著她的唇角呢喃,“你先聽我說完。”

在那朦朧的光暈裡,男人低沉帶磁的聲線在溫嫋嫋的耳邊響起。

在那些時間裡,那個孤僻,冷傲的少年全是憑自己瘦弱的肩膀承擔兩個人的人生。

他母親的,他的。

當時能帶他們走出逆境的,只有年少的薄西諺而已。

溫嫋嫋聽得心疼了,心像是被無形的拽住,使勁擰,擰得無與倫比的疼了。

她哽咽的問:“你跑這麼遠來,只為告訴我這些話?”

他是一個人開車來的,從充州不眠不休,開車到蘭城的這個在地圖上都很難找到的小鎮。

“我不想你誤會我跟歐陽,所以刻不容緩的來了。”薄西諺摸她臉蛋。

兩人躺在床上,對著彼此靜靜說話。

“其實離開充州的前幾年,我爸真的沒有管過我跟我媽,我假期裡真的去建築工地上做過苦活賺錢來養家。那時候我媽情緒不穩,整天不出門,不吃飯,不說話,不做任何事,還怕見光,晚上甚至都不會讓我開家裡的燈。我每天晚上都期待有月亮,那樣我陪著她度過的夜就不會那麼漆黑。”

“那些我說過家境不好的話,是真的。嫋嫋。我沒有騙你。”薄西諺說。

“那個時候歐陽老師會經常來看你們?”溫嫋嫋快難受得為他哭了。

“也不是經常,她會給我打電話,在電話裡鼓勵我,教我如何跟我媽溝通,如何開導我媽。她每天上網查很多治癒抑鬱症的百科。有一次,我媽發病,想要從十七所的宿舍樓上跳下去,我怎麼勸她都不聽,是歐陽來幫我勸下來的。”

“她怎麼勸的?”溫嫋嫋輕輕問。

“她說,阿姨,你不想親眼看到阿諺結婚嗎,你不想他此生有人陪著度過嗎。”

“……”

溫嫋嫋聽完,眼角已經有淚悄然滑下。

那個時候,為什麼她沒有遇見他,陪他熬過那些艱難日子。

“薄西諺。”溫嫋嫋鼓起勇氣問。

“為什麼不找歐陽老師跟你結婚?她陪伴你度過了那麼多的時光。”

“因為我不喜歡她。我只把她當一個好朋友,曾經在困難中一起守望相助過的好朋友。”薄西諺口氣很斷然的回答。

“為什麼不喜歡?”溫嫋嫋追問。

“不喜歡還需要理由嗎?”薄西諺反問。

“那你喜歡我嗎?”溫嫋嫋輕輕接話。

“你說呢?”男人的深眸瞧進溫嫋嫋水靈靈的眼睛裡,每次這樣凝著她的眸,他就感到無比的輕鬆。

原來這個世界,還有這麼美好的能被他擁有的存在。

歐陽悅涵也許也很優秀,很堅強,的確也陪他一路走來,經歷了難受的往昔。

可是他這樣驕傲的男人,需要的,從來都是在漆黑的夜裡純真美好的,被任何人都玷汙不了的月亮。

而不是一盞充滿世俗匠氣的人工照明燈。

啪一聲可以被人開啟,啪一聲也可以被人熄滅。那樣輕易被俗世的人控制。

月亮懸在天上,不為任何人虛偽跟改變,自顧自的陰晴圓缺,今天是圓是彎,全憑自己高興。它只做自己。

歐陽悅涵是那盞充滿匠氣的照明燈,沾染了太多的人間煙火,早就是可有可無的俗物。

溫嫋嫋則是那輪皓白的月亮,不管被俗世怎麼染,能永遠放出最潔淨的銀光。

跟男人一起偷偷在綜藝節目組安排的土窯洞屋裡睡覺,同床共枕,第一次,溫嫋嫋感到自己靠他是這麼的近。

近到溫嫋嫋覺得他就是她老公,她就是他老婆。

他們會一直這樣相親相愛到老。沒有人能把他們分開,以後他們的手會這樣一直牽在一起。

“我怎麼知道。”溫嫋嫋漾唇,笑得很甜。

“你想聽我就說。”薄西諺用手指颳了一下她小巧的鼻翼。

明明一直在吵著跟他離婚,現在忽然又要他將喜歡她說出來,不是顯得她很矛盾嗎。

十足的口嫌體正直。

“我不想聽。你別說。”溫嫋嫋主動朝男人的懷裡縮了縮,“我累了,我要睡覺了,都是被你弄的。你真是沒人性。”

溫嫋嫋把臉貼在男人溫熱的胸膛上,感受他的體溫,問他:“如果今晚懷孕了怎麼辦?”

今天他來得太突然,他們分隔兩地,還因為歐陽悅涵產生了巨大誤會,彼此心裡壓抑的那些激情讓他們慌不擇時的沉迷於相擁。

可這幾天不是溫嫋嫋的安全期。

薄西諺開了兩三千公里的路,心急如焚的來找她,根本來不及記得在車上準備套子。

他適才問過溫嫋嫋可不可以,溫嫋嫋當時在車廂裡早就為他迷亂了,張著小嘴為他吟哦,什麼都任他。

薄西諺當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如果懷孕了,正好迎來一個跟女明星正式官宣的契機。

此刻,她乖順的縮在他懷裡,問薄西諺今天他們在巴博斯車上的荒唐要是釀出了結果怎麼辦。

薄西諺將唇對著她的耳廓說:“生下來。官宣。”

“不。”溫嫋嫋說。

“肯定懷孕了。弄進去了那麼多。”薄西諺特別痞壞的提醒。

“討厭,你壞死了,還好意思說。”溫嫋嫋把臉往男人懷裡藏,沒臉面對他了。

適才他幫她清理,她就羞死了。

還好天黑了,他抱她回來,都沒人看到。沒人發現女明星在自己的綜藝拍攝宿舍裡藏了一個隨時能弄得她失態的壞男人。

“不聊天了,睡覺吧。明天要錄什麼環節?明天我讓唐鬱在這裡找個合適的地方,我先住下,明晚你到我那兒去過夜。”薄西諺說出心裡的安排。

“你要陪我多久?”溫嫋嫋想他頂多呆一兩天就走了,他是薄家的當家人,那麼忙。

可是薄西諺回答:“一直陪著你,陪著我的月亮。”

“誰是月亮?”溫嫋嫋不懂。

“你。”薄西諺回答。

“我怎麼是月亮了?嗯……”很快,溫嫋嫋就沒再說話了,跟薄西諺搭話已經是夢囈了。

她太累了,白天錄節目,晚上又被薄西諺熱擁。

雖然身體很累,一顆心是安寧的。

墜眠在男人硬實溫熱的懷抱,睡夢中的溫嫋嫋有點兒自信了。

她開始願意相信,也許薄西諺是真的喜歡她,才跟她結婚的。

他以前真的很窮很苦過,他並不是故意騙她。

曾經,孤傲冷僻的他一無所有到只能靠天上月亮灑下來的光輝度日子。

直到,他遇見溫嫋嫋,真的擁有了一輪純真美好的月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