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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陽光下的罪惡

安妮·查普曼喝了最後一杯酒之後沉沉入睡。倫敦的夜生活正熱烈。這一週過得很不順,簡直糟透了。安妮今年四十七歲,缺了兩顆門牙。身高五英尺,圓胖,藍眼珠,深褐色波浪短髮。就像稍後警方指出的,"她曾經有過不錯的生活"。街坊鄰居都知道她是"黑夜安妮"。根據部分說法,她那離她而去的丈夫是個獸醫,但也有些人說他是車伕,受僱於一個住在溫莎鎮的紳士。

安妮和她的丈夫自從分居以後就沒見過面,她也無意介人他的生活,直到一八八六年丈夫給她每週十先令的津貼突然中斷。某日,一個模樣邋遢、外表像是妓女的女人出現在溫莎快樂婦人酒店,打聽查普曼的行蹤。她說她從倫敦步行了二十英里路,中途在﹣家客棧過夜。她想知道她丈夫是否病了,或者拿這當藉口不寄錢給她。溫莎快樂夫人酒店門口的女人告訴這名妓女,查普曼先生在聖誕節那天過世了。身後只留下兩個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的孩子:一個男孩住在可裡波收容所,還有一個受過不錯教育的女兒,目前在法國。

後來安妮搬去和一個濾篩工人住了一陣子。他離開她之後,她向她哥哥借了幾次錢,最後他終於和她斷絕來往,從此她沒再和任何親人聯絡。健康情況較好時,她也靠著賣編織手工和鉤花來賺點零錢。熟人形容她是個"聰明人",而且天性勤奮,可是當酒精逐漸操控她的生活,她也就不那麼在意該用什麼方式謀生了。

在死前的四個月裡,安妮頻繁地進出醫院。她大都在史畢多菲爾區的小客棧過夜,最近投宿的一家位在多瑟街三十五號。這條街就像扶梯的小橫杆連線著商業街和克里斯賓街。史畢多菲爾區的陰暗旅店裡總共有五千個寄宿床位。根據《泰晤士報》稍後對安妮死因調查法庭的報道,"只要一瞥……便已足夠讓'陪審團'瞭解到,十九世紀文明值得人們驕傲的地方實在不多。”

安妮遇害前四天的晚上,在客棧的廚房裡和一個名叫愛莉莎·庫柏的住宿客起了爭執。對方要安妮歸還她借走的一小塊肥皂,安妮氣憤地丟了半便士在桌上,要她自己去買。兩個女人開始爭吵,並一路吵到附近的林哥酒店。安妮摑了愛莉莎一巴掌,愛莉莎則出手毆打安妮的左眼和胸部。

九月八日週六凌晨,當這家位在多瑟街客棧的門房約翰.唐納文要求安妮如果想繼續住的話必須再預付八便士的時候,她臉上的瘀青依然清晰可見。她回答說:"我沒錢。我生病了,身體又虛弱,一直在看醫生。"唐納文提醒她規定就是這樣的。她回說她會出去賺錢,拜託別把她的床位讓給別人。後來唐納文告訴警方,她由巡警陪著離開客棧時"還帶著醉意"。

安妮先是在小派特諾斯特巷右轉,巡警最後一眼看見她時,她正轉入布魯許菲爾街,就是從東到西貫穿當時叫做諾頓弗門宗教特區以外的主教門街(Bishopsgate Without Norton Folgate)以及商業街的那條路。要是她往北邊的商業街再過幾個街頭,就會到達蕭迪奇區,也就是音樂廳的地區(蕭迪奇奧林匹亞、哈伍茲和葛里芬)。再往北一點就是豪斯頓區,也就是華特·席格在音樂廳散場後漫步走回他位在布洛赫斯特花園街五十四號住處的路徑所在,以及深夜、凌晨時在某處漫遊時常會經過的地區。

凌晨兩點鐘,當安妮進入倫敦東區街道時,氣溫只有華氏五十度,溼氣凝重。她身穿黑色裙裝、頸部有鉤環的黑色長外套、圍裙、羊毛長襪和靴子,脖子圍著條黑色羊毛圍巾並且在前面打了個結裡頭圍著一條她最近向另一個住宿客買的領巾。她的無名指上鑲著三隻有著廉價金屬光澤的戒指。

就算有人在接下來的三個小時半當中見到安妮,也沒人站出來承認。凌晨四點四十五分,一名史畢多菲爾市場的挑夫,三十七歲的約翰·理查森正走向漢百利街二十九號。這是一棟窮人的宿舍,和史畢多菲爾區的許多老舊房舍一樣,曾經是一間類似倉庫的工作坊,無數紡織工人在這裡用雙手紡紗,直到被蒸汽機取代而失業為止。理查森的母親租下這房子,將半數房間轉租給十七個房客。而他,身為盡責的兒子,每當早起時總要繞過來檢視一下住戶的安全。兩個月前曾經有人闖進來,偷走兩把鋸子和兩把鐵錘。他的母親另外也做包裝生意,工具被偷了可不算件小事。

確定屋子安全鎖著,理查森於是經由一條走道來到後院,坐在臺階上,拿刀割掉靴子上一塊突出的皮革。他的刀是一把"舊餐刀",後來他在死因調查法庭上作證說,"大約五英寸長",不久前他才用它來切"一小塊紅蘿蔔",然後他毫不在意地把刀子放回口袋。他估計他坐在臺階上只有幾分鐘時間,而他的雙腳踩踏的石板地面距離稍後安妮·查普曼殘缺的屍體被發現的地方只不過幾英寸遠。他沒聽見任何動靜。接著理查森繫好靴子的鞋帶,朝著市場走過去,這時天色漸亮。

亞伯·凱多斯就住在隔壁的漢百利街二十五號。他的後院和二十九號只隔著道臨時搭起的木籬笆,大約有五到五英寸半高。後來他告訴警方,五點二十五分左右,他走到後院,聽見籬笆那頭有人喊了聲"哎呀!"幾分鐘後,他聽見重物墜落籬笆木樁的聲響。他沒有出來檢視那究竟是什麼東西,或者那聲"哎呀"是誰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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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躺著,左手擱在左胸,右手臂垂在身側,兩腿彎曲。她的衣服凌亂,被拉到膝蓋上,她喉嚨的割痕極深,使得她的頭幾乎就快脫離身體。殺害安妮·查普曼的兇手剖開她的腹腔,拿走了內臟器官和一片肚皮。她左肩上方的地上有一攤血,不知是不是具有象徵意義的安排。

很可能這些人體器官和面板被取走是有實際功用的﹣﹣為開膛手開路。很明顯的他感興趣的器官包括腎臟、子宮和陰道,但我們也不能排除他想要藉此引起恐慌。他成功了。約翰·戴維斯飛奔回到樓上房間,喝了杯白蘭地,接著倉皇衝進他的工作坊,拿了水布蓋住屍體,然後跑到街上去找正在附近巡邏的警察。

片刻後,商業街分局的督察約瑟夫·錢德勒抵達現場。他一眼看見屍體,立刻派人找來分局特約法醫喬治·菲立浦。人群逐漸圍攏,不時有人大叫:"又有女人被殺了!"菲立浦醫生迅速看了下,立刻斷定受害者是先被割斷喉嚨才被剖開"肚子",死亡時間大約兩小時。他注意到她的臉有些浮腫,舌頭從牙齒之間伸出。她是被勒死的,菲立浦醫生說,至少兇手割斷她喉嚨以前她已經昏迷了。屍僵已經開始形成,此外醫生還發現牆上有"六個血跡點",就在安妮頭頂上方大約十八英寸高的位置。

這些血跡從一小點到六便士硬幣的大小依序排列,"血點"的間距很緊密。另外,屋子後方那道籬笆上也有血"印"。安妮腳邊整齊排著一塊粗棉布、一把梳子和一張沾了血的信封紙片,上面印著薩西克斯聯隊章和一八八八年八月二十日的倫敦郵戳,旁邊有兩顆藥丸。她的幾枚廉價金屬戒指不見了,她手指上的擦傷顯示戒指是被強行取下的。後來在一封日期不明、據稱是開膛手寄給倫敦市警局的信中,寫信者技巧高明地畫了一個喉嚨被割開的人形,寫著"可憐的安妮",並且聲稱她的幾枚戒指"在我這兒"。

“很明顯,陶德,這件事情再也不可能被隱瞞了,你看看這張報紙,幾乎是對整個事件的詳細報道,而且我相信這裡的絕大部分還是直接從蘇格蘭場裡的案件報告裡直接照搬過來,沒有任何經過加工的痕跡。官方現在已經被人們熱情的稱呼為無能的人了。真是諷刺!”

那如海看著這張報紙,報道的確實是很詳細,而且幾乎是佔用了一整張報紙的篇幅。雖然有些誇大其詞,或者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讓人們知道有這樣一個可怕的魔鬼時刻潛伏在他們的身邊。無論是誰都儘量不要單獨走夜路。尤其是單身女性!

另外還可以間接的用新聞報道的方式去嘲諷和刺激一下沒用的警察。如果他們可以端正工作態度認真去對待這件恐怖的連環殺人案件,那麼就不會出現現在的情景。

“這是件好事,從一方面說,如果夜晚降臨時,街道上再也看不見行人,哪怕是貧民窟裡也是如此,即使是再漆黑的街道里,我想暫時不會出現他的身影了!”

福爾摩斯繼續沉默,開啟了思考模式。

“或許是有這種可能,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真的是一件好事,可是事情真的就是這樣簡單嗎?兇手的目標不僅僅是女性,還是落魄的煙花女子,也許普通人家的女性會提早回家,和家人安全的待在一起。那麼這些煙花女子她們如果不繼續出去工作,當然她們就不會有收入,沒有收入的最壞後果就是當天晚上她們可是連安身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所以無論是多麼糟糕的情況她們還是會繼續冒著生命危險去工作的。最後只能祈求遇害的不會是自己!”

這個時代看起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麗。陽光雖然明媚,可是也會有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在那些普通人看不到的陰暗角落裡,總會有很多形形色色的各懷鬼胎的罪犯在伺機行動!

簡直就是翻版的陽光下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