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舟與任如意在街上碰見,本打算一起去救楊盈,但在任如意看到經過的軍隊時,她改變了決定。
讓寧遠舟他們先離開,自已去救。
寧遠舟拗不過也只好答應。
任如意在四夷館看到了燒燬的房子,看到外面站著的兩人,讓李同光帶楊盈離開,之後來找自已,她許諾給李同光一個前程。
而前程的代價是自已死,他來殺。
城門這邊,寧遠舟也趕了回來,趁騷亂大家逃了出去。
儘快趕到六里堡。
“鄧指揮使,你是同情我還是我在宮牆上那句話讓你心有慼慼?”任如意用最後的力氣靠在米袋上問鄧恢。
鄧恢“少說點話吧,省點力氣。”
“再不說,我就要死了。”
“我幾歲就被賣進朱衣衛,現在又要為朱衣衛而死,我認了。可他明明知道,你父親死在朱衣衛手裡,卻還要你來當指揮使。
“他有沒有想過,你也會心痛,也會難過。他一邊讓你收拾整治朱衣衛,一邊又要你像原來的朱衣衛那樣狗一樣的待在他身邊。”
任如意的話讓鄧恢想起這些天以及以前的事情。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說著“臣有罪”,但安帝也依舊會像只狗一樣對待他。
“你是朕從爛泥裡扒出來的一條狗,朕要了你的命。”
“朕還會掘了你們鄧氏三代祖墳。”
任如意繼續說著但並不是為了同情他,而是在幫自已。
“因為我跟你一樣就算恨朱衣衛,也不會濫殺無辜。”最後任如意將匕首交予他,讓鄧恢殺了她。
匕首刺進她的心臟。
第二日鄧恢將任如意火化,但也只是一具假屍戴上了人皮面具。
等趕到六里堡,顧星雲趕忙讓沈承年去幫杜長史治病,他們出來時並沒有帶走醫館的大夫。
現在只能讓沈承年幫忙。
“放心,杜大人現在已經脫離危險。”
顧星雲聽後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看向沈承年說道:“我去看看聖上那邊。”
“嗯,這邊有我照顧。”
顧星雲跑出房間,剛到聖上門口就看到靠在柱子上的寧遠舟。
“哥,如意姐她們…”
“她們還沒有訊息。”寧遠舟看向她說道,“杜大人那邊怎麼樣?”
“有承年在,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
寧遠舟點了點頭,這時元祿也走了過來,因此寧遠舟轉頭看向他。
“聖上那邊呢?”
元祿:“聖上的傷,錢大哥說熬不熬得過去就看今晚了。”
寧遠舟和顧星雲都沉默了許久。
“哥,柴明他們的雪冤詔…”
“讓你準備的雪冤詔呢?”寧遠舟看了眼顧星雲又看向元祿。
“在這兒。”元祿掏出準備的雪冤詔,“畫押已經儘量描的像了。”
寧遠舟從他手中接過仔細檢視。
“實在不行,就說聖上身負重傷,無力握筆,所以畫押描的不像。”
“就差他一個指印了。”寧遠舟看完後說道。
顧星雲也明白了,寧遠舟做了兩手準備,緊接著三人走了進去。
“老錢,你歇歇吧。”孫朗看著將內力不斷輸送給楊行遠的錢昭,擔心的說道,“就算你把所有內力都給聖上也於事無補啊。”
“不行!還沒到地方他不能死在這兒,就算死也得把事情了了。”錢昭沒用鬆手繼續輸送著內力。
顧星雲見狀輕輕嘆氣,他的仇仍然沒有絲毫放下,還是要報。
只是她心中萌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孫朗“可是…”
“隨他去吧,老錢是天道出身,又執掌宮中宿衛,救活聖上是他的職責所在。”
孫朗剛想把聖上的衣服拿走,軍旗掉了出來,於十三見狀撿了起來。
“軍旗?”開啟軍旗看到了上面的雪冤詔,先是一驚隨後趕忙交給寧遠舟。
寧遠舟接過讀了起來,“朕幼衝即位,無德莽行……應宜從重論賞。”
這時楊行遠吐了血,而他醒後在找著那份雪冤詔。
“遺詔…”
“聖上,在這呢。”寧遠舟將軍旗遞給他,“ 臣已經看過了。”
楊行遠爬起身握住寧遠舟的手,讓他收好,內疚的說道“收好,朕對不起大夥兒。”
又握緊了許多,下一秒便因脫力昏迷了過去。
“只是脫力而已,性命已無大礙。”錢昭替他診了脈,隨後起身將楊行遠放平在床上,蓋好被子。
“你們幾個跟我出來一下。”隨後大家跟著走了出去。
“沒想到聖上自已寫了雪冤詔。”寧遠舟走出來後看著手中的軍旗說道,沉默良久,轉身。
“既然他已無大礙了。”
“錢昭,接下來交給你。你負責帶著大夥兒送聖上安全回梧國。”
顧星雲聽後直接問道“你要回去?”
“是。”寧遠舟點點頭。
“我跟你一起。”
元祿“還有我。”
“不用,你們跟錢昭他們一起安全送聖上回京才是正事。”
站在一旁靠著柱子的於十三也知道他此行會怎樣,“騙小孩啊,你去了還回來嗎?半路上已經說了。”
於十三走向他。
“殿下是美人兒在救,以美人兒的實力到現在還沒訊息,怕是已經…”於十三不願再說下去,扭過頭。
“你現在內力時有時無,昨天在東湖已經出了兩回岔子了。你現在回去不是去救人,而是去送死!”
於十三說道,他不願在隱瞞寧遠舟內力時有時無的訊息。
元祿聽後不敢相信的看向寧遠舟。
“頭兒…”
寧遠舟看著大家許久說道“什麼送死啊?我都出生入死多少回了,哪回死了?”
“沒事!”說完走到錢昭面前。
“來,錢昭。聖上還有天道洗冤的事就交給你了。”見他沒有動作,寧遠舟直接將雪冤詔塞在錢昭的手裡。
“交給你。”
繼而轉身看向元祿和顧星雲兩人,拍了拍他們的的肩膀,“那個老宅子就交給你們了,替我照看好。”
寧遠舟知道他們現在不想回話因此繼續看向下一個人,“孫朗,梧都分堂的弟兄們,替我好好照看他們。”
看向於十三,而他直接偏過頭不看。
“要是我回不來了,殿下還有一線生機。你答應我,一定要把她當親妹妹來照顧。”寧遠舟沉默良久開口。
“沒有要是,自已的妹妹自已照顧。”於十三賭氣的說著,孫朗也跟著附和,自然也不止他。
“對,我也不管,我每天照顧那些小貓小狗我都忙得要死,梧都分堂的兄弟,你自已回來照顧。”
錢昭:“你才是六道堂的堂主,為兄弟雪冤的事,要做也是你親在來做。”
寧遠舟沒想到一向理智的錢昭也會如此,還沒等開口說什麼元祿開口道:“每次都要我和安雲姐留下來照看老宅,我們早就看發黴了!”
“阿盈也是我妹妹,你想救她我就不想嗎?!”顧星雲眼眶泛紅的吼道。
寧遠舟看著大家,想說的話半天也說不出來,最後開口道:“我答應你們,我一定帶著阿盈,如意安全地回來見你們。”
“相信我。”寧遠舟一個個掃過大家。
用拳頭拍了拍胸脯,伸出拳頭,大家心中忍著難過碰了上去。
在寧遠舟離開時,沈承年走了過來,將一個藥瓶遞給了他。
“這個給你。”
“這個是讓內力短暫增強的,就算你當時沒有,也能刺發一點。算是能幫你。”
“而這個…星雲以前應該給過你,能保住一命。”
“謝謝。”
元祿給了寧遠舟雷火彈,顧星雲不忍看這一幕因此待在屋內,聽著於十三吹出的簫聲送行寧遠舟。
接著大家也準備離開,但杜長史仍要回去陪著楊盈。
“走吧,杜大人!這都什麼時候了,咱們耽擱不起了。”
“老夫不走。”杜長史醒後知道了寧遠舟回去救楊盈她們的事,說什麼也要回去。
“既然寧大人能為了殿下跟如意姑娘回安都,老夫怎能厚顏偷生,更何況,老夫這條命是殿下救的。”
元祿聽後收拾著自已的機關箱說道“可你身負重傷,況且,頭兒已經走了好幾個時辰了,你追不上的。”
“追得上。不管五天,十天,我都要趕回安都。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杜長史聽後愣了一下但依舊堅決。
“當初是我陪殿下出的梧都,老夫必定有始有終。萬一殿下,跟寧大人他們…老夫一定會把他們帶回來。”
杜長史說著給孫朗行禮,他心意已決,勸不回來的。
錢昭扶著楊行遠走了出來。
“杜大人留步。”
大家連忙起身對著聖上行禮。
“聖上。”
“杜卿國之棟樑,忠肝義膽,朕身無長物,只能以衣相贈了。”楊行遠說完將身上的披風遞給他,披在他的肩上。
“待杜卿平安歸來,朕在梧都執壺相迎。”
“臣謝聖上。”
“平安歸來。”
顧星雲替他準備了馬匹,又派了人跟著。本想自已跟去但也知自已還要解決錢昭心裡的仇恨,因為若真如她所想,那錢昭就是別人手中的一把劍。
楊盈也在找李同光時知曉任如意死了,她本想一死了之,但不想辜負大家的努力,後來李同光帶著她去了皇宮。
為救自已性命,自爆女子身份,去爭奪這皇后或太子妃之位。
她不知決定是對是錯,只知“把自已命運抓在手裡的感覺,真好。”
寧遠舟回到安都知道任如意已死。因此他決定在救楊盈出來後便去陪她。
·
路上停歇時,顧星雲特意抽空去了一趟附近的客棧,見了許久未見的人。
“幫我做一件事。”
“將此送到安都交予,長慶侯李同光,告訴他麻煩代我交給禮王。”
她不確定李同光是否真的會交給阿盈,但她要賭一把。
無錯書吧只有這樣才能保住阿盈的命。
六道堂在安國的弟兄們也攔住了要傳遞訊息的人。
“十三哥,前方安全!”
“行。大雪啊,這幾天天天趕路,你這到了關鍵時期可要注意身體啊。”
元祿點點頭,沈承年告訴他還有最後一次施針就可以好了。雖然不能像大家一樣,但至少得到了控制。
“還是老寧想得周到,把安國沿路的驛站還有鴿子全都廢了。要不然現在得被追兵追死。”
“是啊。”孫朗也贊同著。
“十三哥,要不我們去找點吃的吧?這幾天趕路的兄弟們都辛苦了。”
元祿和於十三去找了吃的,孫朗與丁輝帶著兩人去找了水。
錢昭帶著楊行遠站在了帳子底下。
“這裡是哪兒啊?”
“稟聖上,再行一天路就到合縣了。”
“合縣?”
“是,就是我國敗於安國之地,我們一路行來,總算有個了結了。”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朕對不起大梧的百姓。”
“等到了合縣就可以好好休息了,臣保證,您在那裡一定可以高枕安眠的。”錢昭忍著衝動對楊行遠說著,他想要用楊行遠的血去祭兄弟們。
寧遠舟早就有了殉情之心,但在救楊盈時見到了任如意,這才知曉其中真相。
她沒有死,又或者說鄧恢對她有一絲敬佩願意放她一命,幫她脫身。
現在的她只是任如意。
不是任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