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你很明顯沒有考慮到,那就是這些煙花女子平時的收入是哪些人提供的,流浪漢,酒鬼,水兵。所以就算是使用全城宵禁這種強制性的命令,我相信效果並不會太好。反而還是會讓兇手有機可乘!因為他的首要目標就是落魄的煙花女子!”
“所以各種各樣的報紙都在大肆的宣傳著這件事,目的很單純。就是在諷刺這些警察的平庸和無能!”
安妮·查普曼的屍體被送到白教堂救濟院停屍房五小時過後,喬治·菲立浦醫生髮現她已經被脫去衣服而且清洗了身體。他非常憤怒,要求有個解釋。
在瑪莉安·尼可斯死的時候惹了不少麻煩的停屍房管理員羅伯·曼恩回答,是救濟院高層派兩名護士來替屍體脫衣淨身的,過程中沒有警察或醫生監督。當菲立浦醫生環顧停屍房內部,他發現安妮的衣服被堆置在牆角。他稍早交代的,除非警方指示否則不準任何院友、護士或其他人碰觸屍體的叮囑,曼恩完全沒把它放在心上。這些話已不是頭一次說給他聽了。
所謂停屍房,只不過是一個簡陋骯髒的小房間,擺著張被舊血跡染得黝黑的可怕木桌。夏天悶熱,冬天則冷得讓曼恩幾乎無法伸直手指。什麼鬼差事,曼恩一定這麼想,也許醫生應該感謝那兩個護士替他省去不少麻煩。況且,要醫生替那女人看是被誰殺死的又有什麼用。她的頭都快掉下來了,就像吊在肉鋪裡的豬隻一樣被宰殺得面目全非。曼恩沒仔細聽菲立浦醫生繼續抒發他的不滿,抱怨他的工作條件不只糟糕,還有損健康。
醫生的這個觀感將在死因調查法庭中得到充分宣洩。懷恩·白斯特驗屍官向陪審團和媒體說明東區沒有合宜的停屍間實在是荒謬至極。若說倫敦大都會區有哪個地區急需處置死者的設施,那就非貧窮的東區莫屬。
菲立浦醫生沉住氣,開始檢查安妮·查普曼的屍體。此刻屍已經到達完全階段,由於低溫的關係這過程應該會減緩許多。因此菲立浦醫生估計安妮的屍體被發現時大約已經死亡二到三小時的說法或許稍顯保守。不過,他根據她胃裡的少量食物和體液量極少而下結論說她死的時候是清醒的,這點卻相當大膽。
一般驗屍時不見得會針對諸如血液、尿液和眼球玻璃體這類體液進行藥物或酒精測試。倘若當時他們做了,應該就會發現安妮遭到謀殺的時候仍然在酒醉狀態。她越是虛弱,對兇手就越有利。
安妮頸部的幾道刀痕位於"脊椎左側",以大約一英寸半的間地互相平行。兇手曾經試圖切斷她的頸骨,這表示他想割下她的頭。由於這些刀痕是從左側開始由深到淺往右側延伸,表示兇手或許是慣用右手的,假設他是從背後攻擊她的話。安妮的肺部和腦部都顯示有嚴重病變的跡象,此外,儘管她身材肥胖,卻有營養不良現象。
在死因調查法庭中,菲立浦醫生針對安妮.查普曼死亡過程的推估是這樣的:她的呼吸首先停止,接著由於失血嚴重而心跳中止。死亡原因,他說,是"昏厥",也就是血壓驟降。要是弗吉尼亞州首席法醫瑪賽拉·費洛醫師當時也在場,我可以想象她會怎麼說。血壓驟降是安妮·查普曼的死亡過程,而不是死因。
“真的是非常的愚蠢行為的一群人。難道他們連要保護第一現場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知道嗎?要知道,合理的保護第一現場,這個是非常重要的工作,不僅僅是可以在現場第一時間找到有用的線索,而且還可以根據這些線索在最快的時間裡去排查所有的出沒在附近的可疑人員!”
“陶德不用這樣生氣的,你要習慣這些人的做法,畢竟他們說專業的,他們完全是在有著專業手法的行家的幫助下來進行工作的。但是你看看,有時候他們這些專業人士偶爾也會求助於我這個業餘的編外人員!”
多麼恰當的比喻,尤其是當福爾摩斯用到“專業”這個詞語的時候。語氣稍微的加重了一些。
“現在沒有記錯的話,這已經是第三名被害人了。難道他們警察部門的專業人員還沒有從中吸取教訓嗎?就好像是在看一場荒唐的鬧劇,一場猴戲。如果停屍間裡的那些可憐的被害人會再次復活過來的話,那麼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過去用她們的雙手去活活的把這些無能的警察給掐死。這樣做才算是徹底的解恨!哪怕是最後無法為自己申冤,抓住真正的兇手。真的是到了那個時候,這些明顯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陶德,要冷靜下來。現在你有些激動過頭了。你看看我,過度的一時心情激動或者處於莫名的亢奮狀態,會使自己在不經意間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那個時候就是真的追悔莫及了!”
無錯書吧福爾摩斯從兜裡掏出菸捲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悠然自得的吐出一個比圓周率還要圓的菸圈。順便再給陶德點燃一支菸!
這是第三名被害者的驗屍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