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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二更

第四十九章 二更

寧珩笑著朝人張開雙臂, 少女宛若一隻蹁躚飛舞的蝶,歡快的撲進他懷裡。

被人撞了滿懷,他緩緩低頭任由自己的鼻息蹭進她細白柔嫩的頸間, 啞聲道:“夫人來給我送晚膳了?”

脖頸被熱氣噴灼的面板像是被火燎過,泛起細微的癢意,後脊也竄起一陣雞皮疙瘩。

溫雪杳鎖了下脖子, 連自己都不曾發覺她話音的異常軟糯撩人,“夫君.先用膳吧,否則你待會兒身子又該不適了。”

“無妨,方才已經吃了些糕點墊了墊肚子。”寧珩撒了謊, 忽地伸手抱著人的腰將人拖起來。

懷中人一怔, 下意識將騰空的腿環繞在青年勁瘦的腰後。

書房的門被寧珩帶上,他一手託著溫雪杳的腰, 一手穿過她膝蓋彎曲的內側, 聲音更沉了幾分,提醒道:“抱緊我的脖子, 小心將你摔下去。”

溫雪杳一嚇, 下意識便照他說的去做。

等愣著神還沒反應過來時,就發覺已經被人抱進了書房裡間。

桌上的擺設被青年大手一揮便推到邊角。

彷彿能穿透世間一切髒汙。

漆黑的雙眼早已被欲,色密佈,他繃緊下頜,便吻了上去。

她還在同他講道理,講那些恪守的禮節。

寧珩坦然,騰出手指了下外面的天,“我上次的確答應過你以後不在白日胡來,可現在天黑了,阿杳。”

可這一刻,寧珩卻只想在這張桌案上,與她做更不該做的那件事。

良久,待少女因缺氧而胸口劇烈起伏時,寧珩鬆開她的唇,一下又一下,輕柔地啄去她眼角的淚花,“阿杳,別這麼看我。”

註定要繼續躋身在黑暗中,做對那一抹無暇天光的覬覦者, 蜷縮在陰暗潮溼角落裡狼狽的霸佔著本不屬於他的美好與溫柔。

溫雪杳還在茫然地看著他,柔弱無骨的小手環在青年冷白的脖頸後。

寧珩忽地便覺有些難捱, 額前青筋隱隱一跳。

本來他沒想的,可現在似乎有些無法輕易收手了。

少女面上的表情茫然又懵懂,白皙的雙頰透出一層薄紅,那雙圓溜溜的琉璃眸子瞧著既乾淨又澄澈透亮。

話落,青年修瘦的手撫開少女交錯的衣襟,露出雪白深邃的鎖骨。

擺在桌案上的畫也難以倖免,被人扔到桌案下方的竹簍裡,與其它畫軸混作一團。

然而他早已在方才出聲時, 便已經做出了選擇。

狂熱又霸道的吻忽地落下,只一霎,溫雪杳那雙驚愕的眸子便浮上淚。

寧珩的心驀的一緊。

她緊咬著下唇,才讓絕不該在書房這樣聖潔之地出現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夫君你這是做什麼,快將我放下來,書案豈是讓人坐的?”她的臉紅彤彤的,嘴上說著教訓的話,卻沒有絲毫威懾力可言,“太胡鬧了,你將我放下來,我們去凳子那邊坐。”

“你上次分明答應過我!”

溫雪杳緊緊攥著寧珩的衣襟,連細瘦的指,節都因用力而過分泛白。

他試圖讓她放下芥蒂,“這是夫妻間再正常不過的事,只是地點稍有不同而已。”

太胡來了,他怎能如此待她?

可那雙黑眸中的猩紅之色溫雪杳太熟悉了,他絕不可能放過她。

意識到這一點,在他抓著她顫唞的腳裸進,入時,她再無法抑制,低低的哭出聲來。

有那麼一瞬間,寧珩盯著眼前梨花帶雨,卻還咬著牙抱緊他的人,險些徹底失控。

屋外不知何時忽地下起了雨,雨滴噼裡啪啦地敲打在窗花上,上面貼著有一次溫雪杳來書房給他送飯時,閒來無事剪的一雙喜字。

此刻透著屋內暖燭,倒襯得那一個字分外親近,似乎也隨著火光緊緊相擁,搖曳在暴雨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溫雪杳眼睛都睜不開了,才終於被人放過,拿寬大的外袍裹著抱著一旁的搖椅上。

黃梨木的搖椅冰涼,滾燙的面板與之碰撞,溫雪杳霎時便是一抖,身下搖椅也隨著她的輕顫晃了晃。

她當真是累乏了,此刻連眼睛都睜不開,迷迷糊糊中只覺眼前的燭火被人吹滅,她便徹底失了意識。

溫雪杳的外衣方才弄溼了一片,寧珩只盯著瞧了一眼,便渾不在意的披在了自己肩上。

他側眸朝躺在搖椅上睡得昏沉的人凝視良久,直到眼睛發脹才緩緩收回視線。

青年踢了鞋,只穿了純白的襦襪走在地上,本就小心翼翼,如此一來更是沒有什麼聲響。

他躡手躡腳走到桌案旁,漆黑的眸子從那張桌案上掃過,腦中閃過方才的瘋狂與少女伏在他肩頭的低低泣音。

又可恥的出現反應。

他的唇線僵直,俯身從桌案旁的竹簍中準確無誤的抽出那副最為與眾不同的畫卷。

窗外閃電劈下的白光滑過青年如玉的臉頰,他一言不發、沉默地靠近桌案後的書架。

手在其中一排一探,書架連同背後的牆面便裂開一道巨縫。

宛若深淵巨口般,死死凝視著面前同樣在凝望它的青年。

半晌,青年抬步走進黑暗中,只聽有一道機關扣動的細微響聲,牆面緩緩闔上。

屋外,暴雨如瀑,足矣掩蓋一切微不足道的異響。

可本該在搖椅上熟睡的少女,卻在這時緩緩掀開眼眸。

捲翹的睫毛上還掛著幾顆晶瑩的水珠,她怔怔朝著那道書架後的牆面望去,只有她自己知曉,自己此刻的心臟是如何在狂叫,更勝過窗外轟隆震顫的雷響。

暗室內,寧珩就著微弱的夜明珠光亮垂眸看向手中的畫軸。

他沒有點燃暗室內的燈,便縱身在黑暗中,肆無忌憚地看著手中的畫。

為何偏偏是今日阿杳先他一步來了書房?

為何被他落在書案上的偏偏就是這幅畫?

他時常有翻開舊畫的習慣,可卻鮮少會將這種畫作帶出暗室,記憶中這似乎是唯一的一次。

偏是這唯一的一次,就險些被阿杳看到。

這莫不是冥冥中的指引與暗示?

此時暗室內,寧珩一身詭異的女子衣裙披在肩上。

四周。

牆上、桌上、書架上,滿是一個人的小像。

有明眸淺笑,又落淚垂思。

有稚嫩青澀的她,也有嫵媚動人的她。

這些她全是一個人,溫雪杳。

此刻沉睡在書房裡的少女。

對在黑暗中窺伺她的人毫無防備的少女。

許久,寧珩握緊了手中的畫軸。

他清楚,現在他依舊有機會,就像是一種暗示,告訴他——只要他稍稍出聲,便足矣喚醒在外面疲懶酣睡的人。

讓她掙開那雙沉睡的眼,看清眼前的一切。

然而當他糾結的視線落在手中,那雙穩健的手忽地一抖,畫卷掉落在、軲轆翻轉展露開來。

畫中人衣衫半褪氤氳在水中,月光勾勒著少女玲瓏的曲線。

漫天飛雪下,一切既汙濁,又聖潔。

他的心尖忽地一刺。

倉皇后退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溫雪杳連因方才發生在書房的事都能嚇得哭出聲,她又怎麼能接受這個暗室中更瘋狂的他?

寧珩久久的沉默下來,心中陷入前所未有的糾結。

屋外,溫雪杳同樣也在抉擇。

方才寧珩便是轉動書架第五層的鎮石,便開啟了書架後的那間暗室。

此時只要她伸出手微微一轉,就能看到他瞞著自己究竟藏了些什麼。

沒錯。

就是藏。

因為方才溫雪杳眼睜睜看到寧珩將竹簍裡的那副檀木卷軸的畫拿了進去。

她忽地想起方才一人在書房時,不是完全沒有機會開啟那副卷軸,只是後來寧珩忽地出聲喊住了她。

後來她又被人抱著胡來一遭,更是將那畫卷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去。

若不是她有在雨夜難以安睡的惡習,換做尋常,怕是早已累的癱睡過去,更別說會發現這間暗室的秘密。

那樣豈不是正中寧珩下懷,便讓他輕易就得逞了?

以溫雪杳的性子,這日在書房內發生了這般事,她是絕不可能再提起這日,更別說要去尋那副畫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所以他究竟是藏了什麼,為何要故意分開的她的心思,不讓她看那幅畫?

一牆之隔,是同樣糾結的兩個人。

寧珩盯著散落在腳邊的畫,只要他出聲,便能喚醒溫雪杳,讓她知曉一切。

好的他、壞的他。

深愛她、想獨佔她。

完整的他。

他垂眸半晌,小心翼翼將手中的夜明珠放在一旁的書架上。

隨後,他緩緩退出暗室,輕手輕腳將暗室的門重新關上。

寧珩心裡無比清楚,這一刻,這一個舉動,已是他做出的選擇。

他要藏起自己。

扮演她喜歡的模樣,終其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