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於十三送到六道堂總部之後,顧星雲便回去了,畢竟收到了某人的訊息。
回到寧家老宅就看到了在自己屋內的沈承年,無奈搖搖頭,坐在對面說道,“你這要是被我哥看到了,可能得把你打的走不了路。”
“沒事,這樣我還能問你哥要些錢。”沈承年並不在意她話中來自寧遠舟的威脅。
聽到這話顧星雲有些無奈,“你從我這要的錢還不夠?”
“自然是…不夠的。”
“話說你怎麼回來了?”顧星雲勾了勾唇,沒有太大的反應,畢竟認識這麼久了多少還是瞭解的。
“今早看到你們被婁青強他們攔住,便去湊了個熱鬧。”沈承年給自己倒了杯水繼續說道,“你肯定會跟著去,所以我回來瞅瞅。”
顧星雲聽後點點頭,“不著急回去?”
“沒事。”沈承年想了下自己看到的資訊搖了搖頭。
這話讓顧星雲半信半疑,但也沒再繼續問下去,“你回來不只是單純的來看看吧?”
“嗯,確實。”沈承年點點頭,隨後說道,“我打算呢跟著你們去看看安都。”
顧星雲微微皺眉,“你想讓我直接把你帶去六道堂?”
“不是,我只是跟著你們,算是同行。元祿不是也要去嗎?我算是跟著他。”沈承年提起元祿。
顧星雲也明白他的意思,畢竟當初和沈承年交這個朋友,有一半的原因就是看上了他的醫術。
之後沈承年囑咐完便離開了,現在的他還不想跟著他們一起,六道堂的堂規他聽說過,而且本就是奉差辦事,起早貪黑的他可受不起。
因此和顧星雲達成約定,需要時發鳴鏑給他。
次日一早大家在六道堂集合,唯獨顧星雲沒有來。
“誒呀,俏啊。”孫朗看向於十三說道,而於十三自然毫不謙虛“是啊,我當然俏了,你們怎麼一個個胖的胖,老的老。好久不見,怎麼對自己沒要求了?是不是?”
“在合理的範圍內,對自己的湯服可以做一點剪裁。”
“為什麼呀?”孫朗不是很明白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問道。
“好看多了!”於十三解釋道還不忘轉個圈顯擺一番。
元祿見大家都準備好了,對屋內的寧遠舟喊道,“頭兒!都準備好了!”
寧遠舟從屋內走了出來看了眼大家各個精神飽滿,滿意地點點頭。
蔣穹被人扶著走了過來,“堂主。”
下一秒跪在地上,寧遠舟趕忙將人扶起,“起來,起來說。”
“寧頭兒,是我對不起天道的其他兄弟們,如果當初為聖上擋箭的不是柴明,是我就好了。”蔣穹語氣裡滿是自責,“他們也不會被安人丟在河灘上,客死他鄉,背上一個賣國的罵名。”
寧遠舟沉默半晌說道,“我們六道堂的人,只要不是榮歸故里,死在哪兒都一樣。”
說完拍了拍蔣穹的肩膀以示安慰。
緊接著幾人端起酒杯。
“一敬天地。”
“二慰同袍。”
“三壯來路。”
牽著馬站在城門口處的顧星雲,看了看天空,不知該說什麼。
剛把沈承年送走讓他先行去了湧城,自己在太陽底下曬著等著,又過了一會兒才見到人。
“寧遠舟,你再來遲點,我曬死得了。”在顧星雲生氣時從來不會好好叫他哥,而是直接稱呼大名。
“這不是到了,趕緊的。”
顧星雲撇撇嘴隨後上馬,元祿隨後湊了過來問道,“星雲姐,你先來城門這到底是幹什麼?”
“和他昨晚一樣,送人。”說著示意了一下走在前方的人。
“哦。”元祿點點頭但還是八卦著,“那送的是什麼人?你還有我和頭兒不認識的朋友嗎?”
顧星雲看了他一眼,這才想起這麼久也沒帶他見過沈承年,一直忙著和趙季鬥智鬥勇了,笑了笑說道,“等過段時間帶你見上一面。”
“誒,顧美人兒,誰呀?我也要見。”於十三也跟了過來湊熱鬧。
“…滾。”顧星雲不想理會於十三,只因昨日送他回六道堂總部時在馬車上嘮叨的不行。
到了鹿鳴驛,大家與楊盈等人會面。
在明女史問出“你是何人?”後,寧遠舟拿出玉牌告知身份。
只是顧星雲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每次明女史一開口,楊盈就忍不住抓的手腕上。
“星雲姐姐,我真的好害怕呀,杜長史天天跟我說等我們到了安國之後,可能會遇上刺客,我會死嗎?”楊盈拉著顧星雲的手委屈巴巴的說道。
剛說完還不等顧星雲回答,明女史就率先開口說道,“殿下應該自稱孤。況且你也不該那麼稱呼顧大人。”
無錯書吧此話一出楊盈趕忙收回手,但下一秒寧遠舟幾人就感受到了顧星雲身上的低氣壓,且不說剛才的猜測是對是錯,現在她真的有些受不了了,“明女史,我都沒有說什麼,你來管教什麼?”
“還是明女史覺得我也不懂這些?”顧星雲盯著明女史,而明女史也自然清楚顧星雲是皇后身邊的紅人,立刻閉了嘴。
“阿盈放心,我和你遠舟哥哥都來了,一定會護你周全的。”見明女史不再多嘴,顧星雲恢復笑容看著楊盈說道。
寧遠舟也點點頭,隨後開始介紹起六道堂的幾人,“這位是孫朗,從今天開始他就正式加入護衛你的使團,負責保護你的安全。”
楊盈有些不解,寧遠舟耐心解釋道,“我們一離京,這朱衣衛的眼線必然會增多,所以為了行事方便,我們也偽造一個身份。一明一暗,配合使團行動。大戰過後,這藥材最是緊缺,所以我們之後會扮成褚國的藥材商,擔心一路上有危險,靠著使團的關係一塊兒行動,也算搭個伴。”
“天道錢昭,扮商隊的護衛。”楊盈對著行禮的錢昭點點頭。
“元祿和阿雲你認識,扮小廝。”
“最後這位…”
於十三舉了個手讓寧遠舟停止說話,隨後又開始了自己的開屏,“我是商隊最重要的賬房,於十三。”
顧星雲撇撇嘴還沒等提醒,於十三拿出一朵花遞到楊盈面前,“初次見面,有個禮物想送給你。”
“這是剛才在外面摘的,希望禮王殿下看到這鮮豔的花朵,心緒能夠安寧許多。”
聽完後大家都各自眨巴眨巴眼睛,又看看彼此,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但顧星雲看到楊盈笑了也不再說什麼,只是還沒等楊盈接過,杜長史便咳嗽了幾聲提醒著不合規矩。
楊盈趕忙收回手,瞬間所有視線都聚焦到了杜長史身上。
杜長史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有些緊張。顧星雲些許無奈但沒有多言,確實不合規矩,也過於傷風敗俗。但楊盈或許在明女史的教導下沒開心過,這才會對一點點的小驚喜就高興無比。
顧星雲伸出手讓於十三給自己,隨後拉起楊盈的手將鮮花放了上去。
“拿著吧。”
明女史想說什麼也不敢開口,只敢瞪著。
“剛才看殿下身體不太爽利,大夫怎麼說?”寧遠舟見已經解決轉移話題。
既然寧遠舟開口了,明女史也不再忍著說道,但語氣裡滿是嫌棄與不喜,“殿下自出京以來,一直都是鬱鬱寡歡,虛弱無力的。我們這次來得匆忙,沒帶御醫,再說了,像公主這情況,也不能隨意請個民間的大夫啊。”
聽完後顧星雲的火氣又冒了上來,還沒等開口,寧遠舟就示意錢昭過來診治,顧星雲也只能忍下心中的火氣。
“還請殿下恕臣無禮。”
隨後走到楊盈身邊,但楊盈有些緊張,她沒見過錢昭也沒聽顧星雲提起過,但不管怎樣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總讓她有些害怕。
“放心。”顧星雲輕聲安慰。
楊盈這才伸出手讓錢昭把脈。
在此期間,楊盈解釋道,“我也不是故意要生病的,可是這一路上總是吃不好,睡不好,長史和女官還天天進講,逼我學安國的東西。”
顧星雲看了眼杜長史和明女史,兩人臉上有無奈也有嫌棄,本就是冷宮長大的公主不得寵愛,現在也實屬無奈之舉。
否則他們也不願意出來。
“那你學得怎麼樣了?”
“還行。”楊盈小聲回答,這讓顧星雲想起自己以前被逼著學習的時候。
“並無大礙,多半是因為車馬顛簸導致的脾胃不和。”錢昭看向寧遠舟說道。
“那就好。”寧遠舟看了眼楊盈隨後看向錢昭吩咐道,“這樣,待會兒開幾服給殿下調理的方子”
錢昭點點頭接著走了回去。
寧遠舟也聽到了楊盈剛才的話,打算出幾道題考考她,但都是磕磕絆絆到最後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元祿趕忙做解釋這才糊弄過去。
待離開時,顧星雲和寧遠舟說了聲留在了屋內。
“阿盈,坐。”
楊盈見她面無表情有些緊張的坐在了一旁,顧星雲嘆氣,這性子真是一點兒沒變。
“胳膊伸過來。”顧星雲命令著隨後從衣服裡拿出藥膏。
楊盈不明所以伸了過來,下一秒被顧星雲掀開衣袖露出裡面的密密麻麻的針孔。
“我就知道。”說著將藥膏一點點塗了上去。
“星雲姐…你怎麼知道的?”楊盈很感謝但還有些不解。
“我也在宮中待過,那些手段我自然也知道,只是我當時是娘所教,不是這些女史。”顧星雲解釋道。
塗好之後,顧星雲將她的衣服整理好嚴肅的開口,“阿盈,你要明白,你是使團的迎帝使,有些事你該學會分寸,明女史這樣對你,一忍再忍只會讓對方愈發縱容。”
楊盈聽完之後仍有些不解但沒有開口詢問,只是點點頭。
顧星雲見她這樣壓根沒明白自己的意思,但自己也不是什麼真正的女傅,也講不了什麼大道理。
“好好休息。”說完起身離開。
出來後找人問了他們住的地方,來到院子就看到在灶房的幾人坐在一塊兒討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