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燒燬的院子,顧星雲有種無力感,同情著要修繕驛館的人。
寧遠舟和任如意走了過來,開口詢問她的情況:“你怎麼樣?”
“沒事,頭就是被打了一下又沒破。”
任如意點了點頭,隨後蹲下檢視幾人的屍體,“鄭青雲沒有撒謊,這幾人耳後的肌膚很是細膩,不像是附近的本地人,應該就是丹陽王的手下。”
剛說完錢昭繞過於十三走到寧遠舟面前,蹲下身子將這次出事的責任都攬在自已身上,“你走之前交代我看好使團,我既沒護住殿下又丟了黃金,是我的失職。”
於十三見狀也蹲下認錯。
寧遠舟看了眼兩人拍了拍錢昭的肩膀,示意他起來,“行了,十三你也起來吧。”
“這事其實也怪我,託大擅離,路上又耽擱了一些時間,所以造成現在這種情況。”
任如意見他又將責任攬到自已身上,開口回道:“只要是做事,總有預料不及的事情發生。人家有心趁你不在伏擊,躲過是僥倖,躲不過才是常事。”
“你們與其在這裡互相認錯,不如早些把黃金找回來才是正經。”
寧遠舟:“而且必須得在安國人發現之前把黃金給找回來,否則和談的事會再起波瀾。”
“你們是在哪跟丟盜匪的?”
於十三:“三里外的山崖,我和老錢追到那裡,可他們早有準備,把裝著金子的車推下了崖,人也蕩著繩子跑了。我們繞了好大的圈子到了崖底,金子和人都不見了。”
錢昭:“我們發現不對之後,立馬讓沒受傷的人分八個方向追查,只是目前還沒有回報。”
寧遠舟:“分八個方向太散了,還是把人都叫回來,我們重新制定計劃。”
“好。”
任如意走到一旁拿起樹枝在地上畫了方向標開始逐一排除“你們派出的人中,只有東南方向的元祿碰到了殿下。”
“我和寧遠舟是從南邊來,正巧碰上元祿的那匹馬,這才知道肯定出了事。
“鄭青雲既然和盜匪兵分兩路,那麼盜匪肯定不會走東南正南兩個方向。”
寧遠舟也蹲了身子說道:“他們三日後要在唐家鎮會合,兩路人馬不可能繞一個大圈子,所以正東和西南也可以排除。”
於十三:“山崖在北邊,所以正西、西北、正北三個方向最有可能。”
寧遠舟:“沒錯,這第一,他們著急把黃金運出去,必定不會走崎嶇的山路。這第二,無論他們分成幾路,為了安全,黃金一定不會分開運送。所以這一隊人馬,至少也得二十人以上。
“第三,此處並非丹陽王的地界,他也怕黃金落入安人的手裡。所以他們必然會避開有盤查的大道,走小路。”
根據這些線索,寧遠舟找到了方向,憑著在周健那裡看到的地圖畫了地圖,吩咐沒受傷的人去找。
於十三和寧遠舟找百姓打聽此事,錢昭和顧星雲去了滿足條件的客棧。
“整個合縣拋開驛館除去散客,能住下二十個人的客棧就只有你們家。
是有人威脅你們不能說出去?”
客棧老闆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簡直是完全猜中,但也確實威脅了他不敢說呀。
“沒關係,我給你兩個選擇。”錢昭說完右手邊放下銀子在這二樓樓梯上,左手提了下大刀,“你自已選。”
最後客棧老闆算是被嚇到了,趕忙選擇了右手邊的銀子,道明此事。
錢昭走了出來,顧星雲牽著馬走了過去,“問出來了?”
“嗯。”
大家都集合在一處岔路口。
“怎麼樣?”
錢昭:“已經查問過了,兩個時辰以前有兩隊人馬先後經過這個岔路口。
“都是打著鏢行的旗號,都是幾輛車,三十幾號人,只不過有一隊走的是這條路,另一隊走的是這條。”
錢昭指了指兩條路,一條是通往駝鈴鎮,一條是通往渡口的。
於十三:“兵分兩路?”
寧遠舟:“兵分兩路太麻煩了,還是得看看車轍印。”
但是觀察半天兩條深度都差不多,只能從貨物重量上去判斷,這時對這方面最在行的元祿他們醒後趕了過來。
元祿立刻接活判斷這兩條路上的車轍印,“兩條路上的車分別都載了千斤重的貨物,但分不出哪條路上走的是黃金,不過我敢斷定盜匪走的是這條路。”
“為什麼?”
“因為這條路上的馬蹄印,有幾匹和別的不同,印上的花紋是特製的。只有京裡的高門大戶才會常用。”
得到結果後大家直接前往下游來堵他們,而元祿身體還沒好,先讓人送了回去。
大家成功阻止了他們盜走黃金,並且也得知丹陽王沒有要殺楊盈的意思,只是希望她去不了安國。
回來後顧星雲想去看看楊盈,剛進去就看到任如意直接卸掉楊盈的下巴將藥給餵了進去。
愣了片刻,轉身看到寧遠舟也走了進來,顧星雲回頭看了眼還在喂藥的任如意,走到寧遠舟旁邊小聲提醒:“你以後最好別昏迷不醒,要不然你的下巴不保。”
寧遠舟看著顧星雲直接翻了個白眼,也懶得和她計較。
顧星雲聳了聳肩,他不在意那自已也沒什麼好說的,起身走了出去。
離開後想起錢昭身體有些許發熱,因而轉身去找了錢昭。
“你的燒退了嗎?”
無錯書吧“已經沒事了。”
錢昭身體總比女子硬朗些,而且也只是低熱,忍忍便過去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裡面的?”顧星雲開口詢問。
“我只是猜測。”
錢昭不喜歡撒謊,於是實話實說。就像那次他也只是在信裡半字不提及寧遠舟,顧星雲再怎麼問也沒有回覆一句。
他答應了寧遠舟瞞著,但也不想說一些沒有發生的事。
“十三哥,去找我哥。”顧星雲和錢昭回到正院就聽到丁輝說安國派人來了,而這次引進使的身份是與楊盈平等的,“殿下那邊得想些辦法。”
現在看來楊盈目前這個節骨眼上是醒不過來了,因此只能讓人先應付一二。
範東明“杜大人客氣了,貴國禮王在我安國境內,受到匪盜之災,於情於理,我等…”
杜長史“是以列位是客,我等是主,既然殿下身體抱恙,哪有客不隨主便之道理啊。”
範東明“近日聽到一則無稽流言,說貴國禮王貪生怕死,不敢親至我安國,早已私下逃離,我本來是不信的,可引進使大人親來探訪,你們卻推三阻四。”
“這其中有什麼不妥嗎?”範東明的話,讓杜長史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反駁。
“你好生無禮!”
範東明“今日吾等就要見禮王殿下。”
“你放肆!”杜長史連忙阻攔,錢昭幾人也拔出了劍。
此時寧遠舟從後面走了出來替任如意拖延時間,“這麼大陣仗呢。”
“帶這麼多人來,嚇唬人呢?”
“怎麼?你怕了。”李同光轉過身說道,言語裡皆是傲慢,“你就是六道堂的寧大人了吧?”
“正是在下。”
李同光“我聽朱衣衛回報說,你不過是來充數的。可看樣子使團裡真正做主的人是你吧?你應該很清楚,本使與禮王殿下地位想若,禮王若是刻意避而不見,便是對我大安無禮。”
寧遠舟“是又如何?”
李同光“哦?要麼你帶本使進去,要麼…本使自已進去。”
於十三在兩人開火之前走了進來表明他那邊好了,因而讓引進使他們進去。
但只有寧遠舟、李同光、鴻臚寺少卿範東明、杜長史,以及李同光身邊的親隨朱殷走了進去。
李同光見到了他心中所念之人,但現在的任如意是任如意,是大梧湖陽郡主。
她不能認他,也不會認他。
只是因為李同光在見到他的師父後出現的反應,以及那男子對女子愛慕的眼神,讓寧遠舟吃起了飛醋,想替任如意做決定讓她儘快離開使團。
這也讓兩人有了矛盾。
顧星雲夜裡巡邏時看到了孔明燈上的圖案微微皺眉,誰大晚上的放孔明燈呀!
剛回房間就看到任如意坐在自已的屋裡,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今天的事。
“你們鬧了矛盾?”
“這麼明顯?”
“…就差把生氣二字寫在臉上了。”顧星雲坐到她的身邊倒了一杯茶水推向她。
“講講?說不定能輕鬆些。”
任如意看向她緩緩開口講起了她與李同光之間的事情。